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仪式通常都是以生命为主题的,以前在食物贫乏的年代,通常会选择一些动物的尸体,猪牛羊什么的,俗称三牲,这些动物人类舍不得吃,都贡献给了老天,希望老天能够降下祥瑞。
但是,如果供奉了猪牛羊,也还是没有用,那会怎么样呢?会献祭更血腥的东西,那就是奴隶的生命。
相传,在一些古老部落里,人的等级划分非常严格,但是人的生命,哪怕是最低等的人,也是要高于牲畜的,当牲畜不起作用之后,就要把人由低往高等献祭。
当然,真正的主宰者是不会献祭自己的,他们总是找一些借口,比如哪个政敌啊,说现在天不下雨,都是因为你不能舍弃自己啊,你不能太自私啊,放弃自己,为了集体,去死吧。于是就把一个个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给整死了,并且还把这件事儿当成一个光荣,广为流传。
但那些都已经是人类蒙昧时代的事儿了。
现今,修真一途发达,很多人都已经相信没有所谓的老天爷了,一切都可以靠人类自己的努力来解决,但是,在一些真正的,最顶尖的修者心中,反倒是迷信的,因为他们实力强,知道的多,不知道的更多,他们了解到自己的浅薄,于是产生了敬畏之心。
傅天说完这番话,人们全都沉默了,大家可都不敢背负上这么一个牺牲普通人的罪名,在修者之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可以向凡人出手,因为修者相对于凡人太过强大,动辄就可以随手杀死几百几千个凡人,所以,如果放任这么杀下去的话,后果不堪想象,因此定了这么个规矩,这也是一个正直正确的典型代表,虽说在定了这条规矩之后,还是有修者不断的杀死凡人,但是,谁都只敢做,不敢去直接质疑这条规矩。
大家一片沉默,最后还是傅天打破了僵局。
“首先。”傅天举起手来,“我赞成这么做,我不管你们怎么看我。要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事儿是可以救一百人人的事儿,假如我们不这么做,可能就会连一个人都活不了。单纯从数字上看是这样的,我只做我心中认为正义的事儿,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也许,这次祭祀的结果是没有作用,所有的人都白死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其余众人依旧沉默,谁都不敢当出头鸟,卫獠看见这种形势,咳嗽了一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卫獠,卫獠避开众人的目光,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生来孤苦,以前也经历过很多我自己以为算是苦难的日子,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这个献祭的事儿,我来做。”
“獠!”萧七夜第一个喊出来。
她望着卫獠,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万般意思,都蕴含在那感情里。
“不可以这么做。”冷月儿几乎是紧跟着萧七夜就喊出来了,弄得众人都一愣,连冷月儿自己都脸上一红,她也没有想到一向矜持的自己居然会做出这种失态的事儿来。
卫獠也看了冷月儿一眼,表情依旧坚定的冲她摇了摇头。
“卫獠,我们应该还有别的办法的,别着急,再耐心想想。”这是岳子峰在说话,他对于卫獠一直是怀有一种憧憬之情的,所以心高气傲的自己才愿意接受卫獠的驱使,这些日子以来,岳子峰已经渐渐沦落为和卫獠的马前卒子一样的人物了。
岳子峰道:“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走极端,我们可以冷静下来,再仔细在这片大地上找几遍,说不定就有办法。”
“对。”拓跋珪附和道。
阿神一直不说话,沉吟着。
“阿神,你也说句话啊。”岳子峰因为上次在海底的遭遇,跟阿神混熟了,现在居然也在让阿神说话。
阿神抬起头来,看了岳子峰一眼,对卫獠道:“卫獠,我支持你。”
“嗯?”岳子峰愣了,没想到阿神说出这句话来。
“我没让你说这个。”岳子峰道。
阿神道:“凡事总是有人做坏人,如果人人都做好人,事情就不可能做成,这不是小说或者童话,这是事实。”
“无论这次献祭能不能成功,我们都必须去做,因为这关系到人类的未来,我们为了拯救我们的族群,难道还在乎个人的名誉吗?换句话说,我们难道为了自己的名声,就放弃了人类的延续,就坐视人类和我们自己一起毁灭吗?那样才是足大的恶。”
阿神的话,振聋发聩,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好似斩钉截铁,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向文弱的阿神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卫獠的眼睛里已经有了笑意,他说道:“知我者,林子神也。”
抛弃自己的名誉,与天下为敌,这是一个疯狂的人才可以干出来的事儿。人类活着,无外乎名利二字,一些老家伙爱惜自己的羽毛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阿神道:“杀吧。算我一份。”
众人都已经傻了,每个人全都一会儿看看阿神,一会儿看看卫獠,一会儿看看傅天。
他们这艘船里一共也就是卫獠、阿神、傅天、岳子峰、萧七夜、拓跋珪、冷月儿七个人,现在已经有三个人都表示要献祭,那剩下的四个人就感到压力很大。
“我……我也支持。”萧七夜缓缓的发出了声音。
岳子峰几人看向她,萧七夜道:“我的生命中只有卫獠,卫獠要干什么,我都只有跟随,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为万人唾骂。比起被万人唾骂,我更怕的是被卫獠抛弃,只要能跟卫獠在一起,什么难受我都能忍耐。”
拓跋珪也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也同意,我是主人的仆人,主人要干什么,无论对错,我都支持。”
岳子峰看了拓跋珪一眼,正欲说话,冷月儿忽然娇笑一声,道:“我是妖怪,人族的死活我本来就不在意,既然卫獠你自己都想好了,我也不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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