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官员,他居然称呼人家是老骨头,眼前这人是谁?
红杏不由睁大眸子看着那锦缎男子,再看了看他身边的护卫,脑中闪过一道惊讶,难道是王爷之类的人?
红杏只觉脑中“嗖”的一声变成了空白。
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锦缎男子,不由自主地就问出了口,“你是王爷?”
那锦缎男子一惊,双眸诧异地扫了红杏一眼,轻咳了两声。
红杏听得出来,那不是咳嗽,而是被口水呛到的声音。
难道他被她的话给吓到了?
红杏皱了皱眉,再次看向那男子,只见他身边的护卫一个个手握刀柄,一脸紧张的盯着红杏和罗家远。
红杏看着他们的架势,难不成真被她猜着了,眼前的人真的就是王爷,所以被他们知道了身份之后,这些护卫就想要杀人灭口吧。
那锦缎男子摆了下手,“不必紧张,他们都是天朝的子民,如今还捐了这么多粮食给朝廷,是有功之臣,是朝廷的功臣,不可能会对我不利的。”
“主人……”旁边的护卫好像是在劝导那锦缎男子,让他戒备一些。
锦缎男子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一群惊弓之鸟……”
红杏看着他们,但至始至终都好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目前也只是猜测,不能肯定。
那锦缎男子看着红杏笑了笑,“你倒是个冰雪聪明的,我们此来一切事情都是暗中调查的,昨晚,我的手下摸进了青阳县的粮仓,发现粮仓都是满的,没想到居然被你猜到了,现在我回京城也就有个交代了,举人为什么就不能当县令。”
锦缎男子说完,双眸中闪过一道犀利之色。
红杏蹙紧了眉心,看着他,“你当真是王爷?”
这辈子她都没见过这样的大人物,如今见着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人家同样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双嘴巴,只是她这心里多了一道敬畏罢了,眼前的男子真就是王爷?
红杏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只见那男子轻轻勾动了一下唇角,淡淡说道,“算是吧……”
一旁的几个护卫一个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红杏把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眸子微微露出狐疑之色,看这些护卫的眼神和神态,好像这穿着锦缎的男子撒谎了一般。
红杏不由皱了皱眉头,难道他不是王爷。
可为何要这么回答?
那穿着锦缎的男子轻轻抬起眼睑,扫了他们一眼,“怎么,看我不像?”
红杏没有做声,只是看着那男子。
罗家远却是蹙眉凝视着他,“若你是王爷,那可知先皇当年在位时的大将军是谁?”
那男子抬眼错愕地扫了罗家远一眼,“你是在试探我,还是另有所图,当年大将军密谋,全家被杀,孰能不知?”
男子说完,拿眼紧紧地盯着罗家远,看了许久。
直让罗家远以为他要发现了什么,那男子才继续说道,“你姓罗,莫不是……”
男子话音还没落地,就见着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护卫,见到那男子急忙单膝跪地,低着头抱着拳说道,“皇上,昨天……”
“皇上……”红杏惊得猛地后退了两步,罗家远也是全身一颤,两人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那男子。
只见那男子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随后双眸冷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护卫,“左侍卫,朕的话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
那被叫着左侍卫的人吓得急忙跪地磕头,“皇上,属下一时情急,所以才会忘记了皇上的叮嘱,是属下该死。”
红杏和罗家远也惊得急忙跪在地上,红杏一直不敢再抬起头来。
皇上看着几人,双眸在红杏和罗家远脸上一扫而过,淡淡说道,“都起来吧,两位既然知道了朕的身份,我也就不瞒着了,这次微服出宫,为的就是查探青阳县税赋和田红杏捐粮的事情,现在看来,此事非虚,朝堂上那些老骨头也就没有权利在反驳朕用年轻的新人了。”
红杏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人,皇上。
多么高高在上的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皇上,如今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一旁的罗家远倒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拉着红杏起身,抬眼看着红杏说道,“怎么回事?”
红杏还沉浸在皇上这事情当中,罗家远问她,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皇上却低眸盯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冷冷问道,“到底什么事让你竟然忘记了朕的话。”
那左侍卫一惊,这才想起刚才他匆匆回来所为的何事了,急忙说道,“皇上,昨天那些劫匪确实是安福县的,属下还听说安福县发生了暴乱,县衙的粮仓被劫,县令为了查出劫粮仓的人,竟然滥杀无辜,安福县的百姓那是哀声一片……”
不等左侍卫说完,皇上一拍桌子,发出一声震响。
“岂有此理……”
红杏此刻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刚才那左侍卫的话,她倒是全部听了进去,安福县,罗家喜管辖的县,怎么就出了这
样的事呢。
一旁的罗家远也是一脸担忧地抬眼看着皇上。
皇上看着跪在地地上左侍卫说道,“可查清楚了?”
“千真万确,属下还亲自去了一趟安福县,被杀害的人都被家人抬到了县衙门口,要讨说法呢,皇上,你看此事该怎么办?”左侍卫一脸担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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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皇上登位五年,一直实行仁政,这样暴力的乱杀无辜,就该就地正法。
皇上扫了左侍卫一眼,随即说道,“你拿了朕的亲笔书信,立刻让州府大人去把此事调查清楚,朕不想冤枉一个人,也不想放任杀人者,若此事属实,立刻把安福县现任县令推出菜市场斩首示众。”
红杏一听要斩杀罗家喜,心口蓦地一惊。
罗家远更是心下大急,罗家喜真的如此暴戾?
会滥杀无辜?
在他眼里,他应该不敢这么做的,偷蒙拐骗,那才是他的本性,杀人有些不可能的。
急忙跪了下去,“皇上,草民有事要说。”
皇上见罗家远一脸焦虑,示意他起来说话。
罗家远却是依旧跪着,看着皇上说道,“皇上,安福县县令是家弟?”
皇上一听,怔愣了一下,半晌才说道,“可当真?”
皇上睇了他一眼之后说道,“杀人者朕是不会轻饶的,但愿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不然朕……”
说道这里,皇上突然顿住。
随即转眸看着红杏说道,“你们今天来想必是有事情,不然只为归还那些金子,也不必两人一同前来,更是不必捐什么粮食,说吧,所为何事?”
红杏一惊,这皇上看问题还真是毒辣,是不是早就看出她捐赠粮食另有目的。
但她不能这么鲁莽的就把罗瑾风之事说出来,不然万一这皇上也认同先皇的意思,那岂不是害了他们全家,看来她还要斟酌斟酌再说才是。
这样想着便说道,“并无其他事情。”
皇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唇角轻轻扯了一下,随后说道,“既然无事,那金子朕就收回吧,朕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你们请便。”
皇上说完,就站起身来,朝着后院走去。
红杏见着皇上离开,这才拉起一旁的罗家远,“家远,皇上走了……”
罗家远轻轻叹息了一声,看着皇上那翩然的身影,不由摇晃了下头,“皇上是不想听我提五弟的事情。”
红杏没有说话,如果罗家喜真的滥杀无辜的话,皇上是不可能会放过罗家喜的,所以他自然是不愿意听到为罗家喜求情的话。
红杏看着他,知道他至始至终都放不下主屋那些人。
虽然他们之间毫无血缘关系,但在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怎么都会有割舍不断的感情。
割舍不断感情的也许只是罗家远,主屋那些人或许压根就不在意的。
两人心事重重的出了杜家别院。
罗家远看了一眼红杏说道,“杏儿,刚才皇上说捐粮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红杏一愣,脚步不由微微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了前方,“我捐粮是故意的,只是想要把上面的人给吸引来而已。”
罗家远脚步一顿,随即大步追上了红杏,“杏儿,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红杏微微勾了勾唇角,抬眼看着罗家远,“是为了这个家,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汤圆。”
罗家远怔愣的看着红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杏儿,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红杏感受着他的动作,他都好长时间没有摸过她的头了。
对着他微微一笑,“家远,我们之间不分彼此的。”
罗家远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总是觉得自己好像欠杏儿的太多太多了,她从无怨言的帮着他打理一切,如果没有她,他想象不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的,若还是以前那个女人不知道会怎么样。
眸子微微一愣。
他居然想起了第一次成亲时的那个女子,真是该死。
他忍不住抬手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红杏抬眸惊讶地看着他,“家远,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打自己?”
罗家远一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红杏,支支吾吾的犹豫着。
红杏不由蹙了蹙眉,罗家远对她一向是有什么话都会说的,从不隐瞒,今天这是怎么了。
抬眼,狐疑地看着他,“家远,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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