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后几日,陈扬过得十分平淡。
日复一日的清扫藏经楼、签到,还有就是恢复伤势。
是的,先前与云中鹤一战,陈扬虽然最终取胜,但这个胜果来的颇为不易,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毕竟是越境而战,对方怎么说也是四品武者。
要不是厄难毒体诡秘莫测,一呼一吸都能杀人于无形,死的人怕就是他了。
现在,只是受了些内伤,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反正,内伤未愈之前,练武也不方便,稍不注意反倒是让伤势加重,陈扬也终于如愿过上了咸鱼的生活。
如果没有摘星子那个后顾之忧,那就更好了,陈扬如是想到。
陈扬不知道的是,在他安心养伤的这段时间,星宿派内人心惶惶,差点闹翻了天。
“听说了吗,阿紫师姐前几天被贼人半夜掳走了,幸好师姐聪明绝顶,才从贼人的手上逃了回来。”
“什么,阿紫师姐,那不是掌门最疼爱的师姐吗?”
“可不是嘛,而且还就在派中被人掳走,掌门气的差点将负责统领巡防弟子的二师兄给拍死。”
“什么贼人半夜掳人啊?莫不是,采花贼?”
“啊,那阿紫师姐岂不是......”
“嘘,这可不能乱说。”
......
星宿派内四处都有人三两成团的议论着,人类对于八卦始终有着极高的热情,尤其是在这个娱乐活动极少的古代。
幸好那被掳的少女乃是江湖儿女,更是生活在星宿派这个邪派之中,对礼法本身并不看重。
如果换做是那些官家小姐,怕不是早就被逼得自尽了。
“哇,师父,人家不要活了,好端端的在房间练功,却被人抢了出去,要不是人家机灵,现在都见不到师父了。”
星宿派正殿。
一个身着紫色钗裙的少女正委屈的哭诉着,俏丽的脸上梨花带雨,倒是别样的风情,惹人恋爱。
大殿上除了她,还依次站着三四个身影,为首的乃是一个发须皆白、气质出众的老人,衣袂飘飘、乘奔御风,仿若神仙中人。
此人,正是星宿派到掌门人——丁春秋。
而这个泪眼婆娑的少女,则是他最为疼爱的小徒弟,阿紫。
丁春秋出身于神秘莫测的逍遥派,得逍遥派掌门无崖子悉心栽培,后来为偷学镇派功法——北冥神功,暗中偷袭将待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打落山崖。
这种罔顾人伦的畜生,自然不能指望他对弟子有多少怜爱。
毕竟,他自己都是弑师叛教出身,现在收弟子了岂能不防着?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丁春秋难道不怕天道轮回,自己最终也步上自己老师的后途?怎么可能。
既然明知道丁春秋此人薄情寡恩,阿紫又为何还要在其面前扮可怜呢。
其一当然是为了讨一些补偿,所以她专门点出,自己实在房间中被掳走的事实,就是要把负责巡防值守的几位师兄牵扯进来。
再给自己的可怜添几分颜色。
至于说会不会得罪他们,那是毋庸置疑的,然而阿紫本身却并不在乎。
在星宿派这种门派中,根本谈不上什么师兄弟情谊,两个人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下一秒大概就会拔刀相向。
资源不足,厮杀成为成长的最便捷方式。
整个星宿派就好像是个大大的蛊瓮,众虫争凶,最终养出最后的蛊王。
其二则不堪言说,众人皆知,阿紫是丁春秋最疼爱的弟子,但丁春秋这种厚颜无耻之徒的疼爱其实无缘无故的?
命运馈赠的种种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阿紫也是如此,丁春秋之所以更疼爱她,不过是看中了她万里无一的绝色。
在丁春秋眼中,弟子都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至于阿紫,自然是价值更高的工具。
阿紫如今年纪尚小,已然展露出倾国倾城之姿,若是好好培养,将来未必不是貂蝉西施一般的绝色美人?
这样的女子,无论是拿来自己享用,还是送给别人换取利益,都是可观。
阿紫是何等冰雪聪明,能从最底层一步步的爬至显赫,丁春秋的算计,她岂能一点也觉察不到。
可是现在,她还必须攀住丁春秋这个大树,与狼共舞虽然危险,但在星宿派、西域武林这个虎狼窝,这已经是最好的去处了。
想要安然脱身,不是一时半刻能办到的事。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场闹剧,身为女子哪有不顾惜自身清白的。
然而她被人掳走之事根本瞒不住,门口那么多守门弟子,亲眼看着她狼狈的归来,那一刻她便知道,想要彻底隐瞒此事是不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闹大了,反而可以争取一些利益。
“看你们几个办的好事。”
丁春秋气势汹汹的向着面前几人诘问道。
而他的面前,一应亲传弟子都已经到齐,就连大师兄摘星子都来了。
丁春秋的口水,毫不留情的喷在几人脸上,当然,受灾最严重到就是负责防卫的二师兄狮吼子。
这次的事,必须要有一个当责,他这个第一责任人,自然是首当其冲,跑不掉的。
而其他几个师兄弟,也没讨的了好,原因无他,就仅仅因为阿紫受宠。
她既然打定主意要敲竹杠,岂能放过这几个冤大头。
别当她不知道,听到她被掳走的消息,这几个师兄弟各个都在背地里幸灾乐祸,就差去青楼里喝花酒庆祝一下了。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讲情面了,她遭了殃,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在丁春秋的炮轰下,师兄弟几个面面相觑,都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卒一样,不敢抬头。
一阵你来我往的小动作之后,还是摘星子这个资格最老的大师兄被推出来顶火。
“请师父恕罪,小师妹之事,确实是我们几个办事不力,竟让贼人跑到门中来掳人。”
“我们安排不妥,让小师妹受累了,这就向小师妹赔罪。”
摘星子说着,连忙朝旁边的狮吼子打眼色,傻站着干嘛,快表示表示啊。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阿紫的打算他们猜不到全部,至少能蒙一半吧。
大张旗鼓的跑到师父这里来闹,不就是想敲竹杠吗,该出血的时候还是要出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