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田红杏,你不要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王婶子真是没有说错,你真是个毒妇,冤枉人也不带眨眼。”
付氏看着红杏气呼呼的直喘气,此刻她真是杀她的心都有了。
红杏依旧不卑不亢,笑着说道,“二弟家的,你冤枉我就可以吗,那我说的就都不是真的了?”
红杏只觉好笑,这付氏长没长脑子,刚才王婶子可是处处针对她,对狗蛋偷鸡蛋的事可是没怎么样呢。
难道她看不出来,狗蛋偷鸡蛋不过是导火索,王婶子最终的目的是她田红杏,不是她付氏。
只是她到现在还没想明白,王婶子为何要这般针对她,就算她与罗家有过节,那也不可能只针对她一个人呀。
这时,从外面陆陆续续走进来四个男子,为首的那人红杏见过,曾经去过她家提亲,只见他大步走到付氏跟前,一把拽住她的手,拉到了一旁,“你这臭婆娘,能不能消停会。”
红杏见此,立刻就知道此人正是罗家远的二弟罗家福了。
不等罗家福说第二句,付氏就对着罗家福大声嚷嚷起来,“你就知道叫我消停,人家欺负到你媳妇头上了,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都给我住嘴……”
冷不丁的一声威严的吼声在整个堂屋响起,吓得付氏一哆嗦,嘴巴紧闭,乖乖的站在了罗家福身侧。
屋内的人一个个都朝着发出声音的人望去,就见着罗厚道缓缓挺起脊背,把狗蛋放到一旁,“到你娘那里去。”
狗蛋点了点头,就朝着付氏走去。
罗厚道这才转过眸子,盯着堂屋内的众人,最后眸光停留在红杏身上,轻轻咳了一声,随即说道,“阿远家的,你去告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罗厚道说完这句,顿了一下。
红杏一听此话,却是老大不愿意,怎么连公公也认为是她告的状,抬眼,朝着罗家远望去,就见着他正看着自己,可他却用眼神在告诉她,让她忍忍。
红杏愣了一下,他是怕她顶撞公公?
难道就由着公公冤枉她不成,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冤枉,可眼前这人是她的长辈,是她的公公,好吧,这一次她就看在罗家远的面子上,忍了,一家人她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红杏收回眸光,提起茶壶朝着罗厚道走去,“爹,媳妇给您敬茶。”
说完,把手上的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倒了碗茶递到了罗厚道跟前。
罗厚道看了看她手上端着的碗,却是没有接,继续说道,“阿远家的,一大早的就跟邻居吵嚷起来,还惹来这么多邻乡邻看笑话,你觉得你这样做可对?”
红杏轻轻一叹,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水,她从未听说哪个新媳妇敬茶的时候被公公刁难,一般不是被婆婆刁难的吗?
可她的公公似乎比别人家的婆婆还要难缠,难道是在责怪她昨天没有去给杨柳氏道歉?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要给人陪着笑脸,伸出脸蛋给人打不成?
“爹,您难道没瞧见是王家婶子上。门吵架的吗?”
罗厚道一听她的话,一双不大的眸子蓦地撑的老大,瞪着红杏,随即又看向罗家远,“阿远,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媳妇,第一天就敢顶撞公公?”
红杏简直想买块豆腐撞死算了,这就叫顶撞,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这公公真是会托大啊,难怪罗家远会叫她忍着,只看来是不想她被冠上个顶撞长辈的名声。
罗家远上前两步,与红杏并排而站,声音平淡地说道,“爹,杏儿不是故意要顶撞您的。”
红杏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叫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并没有顶撞他老人家,罗家远这是怎么了,难道分不清楚?
还是这就是他所谓的孝道。
红杏不解,红杏很是疑惑的看着罗家远。
罗家远感觉到她的眸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罗厚道的话。
罗厚道听完罗家远的话,冷哼了一声,“看在你媳妇刚进门的份上,爹就不跟她计较,不过,下次若是她还这样不尊重长辈,就不要怪我家法伺候了。”
说完,抬手接过红杏手中的碗,喝了两口,用力的把碗搁在了一旁的长条凳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动。
红杏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明明是她公公无故冤枉她,现在反倒成了她的不是,罗家远居然也是非不分,只想着让她忍着。
她知道顶撞长辈,那是大不孝,但她可不想做个愚孝的人。
红杏正想说话,却被罗家远一把搂住,直接吓得她惊叫了一声,在这古代,罗家远这样当着弟妹的面搂抱她,那叫做伤风败俗。
红杏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的束缚,可不等她挣脱,一道讽刺的声音从脊背传了过来。
“大哥,你们这样可是有伤风化呢,没想到大嫂还是如此一个厚脸皮的人,不但嘴巴毒辣,就连对付男人也有一套哈。”
红杏听到说话声,赶忙回头,就瞧见罗家喜满脸冷笑的盯着她,一副刚刚取笑完的模样,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双手交握于胸前,找了个凳子就坐了下去。
红杏何时受过这样的冤枉,还是当着众弟弟妹妹的面,简直把她比喻成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正在红袖冥想之际,罗家远拉起她的手,就朝着堂屋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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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走进了一间稍微宽大些的房前,不待他们两人走进,那屋内就飘出来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酸腐难闻。
只惊得红杏急忙顿住了步子,抬起手捂住了口鼻。
抬起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罗家远。
只见罗家远脸上闪过一阵凝重,眉心皱紧,低眸看着红杏说道,“我母亲住在里面,若是你怕,那就改日等到你不害怕的时候再来。”
红杏脑中立刻闪过昨晚出现在她房内的那道身影,疯疯癫癫的没有正行。
她急忙往前迈了几步,眸光却触到了房间大门上那把大锁上,身体一颤,急忙说道,“你母亲经常犯病?”
罗家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被锁着的房门说道,“偶尔吧,但不锁着她,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说完,轻轻叹息了一声,朝着屋内望了一眼,随即看着红杏说道,“杏儿,这杯茶不敬也罢。”
红杏一愣,抬眼看了看罗家远说道,“她是你母亲,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不相信,会有母亲伤害自己孩子的。
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希望她给他母亲敬茶的,不然他也不会把她带到他母亲住的地方来,不管他是出于孝敬,还是因为她,想让她走完做儿媳的全过程,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用意,他的心总归是好的。
垂眸,看了看那把锁,说道,“让我进去吧。”
罗家远看了她一眼,随即打开了锁,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红杏缓缓推开那关着的门,跨过高高的门槛,迈了进去,罗家远有些紧张的跟在她身侧。
红杏微微瞥了他一眼,只觉他太过紧张了些,那是母亲,是他亲生的娘,难道还怕她伤害他媳妇不成。
房内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再一次袭来,直冲的红杏一阵咳嗽,她强行忍下这股难闻的气味,走了进去。
阴暗潮湿的气味弥漫在房内,一张老旧的床榻紧邻着墙壁,而墙上因为屋顶漏水的缘故,早已生出了厚厚的一层苔藓,红杏看到这里,不由皱了皱眉。
房间不大,一眼就能见底,但红杏目光每每触及之地,都是难以入目的脏,挨着床榻头的柜子下面更是一滩滩水迹,散发出恶心难闻的刺鼻味道,也不知道那是常年滴流下来的雨水,还是林氏疯癫时候留下的液体。
红杏此刻只能用脏乱差几个字来形容这房内的坏境,也是到此刻,她方才知道,林氏一直以来都是与罗厚道分居而睡的,也许没有人愿意跟一个疯子睡在一个房内。
一旁的罗家远也是皱紧眉心,璀璨的双眸闪过一道内疚,心底更是莫名的痛了一下,只是这种感觉快如闪电,就连他自己都没来得及扑捉就消散不见,最后眼底形成了以往的冷漠,毫无一丝感情地盯着床榻上那道蜷缩的身影。
红杏提着茶壶缓步走到床榻前,轻轻的唤道,“娘,红杏给您敬茶来了。”
躺在床榻上的人似乎听到了红杏的叫唤,缓缓转过身,倏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红杏一惊,看着那张瘦的不成人形的脸,诧异不已,昨晚上她化着妆,又是大晚上光亮不大好,竟是没瞧出来她这婆婆瘦的皮包骨头了。
红杏见此,眸子中闪过一道怜悯,她觉得她真心是可怜,一辈子生儿育女,养育了七个孩子,到此却是疯疯癫癫的了,就连自己的丈夫也嫌弃她,抛弃她。
不然,她何以会生活在这样的坏境中,就算家里都是大老爷们不方便照顾他,按说家里还有家秀一个女儿,她应该好好照顾婆婆的,怎么还能落得这步田地。
就算家秀不懂得伺候人,不还有付氏吗?
这时,林氏突然爬了起来,扯了扯红袖手中的茶壶,“秀,你给娘送水来了。”
说完,也不等红杏倒茶,提着茶壶就一阵猛喝。
似乎渴得厉害,可没喝上两口却被呛得一阵猛烈咳嗽,红杏急忙坐到了床榻沿,在她背上拍了拍,帮她顺了顺气息,待到她好些,这才起身。
“娘,我是家远媳妇,不是家秀。”
林氏眸色一顿,喃喃自语,“家远媳妇,家远媳妇……”
念了两遍突然抬手猛的一推红杏,“出去,你们都出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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