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阳突然接到了路遥的电话，这可是把他给吓了一跳，同时，心里面也是大喜。

    “我已经到了昌平，马上就可以进京城了，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卸货？”

    “菊儿胡同，我在胡同口等你！”

    当文飞阳看见一辆解放卡车停下来以后，车门一开从里面跳下来一个人正是路遥。

    “王哥，你厉害呀！这么快就收到了一大车的货？”

    “小老弟，你赶紧找人卸车吧？司机还有事呢？”

    就在此时，文飞阳看见从车上又下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小老弟，这是媳妇凌达，小家伙是我不到两岁的女儿路园。”

    “原来是嫂子啊！快、快、快，赶紧回家里面歇一歇喝口热水，这外面有点冷。”

    等到文飞阳招呼人，把车上的老家具都全部卸下来以后，他马上就去买了两条烟，一条拆开分给了帮忙的邻居，另外一条给了司机。

    “小老弟，你给的2000块钱货款，买老家具用了差不多1000块，这一次雇车的运费又将近500块钱，再加上一路上的开销，现在剩下的已经不到300了。”

    路遥向文飞阳说明了钱的用途。

    “王哥，剩下的钱你还拿着，这一次你辛苦了，这是4000块钱，其中的2000块钱用作下一次的货款，剩下的就是你的辛苦费。”

    “小老弟，你、你、你，这、这、这……”

    路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王哥，你就不要客气了，这是你应该得的。”

    “飞阳兄弟，你这钱会不会太多了，我三年的工资也没有这么多？”

    凌达听文飞阳这样说，吃惊地说出了她心里面的疑问。

    “嫂子，你就尽管放心吧！这件事咱们一不偷二不抢，赚的都是光明正大的钱，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文飞阳安慰了凌达几句。

    “王哥，上一次你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你再来京城我就请你去东来顺吃涮羊肉，怎么样，咱们现在就去吧？”

    路遥看了看抱着孩子的凌达。

    “嘿嘿，王哥，咱们是去吃饭，你一个劲地看嫂子干什么？”

    文飞阳笑问路遥。

    “飞阳兄弟，此次来京城送货，我是顺路搭车来娘家看一看，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我这一次就算是提前来探亲了。”

    “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刚刚还在纳闷呢？王哥与司机都是外地人，怎么这样快就找到了菊儿胡同，原来是有嫂子再过活地图啊！”

    “既然是这样，咱们就兵分两路，你们先回去看一看老人，我这边也马上就去东来顺排队，嫂子，回头把你们家的人都叫上，我在东来顺等你们。”

    1980年11月，京城的天气已经冷了起来，文飞阳赶到东来顺的时候，就看见已经有许多人在这里等了。

    11点半的时候，路遥与凌达带着孩子，这样在队伍里找到了文飞阳。

    就在他们刚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前面的人动了起来，紧接着，他们几个人就跟随着人流，来到了东来顺饭店的大厅里。

    “嫂子，你家里人怎么没有一起来？”

    “飞阳兄弟，他们都有事走不开，我替他们谢谢你的好意了。”

    “服务员，来六斤羊肉，再来四瓶汽水、两瓶茅台酒！”

    文飞阳的话刚一出口，路遥与凌达就听说开口了。

    “兄弟，吃不了这么多？咱们可以少要一点？”

    “没事，吃不了咱们还可以打包，你们就不要再客气了。”

    在吃饭的过程中，路遥向文飞阳讲述了，他与凌达是如何认识的过程。

    70年代初，凌达与许多知青一起到陕北下乡插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认识了。

    1976年8月，路遥从延大中文系毕业后，被分配到陕西作协主办的文学刊物《延河》做编辑工作，同年，凌达也正式调入了西影厂工作。

    1978年元月25日，他们两个人举行了隆重的的婚礼，第二年，就生下了他们可爱的女儿路园。

    “小老弟，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为了收购这些老家具，我和你嫂子可以说是忙的晕头转向。”

    路遥与文飞阳干了一杯酒，就打开了话匣子。

    “飞阳兄弟，我也不知道你要这些老家具干什么，他回去跟我说了以后，我就开始四处打听，有时候上班都在向别人打听这件事。”

    “王哥，嫂子，我知道你们确实是辛苦了，不过，要是按照你们这样的做法，我觉得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飞阳兄弟，你不会是说以后老家具不再收了吧？”

    刚刚尝到甜头的路遥与凌达，真的是担心这条财路就这样没有了。

    “哎呀，你们两个人想到那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就不能够发动身边的亲朋好友，让他们来给你们提供信息或者是货源。”

    文飞阳的话令路遥两口子是茅塞顿开。

    “事情确实是个好事，可是，我们怎么样与他们算钱，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凌达说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部分钱你们就不要考虑了，我再给你们增加百分之二十的费用，就算是支付给他们的辛苦费吧！”

    文飞阳的豪爽令凌达疑惑了。

    “飞阳兄弟，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就吃亏了？”

    “嫂子，你就放心吧！这部分钱也不会是由我来出的，我会报给上面的老板的，咱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给他收货。”

    文飞阳糊弄了凌达。

    其实，真正的结果是他会把这些成本加进去，让关汕提高一点点销售价格就可以了。

    文飞阳不知道这样做，对路遥的影响有多大。

    路遥出生于陕北农村，家里面的亲戚基本上都是农村人，所以，这些年来，他们时不时地就会登门拜访寻求帮助。

    为此，凭借工资过日子的凌达，为这样的事情经常与路遥生气。

    吵架贵吵架，生气贵生气，可是，下一次亲戚来了以后，他们还是多多少少会帮忙的。

    现在好了，那些不认识字的农村亲戚，总算是可以找到一条简单的赚钱门路了。

    就在文飞阳、路遥、凌达吃完饭准备结账的时候，李成濡与京城电影学院表演进修班的同学也来到了东来顺。

    “飞阳，这么巧啊！你也来这里吃饭？”

    “我们刚刚吃罢了，你们这是才过来？”

    “他们见我发了财，就吵吵嚷嚷说要敲我的竹竿，这不是我就带着大家来了，你那里有货了吗？”

    “你回头来找我罢！”

    “哈哈哈，飞阳，那你就赶紧走吧！饭钱我替你出了。”

    文飞阳与大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东来顺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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