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接过府兵递来的信,打眼一扫,上面写着寥寥一行字:“楚风,老娘记住你了,咱们来日方长。”
听到信中内容,冯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里是什么信,分明就是战书!”
几乎是同一时间,府兵在后院又有发现。
“世子,后院发现一条密道,隐于密林荒草之间,极为隐蔽。”
楚风立刻明白,胡霞儿依靠假消息拖延时间,玩了一手金蝉脱壳,早已带着众贼匪逃之夭夭。
三万两银子赎金,以及价值数万两银子的贡布,尽入胡霞儿囊中。
被这妖女摆了一道,楚风非但不气,反倒轻笑起来。
“像这种诡计多端的江湖女子,除非以雷霆手段杀之,否则想要制服她,确实并非易事。”
见楚风如此轻松,冯超疑惑不解道:“胡霞儿已经跑了,难道世子一点都不生气?”
“将近十万两银子,白白便宜了她,真是叫人气不过!”
楚风随手把信扔到一旁,云淡风轻道:“那批贡布确实值不少钱,但与整个大乾亿万生民的安危相比,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此次江北道之行,虽有波折,但胜在有惊无险,只要我们带着蚕丝,安全返回京都即可
。”
“至于胡霞儿,无论是朝廷,还是我楚家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而且她行踪败露,大罗国也不会再重用她,故而此女,充其量夹缝求生,不足为虑。”
冯超眼神一阵火热,他哪里想到,楚风竟然把里面的利害关系,看的如此透彻。
经历了这么多事,冯超对楚风已经深信不疑。
既然楚风说没问题,那就绝对没问题。
同一时间,胡霞儿已经率领众贼匪,离开了火神庙地界,携带贡布银两,朝着大罗国境内进发。
跟随在身旁的大胡子,鼓起勇气,小声询问:“当家的,有句话,属下不知该说不该说……”
四个壮汉,齐力扛着竹椅,坐在椅子上的胡霞儿,内敛的眼神深不可测。
“你是不是想说,我面对楚风畏首畏尾,处处被动,会让兄弟们对我失去信心。”
大胡子苦笑道:“属下那点小心思,根本瞒不住当家的。”
面对下属的质疑,胡霞儿也不在意,直接反问了一句。
“你可愿意下半辈子生活在大罗国?”
大胡子愣了一下,不明白胡霞儿为什么这么问,连忙摇了摇头:“自然不想。”
“大罗国民风彪悍,处处
蛮荒,哪有大乾这般舒服自在?”
胡霞儿轻笑道:“那不就得了?”
“开罪朝廷,尚且无妨,毕竟天高皇帝远,那些昏君佞臣,根本奈何不了我们。”
“但若是得罪了楚家,以后整个西北边陲,都再无我等立锥之地。”
听到这话,大胡子搓着下巴,若有所思。
片刻过后,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当家的是故意卖给楚风一个面子?”
“只是不愿做的太明显,所以才处处故作被动?”
胡霞儿没有回答,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经等同于答案。
回想起之前火神庙发生的事,胡霞儿眼神越发明亮,对于这位楚家世子,她既不讨厌,也不怨恨。
反倒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以楚风现在的年龄,手腕就已经如此强悍,此子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另一边的临县县城,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县令刘宰虽然被办了,但是县衙的运转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刘宰的一班心腹,全部聚集在楚风身旁,阿谀奉承,马首是瞻,仿佛压根不在意刘宰之死。
县丞脸上的笑容都堆出褶子了:“按照世子的吩咐,本地桑农手中的蚕丝,已经通过各
地里长,汇总至县城,短丝和柞蚕丝,共计四万斤。”
“为了方便世子处置,小的已经命人将蚕丝打包,只要世子愿意,随时都可以带着蚕丝返京。”
县丞可不傻,连县令都像是野狗一般,被楚风轻易处置了。
以楚风的实力背景,只要他一句话,想要把整个县衙班子拆了,简直易如反掌。
他们可不想给刘宰陪葬。
楚风对于这些“小鱼小虾”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况且他也不打算在江北道久留。
蚕丝到手,便可安心返京。
赵芷秀看着一车车蚕丝,打心眼里高兴,幸亏有楚风在,否则面对这些事,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世子,等回到京都,我一定要把这里发生的事,如实禀报给陛下,重重赏赐你。”
“这次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
楚风会心一笑,对于赵芷秀的好意,自然是照单全收。
毕竟这也是为了让赵芷秀安心,至于那所谓的赏赐,楚风压根不放在心上。
为未婚妻出力,说到底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何须功利?
况且回到京都以后,缫丝织布,运送贡布等等,只怕是还有很多事等着楚风出力。
毕竟高坐皇
位的那个老东西,使唤起楚风,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考虑到“老东西”马上就要变成“老丈人”了,帮自家人办事,倒也义不容辞。
退一万步说,大乾的兴盛与否,与楚家的利益也息息相关。
就在这时,林明翰等特使,突然出现在楚风面前。
不等楚风反应过来,众人已经跪倒在地,对着楚风磕头如捣蒜,齐齐呐喊起来。
“世子雅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与我等一般见识。”
“是啊,我们之前也是鬼迷心窍,有眼不识泰山……”
“江北道之行,让我等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于世子而言,我等皆是蝼蚁,还请世子莫要与蝼蚁计较。”
这些眼高于顶,傲慢无比的特使,亲眼见识到了楚风的铁腕手段,以及深不见底的背景实力。
已经不敢再对楚风产生丝毫敌意,除了摇尾乞怜,祈求苟命之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尤其是林明翰,他已经彻底崩溃。
整个人瘫跪在地上,别说求饶,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赵芷秀轻哼一声,眼神尽是鄙夷不屑,甚至懒得与这些小人,啰嗦半句。
冯超也不拿正眼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