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有时候就会开一些离谱的玩笑，让人如此无可奈何。
芹姐为了不把这些朋友拖下水，在酒馆的时候不表露身份，装作陌生人。
林安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却思考着倘若没有今晚的杀戮，其实他去找圣·卡洛儿修道院要一个普通人身份的奴隶，也不是不一定就不能直接帮芹姐领回来。
至于鹿角有没有这个脸找人要个奴隶……
林安被那些无良的叔叔伯伯影响，认为是鹿角是有这个脸的。
大不了就做个交易嘛。
换取一个普通人奴隶，圣·卡洛儿修道院总不至于提出一些太过分的要求。否则那性质就变成了对鹿角的嘲讽，是要挑起战端的。
鹿角打得起，不说曹教授一人就可以横推这个组织，就连大壮哥，如今都赖在别人的老窝里不走。
修道院真的没有发觉大壮哥为毛留在那里吗？
这又怎么可能。
所以，帮芹姐要个人，还是可行的。
不过现在不行了，杀戮已经发生，林安倘若这时候去找修道院要个人，很容易就让对方联想到今晚发生的事。
林安安静地听着他们三人的聊天，对于国外超凡世界开始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这里……
巫师竟然是一种货物。
噢，猎巫骑士也是。
从仆从军，到奴隶贸易，这一切的见闻，与触目可及的钢筋水泥楼房和汽车游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国外的超凡世界，与普通人世界的结合是如此的紧密，又如此的抽离。
芹姐这次的行动，背后并没有‘卡伦船舶协会’的支持，相比修道院和地精城堡公司，这个组织更为宽松，并不会太过于严格控制成员们的私下行为。
那三个壮汉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是跟芹姐一样的苦命人。
“我女儿被抓走了。”刀疤脸激动得脸上的疤痕都红了起来，愤恨地锤了一下桌面，“她是多么的优秀，立志于成为一个优秀的时尚服装设计师。”
光头大胡须耸了耸肩，“我妻子。”
故作潇洒，却一口接着一口酒喝着，掩饰着自己哽咽的声音。
大金牙就是真的潇洒了，瘫在吧台前的圆凳上，很是无奈，“我不想去救我妈的男朋友的，他甚至还不算我的后爸。可我妈躺在病床上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死死地拉着我的手求我，我就随便找一找咯。”
随便找的行为，是拿命去拼，谁又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丈夫、女儿、妻子、母亲的男友……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坚持。
每个人，似乎也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等到他们安排接人的船舶从大海深处开了过来，芹姐四人带着那些身上涂抹得黑乎乎、脸上长着鱼鳃的巫师登上船，这件事也就宣告一段落。
“我不希望你们掺和进来，要是知道我们和外来组织合作，我们会被‘卡伦船舶协会’当做叛徒处理掉的。”
芹姐冷漠地说了一句，转身进入了船舱。
三人站在码头沉默地看着这艘大船远去。
“不是每个国度都是如此。”小老板扯了扯嘴角，跟林安解释着外面的世界，“畜牧学派，至少这个国度流行着这个学派的做法。”
国内某个时期的畜牧学派，是将巫师饲养成巫妖，用来熔炉熔炼提升实力。
而国外的畜牧学派，看起来更为宽泛。
林安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其实特别感兴趣对方那种变成水手弯刀的灵性，可惜没有办法好好了解一下，也许回去后他可以先将其绘制下来。
……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相比国内超级内卷的游戏开发行业，地精城堡游戏开发公司足足等到了9点半才正式开始上班。
据说上班后的半个小时，是极为自由的早点时间，公司成员们可以选择上班，或者三五成群地用更悠闲的状态互相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一直到十点，黛丽女士才率着团队过来接他们一行人。
“怪不得他们的游戏一直跳票。”小老板小声地跟林安吐槽了一句，翻了个白眼。
吐槽归吐槽，小老板还是怀着极为虔诚的态度去学习的。
没办法，相比国外的游戏开发领域的进程，国内依然普遍处于学习的状态，如今唯一能勉强说追的上的，也就是美术和音效了。
至于游戏引擎这种类似于汽车行业的发动机……
唔，当年陆庭玉就是在黛丽女士的穿针引线下，半买半研发地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游戏引擎。但如今游戏引擎依然还处于当年的版本，小老板无力给它升级换代的。
至于策划、硬件支持、技术储备、顶尖配套人才从业规模之类的……
还是聊聊运营吧，至少在这方面还是有点自信滴。
但很快，小老板就面色凝重地指着公司电梯上标注着各部门楼层的面板，疑惑地问道，“游戏心理研究室？”
黛丽女士点了点头，“新设的部门，旨在深度研究游戏心理学。”
至于更多的，她并没有介绍，也没有说是否会安排到这个部门参观了解一下。
电梯缓缓地升起，很快就经过了这个部门的楼层，林安讶然发现，这里似乎是这栋楼巫师存在最多的楼层。
巫师从事心理方面的研究？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思路。
这般思考着，一行人分成了几个队伍很快走入了不同楼层，美工、策划、测试……有太多太多的部门，地精城堡不可能任由鹿角游戏公司的人一直在公司里参考。
这些都是之前商量过的流程，林安是最后一个留在电梯里的，据说地精城堡的一位名声很大的游戏项目经理打算见一见他。
在游戏开发领域，西方更偏向团队协同，东方更偏向游戏制作人指挥，各有各的侧重点。但这不代表着对方的团队里没有一个灵魂人物，游戏毕竟是第九类艺术，只要是艺术，那么一定是某种思想的表达。
那位项目经理是个有着精致山羊胡穿着骚紫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等黛丽女士带着林安来到他办公室的时候，这位男士坐在办公椅背对着大门，双手交叉手肘撑在扶手上，仰头看着墙上巨大的屏幕。
屏幕里，赫然是一份鹿角游戏公司开发的女巫建模。
这似乎是某个时期的建模，并非最后的效果，而且看起来也不是建模文件，更像是有人用手机拍摄下来的图片，在巨大的屏幕上看起来稍稍有些模糊。
林安皱着眉头看着这幅画，又看向那个背对着自己装逼的中年男人。
黛丽女士刚要说话，那个男人举起手制止了她，转过身来，微笑地看着林安，“我对你的创作非常感兴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