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
脑子激灵一下,她的手便搭在了他握缰绳的手背上。
捏了一把,见他仍是没有反应,她突地扯了一句离了天远的话题。
“爷,我以为她还会出来,再与你见一下面儿的,真是意外……”
她是谁?夏初七相信赵樽听得懂,指的自然是那个东方阿木尔。
“妇人心肠。”
没想到,他却是低低回了一句。
夏初七侧眸,回过头去瞥他。
“又岔话题。你是不是在想着她的事儿?”
“……”
他又是不回答,她嗤了一声儿,“听过一句话吗?如果你迟迟忘不了旧爱,原因只能是两个。一是新欢不够好,二是时间不够老……爷,您是哪一个?”
“……”
他还是没有回答,一双冷锐的目光微微浅眯着,带着一股子她熟悉的凉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夏初七翘起唇角来,一摆手,很是豪迈地说。
“得了喂,哥们儿,这种事儿没啥不好意思说的?你也别嫌我唠叨,我可告诉你啊,感情的事儿呢,不要去计较太多别人的想法,管别人说什么呢?如果你两个真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就算不被人允许又如何,你们还可以私奔嘛?虽说她已嫁做人妇,不过……”
迟疑一下,她想了想,准备把太子爷没有睡过阿木尔的事儿说给他。虽然有点儿傻,可她觉得吧,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一个选择的勇气,省得他一直在那里费劲儿的琢磨和权衡。
“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太子爷与她……”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贯急促而密集的鞭炮声突然砸在了马身上,人身上。人尖呼,马儿“嘶”叫着翘高了前蹄,街道上“哗”的喧哗声儿,打断了她的话和思绪。街道上的马儿被鞭炮一吓,都惊慌失措的撒蹄子跑将了起来。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马声,人声,鞭炮声,糟乱了一团。
在浓浓的硝烟味儿里,一阵喊“杀”的声音从头顶楼上,从四面八方的铺子里,突兀地传了过来,人群四处逃散着尖呼,夏初七面色一沉,手插入怀里,便要摸她的防身霹雳弹。
可不等她施展才华,下一瞬,一件玄黑色的水貂披风便从头顶罩了下来,让她整个儿陷入了黑暗之中,身后那货将她整个儿一裹,抱了个严严实实,根本就动弹不得。
随后,一句低沉的话传入耳膜。
“坐稳了,不怕!”
怕?!
夏初七整个人被他罩在披风里,有些哭笑不得。
难不成她就长了一副柔弱得需要像裹猪仔般保护的样子?
可想归想,身子紧贴着他暖乎乎的胸膛,随着他运动时的力量,那胸膛里的心脏跳得怦怦直响,却是很让人安心。即便她什么都看不见,但那些带着肃杀的刀剑声,那“嗖嗖”飞过的弓弩声,那尚且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喊杀声,似乎也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再女汉子的性子,她也是个女人。
是一个女人,都会下意识享受被男人保护的感觉。
她很喜欢。
可也不想做一只猴子请来的逗比,白吃饭不干活儿。
“兄弟们,杀了他们!”
“抢了那车金子,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上啊——”
“杀!杀了那狗王爷,咱们就有钱了。”
“有了钱,就不用再过打家劫舍的日子了。”
难不成是土匪强盗?
竖做耳朵听了一会儿,夏初七小小挣扎了一下,“喂,放我出来,我来帮你。”
“别动!”他低喝。
“啊!”声起,有人在惨叫。
“嘶!”声落,战马在嘶嚎。
“哇!”声起,有人在尖声抽气。
“当!”声落,有人的兵刃断裂。
“噼啪!”声响,有人还在丢鞭炮惊战马!
“扑嗵!”声里,有人濒临死亡叫着倒地!
战况似乎很是激烈,人声喧闹,可夏初七什么都看不见。
“赵樽,放开啊,你这样不方便,很容易出事儿,我又不是废物——”她又急切地补充了一句。
腰上突地一紧,她以为那货会放开她,没有想到他只是将她颠了个方向,又面对面地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的脸紧贴在他的胸膛,却仍是不回答她的话,只是护着她,时不时抽冷子刺上一剑,任由那十几名守卫围拢在他们的身边儿,形成一个保护型的包围圈,阻止那些袭击者的侵犯。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短暂的片刻工夫,街道上人已纷纷散去,退到店铺里头关上了门,偶有几个胆大的,也从楼上探出个头来往下看。
“上!”袭击的人越来越多……
“杀!”喊打喊杀的声音越来越强……
“砍死他们!”他们不停往中间靠拢……
夏初七看不见外头的刀光剑影,只能听那冷兵器的打斗之声。
嗖——
突地一支冷箭从楼上某个店铺里急射了出来!
冷箭破空之声,让夏初七心里一惊,双手揪住他的腰。
“爷,小心!”
赵樽把怀里的女人一裹,扬起长剑便劈在了那箭矢之上,箭矢受力一倾斜,直接没入了铺面的门柱里,那沉闷的声音,让夏初七手指一僵。
不怕正面冲撞,就怕偷袭放箭。
“陈景!”
赵樽冷喝一声,陈景干净利落地答了一声儿“是”,足尖一点马背,人便腾空而起,直接抓住店铺的房梁,接连两个冲跃,便跃上了放冷箭的楼上。
“兄弟们,杀啊,抢金子——”
一个黧黑肌肤的黑衣人舞着一柄钢刀,冲在了前面,专砍侍卫的马腿儿。可今儿赵樽虽说带的人不多,可十几名侍卫全是高手,那些人根本就近不得身,还损失惨重。
渐渐的,惨叫声占了上风,喊打喊杀的声音成了弱势。
不过短短顷刻工夫,已有十几个袭击者被砍翻在地。
“老子看不见好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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