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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章 “妇”唱“夫”随!(1)
    原本他就窝了火儿。

    可刚一上车,眼睛便定住了。

    只见他那一领质地精良的披风,已经完全被肢解开来,一块一块的被叠成了一个个的条型。那样儿的形状,不需要夏初七再解释,他便知道让她做什么用途去了。

    咬牙切齿,他低吼,“楚七——”

    外面的人,被那声音吓得抖了又抖。

    可是,也不知道那楚七说了什么,只是下一瞬,马车里头又恢复了安静,他们家的主子爷再也没有咆哮了。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条遭遇过暴雨肆虐的官道上,一派宁静,两边儿被暴雨洗刷出来的溪水,带着浑浊不堪的泥浆静静流淌。

    一行车队,约摸申时才赶到了青岗驿站。

    先头已经派人回去传过口令了。得知晋王殿下平安归来,驿站的门口,迎了好大的一群人,正在那里候着他的大驾。

    而最前方的一个,衣袍左右绣蟒,腰系鸾带,着大晏亲王燕闲时的服饰……

    那不是别人。

    正是传闻中,在锦城府从马下摔下来腿折了的宁王赵析。

    见到赵樽的车驾过来,他礼数周全的率先拱手致意。

    “老十九,一路辛苦了。”

    一听这称呼,夏初七便大概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带着好奇,她低着头,从赵樽撩开的帘子处偷瞄出去。乍一看,只觉得那是一道富贵奢华到了极点的身影。那锦绣蟒衣,那镶玉鸾带,完全把周围等待的人都给比了下去。

    可惜,那仅仅指的是衣饰。

    就单论宁王那个人嘛,老实说,完全颠覆了夏初七在得知大晏王朝有众多皇子们时脑补过的“康熙帝家数字军团”形象……

    原来,皇子也不全都是美的。

    赵析大约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倒也不是难看,体型也算颀长高大,可就是那已经微微发福的肚子,一瞧便是酒色财气和养尊处优出来的气质,把他衬托得像极了一个“白嫩的猪蹄儿”。

    若说他有什么惹眼的地方,便是那双带着阴冷之气的森然眸子了。

    第一印象,夏初七觉得他像极了电视剧里头的大反派。

    心里有了比较,她一别开眼,目光又落在了赵樽的侧脸轮廓上。

    那浮雕一般带着美感的小样儿,天然风华,绝妙无双。

    突然之间,她脑洞大开的悟到了——怪不得都说当今老皇帝宠爱贡妃娘娘。

    三殿下赵析是嫡出的,为老皇帝的发妻马皇后所出。

    十九殿下赵樽却是庶出的,为贡妃娘娘所出。

    从儿子可以看到娘,比较下来,那老皇帝除非瞎了眼,要不然会宠错人么?

    呜呼哀哉。

    美色当道的人间,她得努力了。

    她肚子里的弯弯肠子一直在转,边儿上的赵樽却似乎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只微微欠了下身子,便淡淡道,“三哥前几日坠了马,身子骨不妥当,为何还专程过来了?”

    宁王脸上担忧的神色,适时的掩饰了他眸底的阴寒。

    “这不是听说十九弟在灌县金沙村遇险了吗?三哥我惦记着,哪里还顾得上自家身子?日夜难安啦,要不是十九弟你特地上锦城府去探望我,又怎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赵樽脸面缓了缓,可那柔和的情绪却不达眼底。

    “三哥有心了。外面风大,里头坐着说。”说到此处,他声音忽的一冷,“郑二宝,还愣在那儿做什么?不知道三殿下身子不爽利?还不快让人扶了进去,在驿馆院里先安置着。”

    “是,爷。”

    郑二宝今儿屁股上挨了一脚,冤枉得现在还没有搞明白,乖顺的领命去了。

    赵樽放下马车帘子,面色一变便冷硬了下来,什么话都没有再说。那辆金釉黑漆的马车便徐徐从洞开的城门缓缓的驶了进去。

    那排场,那架势,那威风凛凛的样子,让夏初七暗自咂舌。

    他在搞什么?

    时人看重尊卑嫡庶,向来都是嫡尊庶卑。可明眼儿一看,赵樽虽说是老皇帝的庶出幺子,可他对三殿下赵析的态度,表面儿上看滴水不漏,面子给足了,可实际上却没有太多的敬畏成分在里头。

    但是,如果他不敬重,为什么前几日又巴巴的上锦城府去探望?

    皇帝老儿的家事,果然难懂。

    脑子里有些事情,像迷一样在转。

    可哪怕夏初七再好奇,这会儿也不敢问。

    之前在回来的路上,她来了月事儿,一脚把赵樽给踹下了马车,还撕了他的披风做“传统卫生棉”。虽然打从那会儿起,赵贱人被她那一句“再吼,老子就抽出来还给你”给彪悍地唬住了,又碍着自家做王爷的体面,没有将事情声张出去,可也没有再与她多说一句话,心里头显然还记恨着呢。

    “爷,还生气呢?”

    在马车的晃悠声中,她偏着头,弯着唇,知情识趣的逗他。

    “到地了,滚下去。”赵樽的脸色冷森森,十分难看。

    夏初七笑着“噢”了一声儿,眼儿瞄他一眼。

    “你这个人啊,我先头不是说过了么?我那是没办法,什么叫应急方案懂不懂?!行了,你要实在不高兴,等我用完了,你拿去找人洗洗补补再缝起来,说不定还可以再穿三年呢,气个什么劲儿?”

    她速度极快的说完,赵樽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

    见状,不敢再耽误,夏初七躬着身子就准备跳下马车。可脚刚迈出去一只,她小身子顿了下,又忽地回过头来,冲他咧齿一笑,走过去把他披风剩下来的布头抓在了手里。

    “这么好的料子,丢了多可惜?放心,回头我亲自缝补好还给你。”

    “你他娘的还不滚?”

    再一次爆粗,真气急眼儿了。

    死死咬着下唇,夏初七憋住气儿没有笑出声儿来,“哧溜”一下跳下马车,一直跑到了西配院的门口,才实在忍不住笑得弯下了腰来。

    妈呀,今儿终于掰回了一局。

    翻身农奴要把歌儿唱,往后,再接再厉,最好把赵贱人活活气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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