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头目将林悦拉到病床前,只见成茂浑身煞白,可是嘴唇却是红到发紫,额上虚汗直冒。
“快点治!”头目急切地吼着。
林悦却是一动不动,她双手环胸皮笑肉不笑,“门口那么多大夫你不找,你拉我做什么。”
“你不是大夫吗?!”
“我是大夫,不过我今天不出诊。”
林悦淡淡瞥了一眼病床上的成茂,病因古怪,发病古怪,人的脾气也古怪。
反正这儿这么多医生大夫,哪儿需要她班门弄,到时候就算是治了,等成茂醒来估计又会觉得她在玩欲擒故纵这一套。
想着,林悦转身要走,几个打手围过来将林悦堵住。
“你要是不治,我让你走不出这个房……”
“啊啊啊!”
正说着,床上的成茂却是突然嚎叫起来,晕倒过去却是本能地用力挠着自己的脖子,就像是有万蚁啃食般痛苦。
没一会儿,成茂脖子上就多了十几条血痕。
几个打手见了连忙去摁住成茂的手和脚。
“茂爷你忍忍,快点叫那群大夫进来!”
“快!拿绳子绑!”
门外的几个大夫闻声纷纷跑了进来,顿时屋子里乱成一团,林悦也趁机跑了出去。
在离开前,她听见了那群大夫的抱怨。
“叫我们进来做什么都不知道,就他那破病是啥都没人能诊出来。谁能抑制住病发,我们也只能开些药装装样子,可是抑制不住咱们三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这儿的工钱比别家高出三倍,不然时不时扣三个月工资我还真待不下去了!”
离开石铺药房的时候,她还在思考成茂的病,这病得太诡异了。
如果是基因病,那应该是从里烂到外才对,可是成茂刚才那个样子明显不止一次两次了。
难不成他家族里的人都经历了他刚才的那样病发过程,直到二十五岁一次病发后再也醒不过来。
这还是林悦第一次遇上这么千奇百怪的病例,虽然并不想给成茂治,但也不免多想了几分。
正想着一个身影却迎面撞了上来,男人却丝毫没有停留的动作,撞到林悦后还急匆匆往石铺药房赶。
嘴里嘟嘟囔囔:“怎么又发病了,你们这次去成县没把那位大夫请过来吗?”
林悦吃痛地捂着被撞的肩膀,不禁皱眉回头瞪着那个中年男人。
见男人就像是个没事儿一样,她心头有些怒火,但也没追上去。
听男人刚才的话估计跟成茂有关系,她可不想再跟成茂搭上关系。
揉着肩膀快步离开,去了宏盛医馆,紧接着又去了仁心药房。
除了第一家石铺药房她都没来得及观察以外,其他两家她都观察得格外仔细。
规模很大,十几年的老店了,名声在外。
可以说是京城的中医市场都被这三家垄断,但也因为西医的崛起,慢慢地也在走下坡路。
林悦记下了这些重点,打算再去探一探小药房。
探了几家小药房下来,收到的消息都是生意惨不忍睹。
药房老板叹了口气,一边给林悦抓药一边说道:“咱们这儿啊你说繁华也繁华,人流量也大,经济水平当然也高咯,我要是说我这药房每天只赚百来块钱你信不?”
林悦看着药房的规模,其实在成县这个规模算得上是顶级。
而且地处在十字路口,商铺位置好,不管是开什么店,生意都不会那么清冷才对。
从她进入药房十来分钟,就只有她一个进来抓药的。
“我看这么大个药房就只有你一个老板,连个坐诊大夫和伙计都没有。”
老板冷笑一声,说道:“不是我不想招,也不是招不起,是招不到啊,你去其他几个药房去看看,他们的情况跟我这儿差不多。”
林悦不禁疑惑皱眉,“京城这么大,不至于连个大夫都招不来吧?”
“全都被那三家大药房给垄断了呗,医术好的高价给你挖去,医术普通的也挖去当个摆设,就是不让你招到,医术烂的呢你自己也不愿意招来啊。
我们这些小药房也只有降低药价,给别人抓抓药啥的勉强糊口。不过最近也干不下去了,因为我们药价低,所以别人更乐意来我们这儿抓,那三家独大的当然不乐意了,就想办法抬高我们成本价。”
林悦听着心里沉了沉,问道:“这么说实在是开不下去了,倒不如转手出去干别的比较好。”
“京城里独大的太多了,什么唱戏的卖衣服的都被垄断了,给咱们这些普通人的机会太少了,所以我打算转手出去回家种地,可是……谁来接水啊。”
说着,老板抓好药递给了林悦,“您拿好。”
林悦将药接过,笑道:“您看能转手给我不?”
老板愣了愣,打量一眼林悦问道:“你是打算开糕点铺还是开啥啊,我劝你开店铺得慎重,更何况你是个小姑娘,别人更得欺负你。”
“多谢老板提醒,我会注意的,你要是有意转手,咱们就坐下聊聊,价格好说。”
虽然老板有些犹豫,毕竟看林悦是个小姑娘,谁知道她说话真的假的。
但是他也急着转手,跟林悦谈妥价格后,就弄了合同,两方签字就这么脱了手。
接下这个店铺后,林悦的家底算是空了。
不过老板也是慷慨人,所有设备药材原封不动一块儿给林悦。
跟林悦签下合同后,就立马关门去火车站买票,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个是非之地停留。
林悦站在药房门口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扬着笑容。
药房置办下来,她去找了聂功几人。
他们两个月前就到了京城,一直被褚青的好友安排在酒店里住着,吃喝也都被包下。
林悦找到他们的时候,三人围一块儿打着扑克。
林悦没有惊动他们,就站在门口观察了一番。
发现他们扑克输的人背一首疑难杂症的药方,背不出来就往脸上贴条。
王洋的脸上贴得最多,在又一次背问住后,他重重叹了口气往脸上又贴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