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驶进陶家大宅,陶振天关上引擎下车走到后座去。
同一时间抱起熟睡的小媛天,阮琳尝试把套在他身上的安全扣解开。可是由于他的睡姿问题,无论她怎么脱也无法把那个扣解开。
看着她的手抖着地解扣,陶振天二话不说打开车门探身上前协助。
愣看着他这温柔的动作,加上在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阵阵古龙水香味,把阮琳早已紧张不已的心情弄得更甚。
脸也因此红了起来。
“好了。”把爬在她身上的儿子抱起,陶振天脸贴脸地说:“妳在这边等我,我把他抱回去再送妳回家。”
“嗯。”回应了他的话,阮琳静静地看着儿子被他抱走。
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快到没力的感觉。按下狂跳不止的胸口,在寂静的车子里,心跳声仿似跟她作对一样,越跳越大声。
本来她认为自己隔了那么多年以后,对陶振天的感觉已经渐渐淡化,但原来他仍有足够的力量令她不知所措。
就如当年一样。
抱着小媛天回家,陶振天将他抱进自己的卧房里。
听到开门的声音,在陶家打工十几年的珍嫂随即从厨房出来:“谁?”
“是我!”高声回应了珍嫂的话,陶振天把儿子放在床上后便走出房外对她说:“好好照顾小少爷,我还有事要外出一下。”
“小少爷?”疑惑地问,珍嫂对这三个字有满脑子的疑问。
轻拍着她的手,陶振天微笑地道:“一个女人在八年前替我生的儿子。”
诧异着他的话,珍嫂完全不相信。
少爷现在才二十七岁,八年前生的小孩不就是他十九岁时生的?
太扯了吧!
为何这八年里她会毫不知情?
望着珍嫂那苦恼的脸,陶振天没再跟他详说下去,只是轻拍了她一下便打开大门道:“我走了,爸爸回来的话就告诉他孩子在我房里。”
“我明白了。”木然地点着头,就算脑里有多大的疑问,珍嫂还是听从了他的吩咐。
跑回座驾旁,陶振天叩着车窗对坐在后面的人道:“坐上前来。”然后打开驾驶席的车门坐到里面去。
被他叩窗的声吓住,阮琳望了他一下,在回过神后便转到前座来。
“小媛天呢?”扣上安全带,阮琳凝望着他的侧面问。
扭动了引擎,陶振天双手驾在軑盘上把车转出停车场:“在房里睡了。放心,家里有佣人在,而且爸爸也很快会回来。”
“是啊。”
“妳家住哪?”把车驾到马路上,陶振天一边控制着车子一边问。
“跟从前一样。”
“伯父母还是跟妳一起住吗?”瞄了她一眼,陶振天再度专注于驾驶上。
摇了摇头,阮琳凝望着车外的灯光平静地道:“他们已经搬了,家里只有我跟孩子两个人。”
没有回接她的话,陶振天只是将她最后的话记于心里。
家里只有她跟小媛天两人,即是说回家之后就只有她一个了。
好吧!
戏要上演了。
不禁加快了车子的速度,陶振天只想迅速把她送回家里,然后演接他计划中的连场好戏。
☆☆☆
“振天……”阮琳只感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有如梦境一样毫不真实。
她拥着的是朝思暮想的男人。
在经历那样的交恶后,他还是愿意拥抱她、亲吻她。这是不是已经代表他原谅了她?
抱着她进入睡房里,陶振天温柔地让她躺在米白色的睡床上。
陶振天不明白,既然她已经如愿与何东在一起,为何要生下他的孩子?难道真的是因为母爱的关系,令她舍不得把肚里成长的婴孩拿掉吗?
脱下身上的外套,陶振天爬在她身上问:“阿东没有阻止妳生下孩子吗?”
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阮琳坦白地回答,没有一丝要隐瞒他的意思。
因为生孩子这事,根本就与任何人无关,就算是何东也好。
轻抚着垂在她脸旁的秀发,陶振天深邃的啡瞳沉默地注视着她成熟美丽的脸庞。
这么多年了,他仍是对当年的事很不甘心。
为何那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可以得到她的一切,而他就只能因为孩子的出现才可以拥有她?
“阿东好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阮琳霎时不知如何是好。
仍是一脸平静,手掌轻抚着她的秀发:“你们发展得如何?”
心底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阮琳不想回答他的话;因为他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眼神,都在责备她当年的负心。
忽然,一阵粗糙的触感划过她的脸庞。凝视着那只抚摸着长发的手,那道明显的疤痕令她想起了那晚的一切。
迅速从床上坐起,阮琳抓住那只被玻璃划伤而留下深刻疤痕的手:“对不起……”
泪落荒而下,她是真心向他道歉,这么多年以来,她无时不刻都想为当年对他所做的伤害而道歉。
“怎么哭了?”另一只没被她握着的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是不是跟他发展得不顺?他……抛弃妳了?”
猛地摇着头,阮琳哭得比刚才更厉害。
看着泪水从她脸颊像是缺堤一样不断而下,原是想借机羞辱她的陶振天也忍不下心来,终究他心里仍有她。
使力将被她握着的手往自己身上收,陶振天成功将她整个人抱在怀内:“妳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反覆思索,是否我做错了什么事才令妳离开我。但最后我才发觉,原来是我把妳绑得太紧,才会令妳有想要逃的感觉。”
静静地听着他的话,阮琳多想告诉他自己多么愿意被他绑着一辈子。
“虽然我们的关系已经回不了从前,但既然已经决定做我的妻子,就别再为了从前的感情而哀悼了。”
重新吻上她,陶振天把他最后的柔情送给她。
因为过了今晚以后,他们的关系就只剩下伤害。
将她紧抱在怀内,陶振天顺势轻抚她柔软的肌肤,仔细欣赏她日渐成熟的女人美;然而他每一下抚触,都令阮琳不其然地抖震起来。
无力去接受他那迷色般的眼光,只好攀紧他的双肩感受着在他强健臂弯里那安心的感觉。
“可恶!”突兀地离开她,陶振天的离开令阮琳迷乱的目光重新对上他。
话语明显把阮琳吓倒并僵在原地,她惊惶的模样令陶振天不得不气愤自己狭小的男士风度。他还没能忘记何东曾经享用过她的身体的事,还没宽容到可以跟移情别恋的她上床。
因为他的理性告诉他,他不能对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起生理反应。
“对男人这么不避讳,是因为阿东的关系吗?”
睁眼看着他脸上那不屑的笑容,阮琳目光所流露出来的眼神已表明他成功伤到她的心。
“虽然妳替我生了小媛天,但我还是不想碰妳……因为太脏了。”
被他的话彻底伤害,阮琳无意解释以前的一切。是她先伤了他,那他就算对她产生嫌恶的感觉也是正常的。
扯起她,阮琳的沉默明显刺激到陶振天的恨意:“妳竟然一句话也不反驳我,是无话可说了吗?”
阮琳定神的看着他:“是我先背叛你,你要怎么说我都不会反驳你。”
扣住她的脸,陶振天更是冷酷无情:“这是妳的真心话吗?”
“是。”
跟他结婚根本就不是她的意愿!
早在怀上小媛天的时候开始,她已发誓跟陶家不会有任何瓜葛。
如果不是因为公司的盈亏而需要他们的帮助,她根本不会再跟他见面,更不会让小媛天认祖归宗。
闭上眼,阮琳准备迎接他的任何暴行。
望着像是认命一样的脸,陶振天松开扣住她的手说:“看来妳仍记得很清楚自己曾经对我做的所作所为?”
“感情事根本就没有可以肯定的答案。当初的而且确是我不对,但已经过了那么多年,难度你就不能宽容一点原谅我吗?”
不屑的笑容让陶振天一言一语地向她紧紧进逼:“宽容一点原谅妳?当年背叛我的人是妳,妳竟然还有脸要求我原谅妳?妳别给我开玩笑了!”
“你是这么恨我的话就不要娶我啊,只要认回小媛天就可以了!为何要强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呢?”
“妳是存心要我当不孝子吗?”瞪着她倔强的面容,陶振天继续恐吓她:“既然我答应了爸爸要娶妳就一定会娶妳,而对于妳,就算我完全对妳没感情可言,也不会再放手让别的男人沾染妳!所以从这刻开始请妳有认知和准备,我绝对不会再让妳愛上其他男人,也别妄想可以跟别的男人相好。除非是我放开妳,否则给我抓到妳跟其他男人有染,我会要妳死得很惨!”
热泪从眼眶急速而下,陶振天的一字一句狠狠刺伤她脆弱的心房:“我的幸福呢?”
“永远,都没有幸福可言。”断绝了她异想天开的问话,陶振天抓起掉在地上的外套套上,然后留下她一个人离开。
九年前的警号再度响起,被背叛的痛苦他不想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