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幽深的看着红杏,抓着她的手摸上了那道疤痕,“你看到了吗?”
红杏一愣,“看到什么?”
“我脸上的刀疤,让人觉得恐怖的刀疤,你知道是怎么留下的吗?”罗家远凄凉一笑。
红杏心下猛的一惊,不等她反应过来,只听罗家远冷冷说道,“就是她……一个做母亲的人亲手用刀在自己儿子脸上留下这么一道永不可磨灭的伤痛。”
红杏诧异地睁大了眸子,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唇,满眼不可置信的神色,一愣一愣地看着罗家远。
只见他脸上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伤痛,只是一闪而过,快的几乎让人无法扑捉,但红杏还是看到了。
她的心也猛地抽痛了一下。
难怪他会这么的怨恨婆婆,难怪他一直不肯叫她娘,难怪他一直不愿意提及这伤痛,这样只会让他更加的难过吧。
让他想起婆婆对他做过的这残忍的事情来,只怕心也会跟着生生的撕开一次吧。
手不自觉的抚上了他那道疤痕,来回的摩挲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心里的痛。
红杏看着他,看着那道疤,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要让那道疤痕从他脸上消失,让他与他母亲不在有隔阂,这第一件事就是帮他祛除疤痕。
只是她不是美容师,对药材也是普通的了解一些,并不是很精。
一时,倒是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
罗家远再一次捉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杏儿,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许久,她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也许她有苦衷的。”
罗家远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苦衷,你也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不是吗?”
“娘她不是这里……有问题吗?”
她的意思罗家远当然明白,她是想说她发病的时候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来的吗?
他淡淡唇角牵扯一个冷然的弧度,“那一年我才五岁,别的我记不清了,唯独这件事,一辈子都会刻在我的心上,她那残忍的样子,始终萦在我脑中,她犯病也就前几年的事,以前是正常的。”
红杏不敢相信她听到的,五岁,脸上就留下这么一道疤痕,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会有多疼。
她不敢去想。
难道真是婆婆对他下的手吗?
红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这感觉确实异常强烈。
她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
可罗厚道对罗家远那么不屑一顾,压根就不放他在心上,感觉罗家远就不像是他的儿子。
她突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
眸色忽地睁大,看着罗家远。
“家远,以后我们好好的好吗?”
她看着他的脸颊,定定地一眨不眨的。
“杏儿,以后你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红杏几乎被他抱得喘不过起来,用手推了推他,“家远,你太用力了,放开我一些。”
直到傍晚,两人才从房里出来。
刚刚出了房门,就见到家文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罗家远急忙说道,“大哥,刚才村子里有几个人找你,我说大哥出去办事了,他们说晚上会来。”
一旁的红杏只觉丢人,这明明在房里,却要弟弟帮着说谎,总觉得心头不是这个味。
也不看罗家文,直接朝着灶间走去。
门口,那母鸡带着十几只小鸡咯咯的叫着。
红杏见了,高兴的抓了点米喂食。
看着小鸡们吃的欢快,她心下也不由自主的高兴起来。
一旁的家秀见了,不由问道,“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红杏一愣,随即呵呵一笑,“你也应该每天这样高兴的。”
说完转身进了灶间。
正摘菜的家秀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住,想起村民们的议论,她不由端起盆子里的菜走进了灶间,看着正刷锅的红杏说道,“大嫂,大家都说你跟徐公子那啥……是真的吗?”
红杏急忙转过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家秀,她会这么问,证明她真的把徐令开搁心上了。
“你说呢?”她缓缓站直身子,淡扫了她一眼,随即又弯腰开始刷锅。
家秀看着她的神情,怔愣了一会,这才淡淡地说道,“大嫂应该不会的,大哥对大嫂这么好,大嫂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不起大哥的事来。”
红杏拧干洗碗布,搁在了灶上,擦了擦手,这才看着家秀说道,“家秀,这徐令开现在是举人老爷了,日后肯定是会继续考状元的,将来肯定会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看上她的,你以为人家会瞧得上你大嫂这样的?”
家秀拿在手上的菜盆“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瞬间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就像是个没了灵魂的人一般。
红杏轻轻叹息了一声,看来她是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了。
这样也好,断了她的念想,省的她以后更伤心难过。
可是没过一会,家秀拿着徐令开送她的那本书走进了灶间,“大嫂,这本书想借我行吗?”
红杏不由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家秀一脸认真的模样,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她这样子,是想学识字了,想要努力使自己配得上徐令开吗?
这个傻孩子。
看她这样,她定然是打定主意了。
她该说的都对家秀说了,也旁敲侧击了,既然她还一心一意的想着他,那她这个做大嫂的还能怎么样。
这事必须跟罗家远说了。
晚上,等到所有的事都处理完,两人回到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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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便说了家秀喜欢喜欢徐令开的事情。
罗家远听完怔愣了一下,眸色深沉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后只听他缓缓说道,“那就让家秀跟着家文学吧,家文刚刚开始读书,正好可以把他学到的知识教给家秀。”
红杏却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眸看着罗家远说道,“家远,你没读过书,怎么就识字了?”
这是她一直觉得奇怪的事情。
罗家远也是忽地愣住,他认字都是她教的,但也记不大清楚了,只是脑中有个印象而已,而他上次使出的武功,苏八爷也说是出自名家的招式,而且每一招都是四两拨千斤的高招,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他自己又何尝不奇怪了。
“是她教的……”罗家远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难道是婆婆教的。
那就是说婆婆也识字?
红杏更加的惊愕了。
今天的婆婆给了她太多的惊讶了。
罗家远看着她不断眨动的眸子,轻轻说道,“睡吧。”
翌日一大早,罗家远召了村里所有人到祠堂开会。
罗家远拉着红杏也去了。
村民们一个个以为有什么大事要宣布,都心急火燎的赶到了祠堂。
等到红杏和罗家远到时,祠堂内外都是人。
罗家远拉着红杏直接从众人中走过,来到了祠堂里面。
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年长老人,坐在了祠堂里面。
等到罗家远转身对着众人时,所有人都立刻闭了嘴,一个个看着罗家远,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红杏。
远远的还见着有些人拿手对着红杏一阵指指点点,“村长不是要当着大家的面休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有可能,都做出那样的事来,哪个男人接受得了,是我男人早就会休了呢。”
“就是啊,这村长还是个好的,听说昨天这田红杏还回了娘家呢。”
“回娘家做什么,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来,岂不是让娘家人也没脸。”
“哎,就是,这肯定是被娘家人给轰出来了。”
“肯定是的,这没处可去了,又回了杏花村。”
几人议论着,就都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红杏远远的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朝着几人看了过来,唇角淡淡一勾,抬眸说道,“何家婶子,你刚才说什么呢?”
红杏一说话,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闭了嘴,整个祠堂静得落针可闻。
刚才议论的那几人只见其中一人微微讥笑了一声,“说你水性杨花呢。”
在她看来,这田红杏今日肯定是要被罗家远休掉的,不然,何以这样兴师动众的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叫到祠堂来。
红杏微微牵动了一下唇角,“婶子,我怎么听说你家男人最近喜欢上镇上呢?下面的话就不用我说下去了,婶子我给你三分薄面,也请你以后不明事实不要随便去非议人家,不然,那后果远比你想象的严重。”
那何家婶子一听,立刻知道红杏已经清楚了他家里的情况,乖乖的闭了嘴。
倒是一旁的那几人又开始议论她来。
红杏看着众人,眸光在刚才那几个议论的人脸上扫过,冷厉的让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再次说道,“刚才的话,也是说给在场的众人听的,我田红杏行的端坐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有些人,别以为你们家的那些事没人知道,我本不是个说人是非的人,但你们哪一家家里有些什么丑事,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话音落地,众人都炸开了锅,却又一个个的拿眼去看红杏。
最后都不做声了。
红杏再次扫了众人一眼,平时她是不管别人的事,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她只是不爱说人是非罢了。
罗家远上前牵住了红杏的手,看着众人说道,“我相信我媳妇的为人,今天请大家来,只是想要澄清此事,那日徐公子来我家,是我邀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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