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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8章 旧人相见。(5)
    “宝藏,足可倾国的宝藏。”

    心里一跳,夏初七想到兀良汗来使的话。

    “果然有这个东西?”

    东方青玄笑,“当日你父亲在阴山一役,将无数的宝藏埋在地下,但这些年,无数人来寻找,都不见踪影。”说罢他停了一下,唇角又是嘲弄,“你以为陛下定要让你做皇太孙的正妻,只因你是魏国公的女儿,只因你有凤命的谣传?你以为魏国公不保儿孙,却用免死铁券保你之命,是因为他最疼爱你?你以为陛下要拿你爹来开刀,仅仅只是因为忌惮他的权势?”

    仿佛有一个关闭许久的秘盒即将打开,夏初七暗自心惊。

    “那是为什么?”

    东方青玄浅浅一笑,雪白清辉下,凤眸流光。

    “你会知道的。”

    “吊胃口?”

    夏初七没想清楚个中环节,恨得牙根痒痒。可东方青玄脾气极好,无论她怎样骂,他都丝毫不以为然。气得她不得不憋住火气,冷笑着问他。

    “这般说来,你不远千里来漠北找我,不是为了做媒人,应是为了这批宝藏吧?”

    “不然呢?”

    夏初七狠狠咬牙,气得真想拿拳头砸向他妖艳无双的脸。

    “东方青玄,你并不是大晏朝廷的人对不对?虽说你看上去是皇帝的人,可你偶尔也会与他对着干。虽说你看上去和赵樽是朋友,可也经常背地里阴他。你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他嘴上挂着玩味的笑,突地低头,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

    “是我自己的人。不过,若是七小姐愿意,也可做你的男人。”

    夏初七愤怒不已,“想死就来!”

    “哈哈!”

    赵樽率领五万军队日夜兼程,抵达了阴山山脉。

    阴山的蒙语又名“达兰喀喇”,其南坡山势陡峭,北坡较为平缓,横在大地上,仿若一座巨大的天然屏障,阻挡了南下的寒流与北上的湿气,是一个自然分界线。

    夏廷德的驻军大营就在北坡的平缓山地上。

    由于常年战事,这里除了驻军,没有牧民居住。

    赵樽赶到夏廷德的营地时,已是深夜。

    驻军营地的门口,魏国公的旗幡在寒风之中瑟瑟颤抖,苍凉的天幕下,除了一簇簇值夜士兵手中的火把,不见半点光芒。这几日阴山大雪,积雪足有半尺厚,马蹄声并不明显,等赵樽的大军到了营房门口,里头的哨探才发现,风快地敲起铜锣来。

    很快,营中游过来一片火把。

    一队兵士摆出迎战的势头,气势汹汹朝大门而来。

    领头的人不是夏廷德,而是一个值夜的统兵百户。大晚上的迎着北风暴雨值夜,这货的心情本就不太好。因此,明明看见营外的一群人都是穿着大晏军的服饰,他还从门口的木栅栏里探出一张扁平的脸孔来开骂。

    “谁他娘的大晚上来找晦气?还要不要命了?”

    权力不大,威风却不小的人,向来惹人厌恶。赵樽微微蹙眉,还未等开口,他身边的郑二宝便尖着嗓子骂开了。

    “大胆的狗奴才!胆敢在晋王殿下面前放肆?要脑袋的,还不赶紧进去通知你们家魏国公,就说殿下亲临阴山,速速迎驾。”

    营房门口那百户吓得差点儿跌地上。

    这不怨他,他原本只想耍耍威风,发泄火气,但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赵樽亲临。不要说他,就算是统率大军的魏国公,那“公”与“王”之间差别也不是一点半点,谁敢得罪一个领兵亲王?更何况,他入营第一天听见的传闻,就是赵樽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然眼也不眨的就地处决了十五万投诚的战俘,杀人不见血,狠毒无人可比。

    吓得打了个喷嚏,他看了一眼高倨战马身披黑氅面色高冷的男人,只觉得昏暗的光线下,那个颀长的身影高大冷峻,浑身上下都仿若笼罩了一层尊贵的光芒,让他不敢直视。

    “殿下稍等片刻,卑职立马进去禀报。”

    郑二宝最是心疼他家主子,看他眉头紧蹙,生怕他在这天气犯了头疾,真恨不得生剥了面前这厮的皮。

    “报什么报?外头风雪这般大,还不给殿下开门!”

    那货垂着头,他嘴里“嗳嗳”有声,点头哈腰地讨好,“不不不,不行啊,魏国公说了,兀良汗十二部被夺了粮草,这几日总在阴山附近游荡,就怕来寻衅滋事,再说了……”他嘿嘿一笑,小意道:“下官又没见过晋王,不等魏国公前来,哪敢私自放人入营?”

    “你——”

    郑二宝气得嗓子都粗了。

    赵樽却面色不变,抬手拦住了他。

    很快,那人屁滚尿流的去了,又屁滚尿流地回来了。

    可是,回来时,他火把下的脸色却涨红了一片,而且明显左脸比右脸红得多。看样子是去禀报夏廷德的时候挨了耳光。

    “晋,晋王殿下,国公爷说,说大晚黑的,为了营中安防着想,请北伐军的兄弟们在营,营外候着。只允许殿下你,你一个人进去。还有,国公爷说他已经睡下了,请殿下先住,住下来。有什么事明儿一早,再,再行商议。”

    “放屁!”

    这一回说话的不是郑二宝。

    就连向来冷静的陈景都发脾气了。

    “魏国公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慢待殿下?他不要脑袋了!”

    “卑职,卑职……也,也不知道啊。”

    那货挤出一张苦瓜脸,又是鞠躬又是磕头,虽心下明知是魏国公大军在握,粮草在手,有意要报上次京郊大营“兵变”之事的一箭之仇,故意拿捏赵樽,但他只是一个低等官吏,哪敢说出来?

    “若不然,卑,卑职再去,去找国公爷说说情?”

    “不必!”

    赵樽凉凉出口,声音带着冷冽的杀气,呼啸而出。紧接着,他连人带马,如同游龙入海,速度极快地蹿了过去,大鸟一脚踢开栅栏。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众精锐将士,也紧随其后,越过营房大门,潮水一般涌了进去。

    那百户被踢翻在地,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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