温家老宅的院子里,高氏握着手里的菜刀,状若疯癫。
菜刀的刀刃上,殷红的鲜血顺着锋刃流淌。
在高氏的面前,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小高氏跌坐在地上,表情呆滞。
“当家的啊!”
旁边小高氏的亲娘于氏扑向倒在地上的那人,情绪激动。
谢佐从院墙上跃进老温家,看到现场的情况,第一时间扑向握着菜刀的高氏,将菜刀从她的手里抢了下来。
然后,谢佐抬手一拍,就把高氏给打晕了过去。
“都别动!”
谢佐打晕了高氏,这才去看倒在地上的人。
于氏刚扑到近前,还没触碰到那人,就被谢佐一脚踢了回去。
“老实待着!”
谢佐蹲在地上,先检视了倒在地上的男人的情况,紧绷的面容总算是稍稍缓和了几分。
这人,并没死。
在查看了对方的伤口后,谢佐也是无语了。
这人,并不是重伤昏迷,而是怕血症。
怕血症!
在谢佐看来,这实在是一种相当神奇的事情。
人,怎会会害怕血呢?
只要是人,身体里都有血。
偶尔受个伤,流血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可居然有人会怕血,只要见了血,就会心神惶恐,严重的当场就会晕死过去。
而诡异的是,等这人再醒来,却又不怕血了。
但是等他隔一段时间,遇到同样的情况,有可能犯这个怕血症。
在谢佐控制了现场的局势时,温老三和季氏、温锦、谢咫等人也都进了院子里。
至于先一步赶过来的村正杨增寿,也就比温老三他们早进来了片刻,目睹了高氏冲着小高氏亲爹高树田挥刀的一幕。
“佐叔,怎么样?”
谢咫进来,直接望向站在高树田和高氏身边的谢佐。
“回王爷,没出人命!”
“这人只是有怕血症,被菜刀划伤了,身上流了血出来,自己把自己给吓晕了!”
怕血症!
听到谢佐的话,院子里的人,还有院子外趴围墙上看热闹的百姓都是有些傻眼。
刚才看到高树田倒下的那一刻,不少人都吓尿了,是真的吓尿了,裤子这会儿都是湿着的。
可现在,真相居然是高树田有怕血症,是晕过去的。
“我,这是咋了?”
随着谢佐的出手,倒在地上的高树田终于醒了过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当家的,你可醒了,你吓死我了!”
于氏看到高树田醒来,连忙又冲了上来。
“爹,爹,咱们家去吧!”
小高氏也被刚才的一幕给吓到了。
当时,高树田看着高氏拿着菜刀冲他们挥舞,便冲了上前,很是嚣张地冲着高氏喊,说是让她有种就往他身上砍。
在高树田看来,高氏就是个样子货,吓唬人的。
可谁能想到,高氏那会儿的神经紧绷,被高树田一刺激,脑子就不清醒了,真的就挥着菜刀砍了下去。
要不是高树田反应还算快,往后躲了那么一丢丢,高氏这一刀,还真的是有可能就砍宰了他的脖子上。
听到小高氏哭兮兮的喊话声,高树田一下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啊!”
一声惊呼,高树田猛地跳起来,没管于氏,也没管小高氏,以迅猛无比的姿势,冲开了所有人,冲出了老温家的院子。
“当家的!”
“爹——”
看到高树田眨眼间没了影子,小高氏和于氏傻眼,便是高树田的儿子们,此刻也是懵逼得很。
尤其是高树田的儿子们,在知道高树田没死的那一刻,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借这个机会,从高氏这里多弄些好处。
哪曾想,高树田居然跑了!
“都散了,散了!”
“都很闲吗?”
“家里没活儿了么?”
杨增寿看着现场的情况,直接就是一顿吼。
这些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情,他是真得烦的不行。可没法子,谁让他就遇上了呢!
杨增寿这么一吆喝,围观的村民瞬间散了不少。但依旧是有些闲汉围着不散,这都是些无所事事、得过且过的。
便是杨增寿,也对这些人莫可奈何。
这群人给自己的定位就是烂泥,你非要把他们扶起来,你当自己是她们的爹娘么?
好吧,就算是她们的爹娘,也没想把他们给扶起来。
“村正,你来的正好!”
小高氏看到杨增寿,连忙望过去,“您老是最公正的人,您来给评评理!”
“评啥理?”
杨增寿嫌弃地望向小高氏,“温老二家的,你这是想干啥?你还是温老二的媳妇儿呢,你带着家里人到婆家这么闹腾,你想干啥?”
“老温家虽然是石坪村的外姓,但你这样带着人到石坪村闹事情,你当石坪村的爷们都是死人吗?”
“不,不是!”
“村正,您误会了!”
小高氏一听杨增寿如此说,也是心里直打颤。
她今儿做的事情,要真的说出去,也是不好看。
可事情闹成这样,她也冤枉啊!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你说说,你到底想干啥?把你婆婆逼得都要拿刀跟你们拼命了?”
杨增寿不是好糊弄的。
他来得晚,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但这种事情,多少也猜的出来一些情况。
无非就是小高氏因为温老二跑了,不想跟温老二继续过了,这是准备另找下家了,但在走前,还想着从老温家捞一把。
这种事情,这些年,这十里八村没少出现。
虽然在他们石坪村是头一回,但是,这种事情真的是属于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
“杨村正,咱们不说这些,这死老婆子砍了我们家当家的,这事儿,您说怎么办吧!”
于氏眼见杨增寿几句话就把她闺女给压住了,立刻蹦出来,直接把问题转移到了关键点,高氏想要砍杀高树田的事情上。
而他这一问,杨增寿也皱起了眉头。
不管咋说,这高氏砍伤了高树田,那是事实。
“这位老太太,我大胤朝律法,外人入私宅,所为不法,主杀伤外人,免罪。”
谢佐在杨增寿沉默不言时,淡淡地来了一句。
对谢佐而言,他并不是偏帮高氏,而是瞧不得一帮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妇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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