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好的选择,就是将产业分散开,多扶持后辈竞争,促进良性循环。”
听到这,楚风已经基本搞清楚了李孟的心思。
其实说白了,就是反垄断,让楚风把已经吃进嘴里的布业,全部吐出来。
搁在后世,楚风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凡是搞垄断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身份转换,楚风成了恶龙,一堆人开始磨刀霍霍,准备“肢解”楚风时,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身上的二两肉,够不够楚风啃了。
退一万步,以这年头低下的生产效率,就算楚风真把布业吐出来,只怕是这些商人也接不住。
究竟是百家争鸣,良性循环,还是串通一气,粗制滥造,盘剥百姓。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李孟补了一句:“此乃商界共识。”
楚风掏了掏耳朵:“共识?我答应了吗?你们的共识,就是把我排除在外,搞小圈子投票主义呗?”
“跟我玩这套,你们还是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李孟早就料到楚风态度会极为强硬,但他早已经准备了后手。
“世子乃是布商龙头,我等岂能将世子排除在外?召开乾商大会,不就是为了磋
商吗?”
“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推举新会长,由会长决定各行业的未来走向。”
这不就来了吗!
楚风等的就是对方祭出杀招。
选新会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南宫家必定是全票当选,到时候南宫家一句话,楚风就得把布业分出来,凭什么?
不过楚风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笑眯眯道:“李老板,南宫家的骨头好啃吗?”
李孟岂会听不出楚风的言下之意?
这厮分明是拐弯抹角的骂李孟是南宫家养的狗。
李孟脸色一板:“若世子只会一味地捣乱,那么就请世子离席,这乾商大会没有世子,也一样能办下去。”
楚风哈哈笑道:“别急啊。”
“推选新会长,乃是整个京畿商界的大事,岂能把布商排除在外?”
“我现在就派人,去召集京畿布商如何?”
一听这话,李孟顿时哑口无言。
要知道,京畿布商早已经和楚风融为一体,而且都赚的盆满钵满,关系之牢固,令人咋舌。
只要布商一来,胜负还真说不准。
就在这时,楚风突然话锋一转:“当然了,这样太过麻烦,到时候互相扯皮,没有个几天时间,
根本选不出会长。”
“不如这样,以手中的商品定胜负。”
“谁手里的优质商品,能够左右商界,并且在不就得将来,占据行业内的主导地位,谁就当选会长。”
“划分商业格局一事,由会长全权处置,包括我在内,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此言一出,现场哗然。
要知道,楚风本可以依靠布商,与商会死磕,就算赢不了,也绝对不会输。
可是楚风却放弃这个最稳妥的方式,选择铤而走险?
这家伙的脑袋莫不是被驴踢了?
南宫驰生怕楚风反悔,不等李孟开口,便前先一步喝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在座各位都是见证,谁若是反悔,便是京畿商界的公敌!”
楚风轻描淡写道:“一言为定。”
坐在旁边的赵芷秀,一把抓住楚风的胳膊,眼睛睁得老大,尽是不可置信。
“楚风,你疯了?!”
“你手握整个京畿的布业,就算这些人串通一气,也奈何不了你,你为何偏要选择冒险?”
“就算你真能拿出什么优质商品,这些商人也会偏向南宫驰,仍旧判你输,到时候岂不是要把整个胜万坊都搭进去?”
“胜万坊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产业,还有陛下……”
楚风轻轻抚摸着赵芷秀颤抖的手臂,柔声安慰:“媳妇,你也看到了,南宫氏这种老牌豪族,可以轻而易举的串通京畿商界。”
“既然已经被南宫家盯上,那么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经商和打仗其实一样,不能怂就是干。”
“你只需要相信我即可。”
赵芷秀当然相信楚风,可是将整个胜万坊当成赌注,这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陛下那边该如何解释?”
楚风嘴角上扬,自信非凡道:“用不着解释,因为我输不了,到时候,赵老头还没感谢我,替他把南宫氏踢出京都。”
见楚风如此笃定,赵芷秀虽然内心挣扎,但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南宫驰大喜过望,他断然没有料到楚风会走出这么臭的一步棋。
既然木已成舟,南宫驰也就不必再客气,当即大肆嘲笑起来。
“楚风啊楚风,你还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
“你手里的布,无论是质量还是产量,亦或者价格,确实无人能与你抗衡,至于那什么兰裳华服,乃是面向名流贵族的奢侈之物,对于产业内没
有什么太大意义。”
“你之所以敢跟我拼,不就是因为你从蛇矶岛搞了点破油?”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小聪明,在真正的商人面前,一文不值。”
南宫驰瞥了一眼李孟,胜券在握道:“李东家,把我给你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掌掌眼。”
李孟昂着头,得意无比,直接让家仆把足够影响整个京都行业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盏灯,做工极其精良。
分为两部分,
像极了“电风扇”
而上面,则是一个半透明的圆形灯罩,灯罩内立着一根蜡烛。
“此乃黄花梨精雕灯台,此物一出,必定横扫整个京畿烛灯产业。”
此时虽然是白天,但随着李孟一声令下,揽岳大宅周围降下布帘,将整个大厅笼罩,顿时昏暗如夜。
随着李孟点燃灯台烛芯,光亮骤起。
烛光穿过半透明的灯罩,洒在大堂里,仅仅是这一盏灯台,就将周围十尺之内照亮。
现场立刻惊奇声不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牛角灯?此等灯台,只有皇宫和王府里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