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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8章 一根手指头!(3)
    赵如娜递上烙饼,“不必了,妾身这有马车,原路返回就是。”说罢她没有看他,径直调头上了马车,在车夫的“驭”声里,马车轮子骨碌碌转动着离开了。

    耿三友垫了垫烙饼,挤眉弄眼的笑,“大牛你也真是,嫂子人都来了,你又何必赶人家走?真是搞不懂你,这么俏的媳妇儿不睡,留着看啊?”

    “滚!”陈大牛扯了把缰绳,低吼了一声,这才发觉自己嗓子干哑得紧,脊背上有汗,“营里的事交给你了,俺得入宫去,陛下紧急召见。这战,要打起来了……”

    “大牛,烙饼来一个先!”

    陈大牛接过烙饼,“驾”了一声儿,策马奔了出去。可烙饼咬在嘴里,他才发现这么一路过来,饼子还是热乎乎的,一点儿都没有凉。停下了咀嚼,他不由望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又埋头啃了一口烙饼,觉得身上很是舒坦。

    赵如娜听见了他从马车边上策马而过的声音,不过她没有撩开帘子去看。不珍视她的人,她没有必要太过在乎。日子怎么过都是过,这样更好。

    马车里点着一盏桐油灯,灰暗的光线,映着她白生生的脸,一路到定安侯府都没有变过。就在马车停在侯府大门,那车夫驭马离开的时候,她刚刚踏了一级侯府大门的台阶,就听得墙角有人喊了一声“菁华”。

    熟悉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不想理会,可那人又喊了一声。害怕他的喊声引起旁人的注意,到时候没事都惹出事儿来,她瞥头看了一眼绿儿,嘱咐她守在外面,这才四处看了看,走了过去。

    “你怎会在这里?这里是定安侯府。”

    顾怀看见她很是激动,一把将她拽入墙角大树的阴影里。赵如娜这才发现,他手里挎了一个大包袱,语气有些焦急。

    “菁华,我问小厮说你出去了,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你找我做什么?”

    “菁华,这些日子我吃不香,睡不着,每日都想你。我想好了,我愿意跟你一起走。从此海角天涯,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赵如娜心里一惊,不轻不重地甩开他的手。

    “早做什么去了?如今迟了。”

    “菁华……”顾怀拔高了一点声音,又抓住她。

    “你这是做什么?”赵如娜低喝了他一声,“这里是侯府,你是怕人家不知道我与你的事,还是你怕我日子太好过了?顾怀,实话告诉你,我是喜欢过你,可从我入定安侯府那天起,我便是他的人了,你我再无相干。以后你不要来找我,即便遇见,也麻烦你叫我郡主。”

    说罢不等顾怀吭声,她扯开他的手,提着裙裾转身就要走,可顾怀却上来死死拽住她,声音满是痴恋,“菁华,对不住,那天都是我不好。我现在真的都想好了,什么都不顾了,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你跟我走吧,我们现在就走……”

    赵如娜眼睛有些热,死死抠着他的手。

    “放开我。我说,迟了。你不要再缠着我,要不然……”

    她话没说完,突然听见绿儿“啊”的轻喊了一声儿,她正准备询问出了什么事儿,一道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紧跟着又是一道。耳边风声掠过,她便被人扼住了嘴巴,那抵在脖上凉凉的东西,正是一把匕首。

    “侧夫人,跟我们走一趟。”

    赵如娜嘴巴被捂着,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那顾怀吓得身子颤抖着,不住拱手讨饶,“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放开她,放开……”

    那黑影低低一笑,“有意思,定安侯的侧夫人夜会情人。兄弟们,一并带走……”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顾怀声音有些发颤,刚喊出一句,脖子一痛,就被人打晕在地上。赵如娜看着两个黑衣人扛起了他,又捡起了他落在地上的包袱,狠狠一闭眼。

    从此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乾清宫暖阁里,洪泰帝为漏夜前来的赵樽和陈大牛赐了座。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套,坐下说话。”

    皇帝赐坐,那是恩典。两个人谢了恩,在下首坐定。崔英达殷勤地躬着身子上了茶,等幽香的茶气弥漫在了大殿中,洪泰帝的手才从茶盖上抬起,摸了摸嘴角,笑着叹气。

    “朕啊真是老了,一有点儿事情,就着急上火。这不,嘴和舌头都冒泡了,哎!”

    崔英达抬起头,懂事地笑着附和,“十九爷,您甭怪老奴多一句嘴。陛下这身子骨,真是一日不如一日结实,老奴这厢着急啊,可怎么劝都劝不住,陛下日夜操劳,不把事情解决喽,不把奏折看完喽,就是不肯歇着。哎,十九爷你今儿来了,得多多劝劝陛下才是。”

    “崔英达!”洪泰帝瞪了他一眼,“在朕的面前,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嘴了?还不滚下去。”

    崔英达“哎”了一声,扇了一下嘴巴。

    “是是是,老奴多嘴了,老奴外头候着去。”

    这样精彩的双簧,赵樽又怎会看不懂?

    拿起茶盏的白玉盖子,他在手里弹了弹,又轻轻放下,在茶盖与茶盏撞击出来的清脆响声儿里,他目光淡淡的看过去。

    “父皇龙体要紧,朝中的事,自有朝中众臣为您分担,不必上火。”

    洪泰帝重重一叹,摇了摇头,“要是都像老十九你这样就好了。”末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咳了两声,看着赵樽,又看了看陈大牛,拍了拍案几上厚厚的奏折,“看看这些!朕睡得着吗?豆子大点事,也要朕来做主,真是白养活他们了。”

    殿内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

    洪泰帝扫视一眼,接着道,“老十九,陈相,朕为什么急着召你们来,你们心里应当有数了。想我大晏兵强马壮,国力昌隆,何时吃过这样的哑巴亏?可如今事情出了,朕以为,陶经武纵然该死,北狄更该死。这一次,必得给他们一个重重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着天朝上国。”

    自顾自说了一通,他目光微微敛起。

    “话虽如此,却不可轻敌,哈萨尔是个人物,北狄难得的大将之才,又身负太子之职,如今在北狄威望甚高,就连色目人也都对他青睐有加。这个人将来定会成为我大晏劲敌,必须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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