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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沛并没接王老婆子的话, 反倒开口问道:“婆婆可是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叫王健, 小儿子叫王志啊?”

    “是啊是啊, 还真是亲戚诶, 果然都对上咯!”王婆子喜得连连点头。

    谢沛也笑得开心, 道:“这两个哥哥估计不在家吧?要不请两个嫂子出来, 都认认人,以后自然就熟了。”

    王婆子不疑有他,起身, 冲着后院大嚷道:“大嫂,把黄氏叫上,到前面来见见亲戚!收拾齐整点儿, 莫给我丢人现眼!”

    她喊完转过身来, 还没发现谢家人脸色都有些不对。

    刚刚王婆子那声喊中,“大嫂”明显应该是指大儿子的媳妇, 那二儿子的媳妇怎么竟变成了黄氏?!莫非这其中哪儿说岔了?

    谢沛冲老爹微微摇头, 示意不要着急。转头她还要和王婆子不紧不慢地打着哈哈。

    不时吹一吹自家有个如何大的酒楼, 再说一说外面的吃食如何美味。把王婆子和王老头两个给听得双眼放光, 口水长流。

    不一会, 两个中年妇人小心翼翼地进了堂屋。

    二人冲王婆子夫妻喊了声“爹娘”后,就畏畏缩缩地偷摸打量起房里的谢家四人。

    王婆子没好气地咳了声, 道:“这是我大儿媳罗氏,那个瘦点的是二儿媳黄氏。你俩快去给亲戚老爷行个礼, 不然这见面礼都没法给, 真是没眼色的哈巴儿。”

    李彦锦低头强忍笑意,谢沛却没等这两个妇人过来要见面礼,就开口疑惑地问道:“之前,我们打听亲戚时,怎么听人说,这二儿媳是姓谢的,莫不是我们走错门,认错人了吧?”

    王婆子脸上的笑容险些裂开,她舔了舔嘴巴,干笑道:“没错没错,以前确实是姓谢……后来……”

    谢栋没忍住,接口道:“后来呐?”

    此时王老头在一旁哼笑了声,道:“就说你个老婆子是猪油蒙了心,什么黄氏?还真以为外面没人知道咱屋头有几个偷油婆?且!”

    王老婆子被他怼得脸都扭曲了,要不是谢家人还在,估计这两口子怕是立刻就要打起来。

    她本打算糊弄两句的,却见谢家人都站了起来,彼此间还低声说着什么。

    “哎~哎~~亲戚老爷,你们这是……”老婆子一着急,直接就扎着手,堵在了堂屋中央。

    谢栋得了闺女的吩咐,此刻脸色冷淡地开口说道:“刚才急忙忙地进来,还没介绍。鄙人姓谢,镇南丁字巷老谢家的长子,这次来,是专门来看我妹妹的。”

    “什么?!!丁字巷的谢家?!!那个早就死……咳,你真是谢家大儿子?”王老婆子惊得嘴巴张了老大。

    她身后的夜枭精老头显然也被惊到了,手里的烟杆都哐啷一声,砸到了地上。

    王婆子一想到这些年,她对二儿媳做的那些事,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法维持了。

    看了看谢家四人衣着精致,人品不凡,王婆子觉得,若是真让二儿媳出了头,自己恐怕再没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她原本隐藏着的狠毒性子就冒了出来。

    只见这老婆子忽然眯起眼,嘴角朝下一耷拉,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家可没什么姓谢的儿媳妇,你们找错人了!赶紧走!”

    王老头此时也想到了什么,不再和婆娘对着干,捡起了烟杆就朝后院走。

    王婆子也不给谢家人时间,大声嚷着“快走快走,你们找错屋头咯!”

    他俩这副做派,直接就让谢栋的心沉了下去。

    谢二娘却在此时开口道:“你这是说的啊,嫁给王志的谢珠不在你家,你家也没谢珠这个人,是吧?”

    王老婆子的脸迅速阴沉下来,她恶狠狠地盯着谢沛,道:“你不要和我扯,啰嗦巴索地,你想啷个?”

    谢沛冲李长奎和李彦锦摆了下手,转头对老婆子说道:“记住你今天的话!”

    说罢就搀着谢爹,直接出了王家。

    谢栋虽然心里焦急,可他看到女儿沉静的面容,就觉得这事二娘肯定想好了法子。他怕自己说多了,还添乱,且在女婿面前不能下闺女的面子。所以就紧抿着嘴,一路回了袁家。

    今天之所以要去王家来这么一出,谢二娘自有她的用意。

    她昨晚打探消息时,已经感觉到,她那个叫谢珠的小姑怕是被王家人拿捏住了。因为早先谢珠还时常外出买菜之类的,可那时候她明明受了搓磨,却从没在人前闹过。可见,是有事情或者有什么人,让她没办法与王家撕破脸。

    后来谢珠已经很少在外面露脸了,但这也很难保证,就算如今谢家有人来找她,她能不能真正硬气起来。

    为此,二娘就想着,一定要让这王家闹起来才好。把他们逼一逼,那平静的假象才会被打破,那多年的隐忍说不定才能变成绝望……

    下午,谢将军把任务分了分,众人就分头行事去了。而谢沛自己则在家捣鼓起来。

    当初整治县令张洪文时,二娘曾把他的一套印章给顺手摸了过来。

    虽然张洪文后来自己又弄了套,连官印都做了个假的。可真的那套却始终在谢沛手里藏着。

    这次出门,二娘自然是把这套印章都带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

    这不,如今可不就应验了吗?

    谢将军回忆了下上辈子的公文款式,给自己老爹开了份用了官印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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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公文中,不但写清了谢栋是何年何月来到卫川的,还把他当初的小名,籍贯,和父母姓名都一一写上。

    再配上路引的内容,把他回祖籍寻亲之事也给写上。最后还落上了卫川县的县衙官印。

    吹干了墨迹后,谢将军检视了一遍,点点头。有了这玩意,回头去那管辖着福坝镇的龚县衙门,可就顺利多了。

    晚间,谢二娘与李彦锦再次摸进了镇子东头的王家。

    刚一进去,就听有个中年男人正在和王老婆子吵嘴。

    “当初我就嗦,莫对那谢氏下狠手。你看,如今就出事咯?”

    “你说,你说,你说个铲铲!要不是你做了那事,老娘也不会容她不下!”

    “你!!!”

    “你撒子你?!你还要打人嗦?我就晓得,你还把那个癞疙包(蛤/蟆)当了个金宝卵!到现在还惦记她!看到起她哥哥来了,还想赶上前去认个亲?你也不怕她把你做了撒子都说出且,回头看她蝈蝈会不会赏你几闷棒?!”

    “……娘咧,莫说咯!你随便儿,得行不?”

    ……

    房顶上,谢沛和李彦锦对视了一眼。就见王婆子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中年男子一脸郁闷地走了出来。

    他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弟弟王志蹲在墙角。

    “阿弟……”王健看着这闷墩子一般的弟弟,砸巴了两下嘴巴,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他走后,王志扭头看了看他的背影,手里攥着的几片杂草被捏了个稀烂。

    不一会,谢沛就看见这王志起身,朝院子西南角走去。

    西南角里堆了一个柴垛,他站在那里半天都一动不动。

    突然,王志弯下腰,在那柴堆里刨了起来。

    不一会,竟让他搬出了个空洞来。

    房顶上的二人就听柴垛中,传来“咯吱”一声轻响。紧接着,王志就一猫腰钻了进去。

    谢沛此刻也明白了,那柴垛下,多半有个地窖。看王家藏得如此隐秘,恐怕那地窖并不是用来存放米粮的……

    果然,待他们二人靠近柴垛后,就听里面传来了一阵压抑的男子哭声。

    “宝珠儿,对不住,我对不住你……呜呜呜……”

    大概是怕家里人发现,王志只在地窖里哭了片刻,就赶紧出来了。

    他红着眼睛,把柴垛又恢复了原装,就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

    黄氏站在房门口,怯懦地看着他,连话都不敢说。

    谢沛和李彦锦打了个手势,此时王家人还没睡,不好下去搬那柴垛。所以,她二人就溜回王婆子的主屋去听了会墙角。

    此时,王婆子正对着她老头抱怨:“养了两个龟儿子有个锤子用!”

    王老头抽着旱烟,顺嘴就说:“他两个是龟儿子,你是撒子?龟婆子?”

    “爬!少给我扯!你倒是说说,那谢家人要咋子搞?”

    “你还想搞人家?别人不来弄死我们就算好咯……”

    “那咋子办?我都说那个谢婆娘不是我屋头的,他们随便儿问哈,就不得信我了……”

    王老头叹了口气,道:“你也晓得哈?上午恶鸡婆一样把人赶了,现在后悔了索?”

    “不是后悔!是想我们要做撒子,那个谢老大看起就黑有钱,要是把我们告咯,怕是没得完……”王婆子心下发虚,话也说得没了底气。

    倒是王老头抽了几口烟后,嘿嘿笑了一声,道:“没得事,他们真要告,怕是好咯。”

    “你个死老头,说得撒子话嘛!”

    “你个哈巴儿,也不想哈儿,谢家的房子啷个到了周家的手里?”

    “……对哟!那丁里长怕是更嫌弃谢家人回来哟,哈哈哈!”

    “嗯,明儿你拿点鸡蛋去给丁婆子送且,把谢家的事儿说给她听,看她撒子反应。”

    “诶!对咯……”王婆子的话音突然低了下去。房顶的谢沛耳朵微动,却仍旧听了个清清楚楚。

    “老头子,那个谢贱人留到是个祸害。反正娃娃也都生了,不如把她……送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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