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都没用……”孟爷爷喃喃着,他眼中含着泪,哀伤地笑了一声。
林悦又跟孟爷爷聊了好一会儿,听孟爷爷哭诉了很多陈年旧事。
听得林悦内心一阵心酸。
孟爷爷年轻妻子难产而死,最后她断了气,是被产婆直接剖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
要知道如果在现代的医疗知识和设备来说,完全是可以把他妻子救回来的。
毕竟母体断气六分钟,婴儿也会窒息而死。
孩子能够剖出来,就证明母体才断气不久,完全是有抢救的可能。
只可惜在这个年代,她只能被活生生解剖。
孟爷爷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盼着孩子长大成家,生下了个孙女。
眼看着日子一点一点好起来。
可是一场洪灾夺走了儿子儿媳的命,剩下他和一个两岁的孙女相依为命。
孙女也盼着长大,却遭了毒手,如今也是危在旦夕。
“我一定会尽力抢救桂花和孩子的命,那个混蛋对桂花所做的一切,我也会讨回!”林悦咬牙愤恨说道。
安慰孟爷爷一阵子,林悦提议出带着孟爷爷去住宾馆。
染鸿辉怀恨在心,随时都可能回来报复,待在家里并不安全。
孟爷爷并不想麻烦林悦,他窘迫地低头摸了摸口袋,握紧了兜里仅剩的钱。
林悦看出了孟爷爷的意思,说道:“不用您掏钱,一次欠我一碗馄饨就成。”
孟爷爷笑着低下头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收拾了自己和孟桂花的几件衣服去了宾馆。
林悦开了间房,将孟爷爷引进去,让他好好睡一觉,随后林悦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进了空间里,看着手术床上还紧闭着双目的孟桂花,走过去施了几针。
孟桂花有了些动静,眉头轻轻蹙起,却是没醒。
这几针是为了恢复孟桂花身体里的元气,按道理来说一般的人都会好转醒来。
但是孟桂花没醒,要么身体实在太差,要么就是自己不愿意醒。
林悦也不好再施强针,她走到保温室旁查看婴儿的情况。
相比起孟桂花,婴儿的情况要好很多。
但还是得在这儿待上些时候。
林悦离开空间,刚回到现实,结果心口再次钝痛。
她紧皱着眉头,骂了一遍褚青。
现在他能够随意出入她的空间后,还真是自由进入啊。
林悦无奈,只能再次回到空间。
“你又进来做什么?”
褚青的右腿还扎着绷带,有丝丝血渗了出来。
他的唇色有些白,应该是麻药劲过去,疼开始发作了。
“我行动不方便,想见见你就只有来这儿。”褚青笑道。
“有什么好见的,你的腿不方便就该好好躺在床上养着,你再照这个情况下去的话,估计你请的一个月假全都得住在这个宾馆里。”
林悦说着,走过去检查褚青的伤口。
褚青笑道:“我又请了三个月的假,向组织说我需要养伤,所以咱们可以慢慢来。”
林悦吃惊地抬头看向褚青,对上褚青那双满含笑意的眸子,她咬碎了一口牙。
“你这司军是不是假的啊,哪儿有一请请这么长时间的!要不然你多请个几年呗。”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就这么跟你待着,再长的时间我都嫌短。”褚青眼眸含秋波流荡。
他的眼睛生得极好,凤眼微眯,眼中柔情流露让人黯然心动。
林悦对上褚青的目光,心不禁漏跳了一拍,她面上一红,站起身别扭地背过身去。
“不正经,谁愿意跟你待了!你这么请假不会耽误正事吗?”
“本来是催着去任职的,我那些叔伯,也就是我父亲曾经的战友,都恨不得我立马到京城任职。他们觉得那个位置本该就是我的,如果不是我的腿,也不会返乡当个副团长。”
褚青说完,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解释:“当然,我是很乐意返乡当副团长的,如果不是因为返乡,我也不会遇见你。”
“油嘴滑舌,你的心里话恐怕就是埋怨这条腿,不然你早就是褚司军了,怎么还会是个小小副团长呢。”
林悦白了一眼褚青,对于男人的话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去信。
“我把那位煮馄饨的爷爷给带到宾馆里来了,他得罪了一个人,那个人说他爸是省里的染主事。”
“我有印象,他这个人为人倒是不错,不过他在省里,他儿子怎么会在这么远的县里。”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还有个哥哥,据说是养子。”
褚青点头,“那就对上了,很可能就是他的儿子,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
“我替孟爷爷和桂花谢谢你了。”林悦哼笑着说道,她这么说就是把人情推到孟爷爷身上,不然是她提的,恐怕褚青就会拿这个当借口将她留在身边。
褚青失笑,“那我领谢了。”
两人正说着话,手术台上的孟桂花却突然嗯哼出声。
林悦连忙走过去查看,见孟桂花紧闭着眼睛,眉头皱着在床上反复动弹,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林悦拿出银针在她穴位上施针,终于让孟桂花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孟桂花睁开眼,她眼睛里带着层层雾气,疑惑打量着周围陌生的情况。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林悦给她戴着氧气面罩。
见她意识逐渐清醒,林悦才将面罩取了下来。
“这……这是哪儿?”
孟桂花的声音沙哑近乎于无,轻飘飘还是落入了林悦的耳朵里。
“这……这是医院。”林悦只好临时找了个借口。
“医院……我…我不要待在医院,让我离开…我要离开!”
说着,孟桂花挣扎着要起来。
林悦将她死死摁住,“你不要急,你现在身体虚必须要在床上静养,你是剖腹产现在下地伤口会裂开的!”
“剖……剖腹产?”孟桂花一愣,她满眼迷茫地看向身旁那个保温箱。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通体发红,皮肤薄得似层纱。
甚至都能够看见皮肤下流动的血管。
她就这么静静躺在那儿,吮吸着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