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獠懵懵懂懂,完全被于老爷子的暗示给闹懵了。
于老爷子微笑道:“卫公子,不知卫公子可有妻室啊?”
卫獠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接,懵懂地摇了摇头:“暂无。”
于老爷子道:“我家明珠可是跟我好一顿夸奖你哦。”
卫獠这个时候才明白,于老爷子为什么在于明珠给自己道谢之后,就让她先出去了,他同时也明白了于明珠脸上的羞红是什么原因,原来这位姑娘看上了自己,自己抹不开说,让他爹来试探一下自己的口风,俗称媒婆。
卫獠只好干笑。
于老爷子道:“既然卫公子没有妻室,那么,卫公子可有心仪的女子呢?”
卫獠想了想,摇了摇头。
于老爷子脸上忍不住露出欢喜之意,道:“卫公子啊,不瞒您说,我这也是舔着一张老脸过来的。我那女儿啊,被您所救,居然……居然爱上了你,唉,这个不要脸的丫头啊。她自己抹不开说,可是老夫我可是看出来了,我就这么一个姑娘啊,我也不能让她就这么单相思着不是吗?所以特意来跟您说这件事。您对我家明珠,有没有意呀?”
这几句话说出来,于老爷子老脸也是有点泛红,这种事他是从来没干过啊,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如果请专门的媒婆的话,又感觉不够诚意,所以他才自己来的,毕竟人家是救过自己女儿性命的英雄啊,如果请媒婆来,颇有点高攀的感觉,自己反正也一把年纪了,为了这么个独生女,跑一趟也是值得的。
卫獠一脑袋黑线啊,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卫獠只好沉默不语,做出有些尴尬的表情。
于老爷子哈哈大笑道:“卫公子不必如此。其实老夫我也是抹不开面啊,你不用表示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点个头。我家丫头除了长得还秀气一些,也没什么才华,不求给您做正室,就算是当个妾,她也愿意。这事情我就替她定下了,只要公子你日后能对她好一点,她就甘心跟随公子啊。我家丫头的脾气我知道,她绝对同意。”
卫獠摇了摇头,道:“老人家,这个,不是您想的那样。”
于老爷子眉头一皱,道:“怎么?公子难道看不上我家姑娘吗?只要公子愿意,老夫愿意把毕生家财都当做嫁妆,献与公子。公子不必担心会被人贪图我家财的骂名。公子出身麒麟学院白院长坐下,我家高攀还来不及呢,断然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只是希望她能够终生幸福。只要公子以后能够待她好一点就行了,如果以后公子看上了别的女子,再娶就是了,完全不用顾虑我家丫头的想法。我从小就教育她要如何三从四德,她对于这些事是绝对不会有意见的。”
于老爷子可谓非常诚恳啊,把方方面面的话都说到了,而且颇为卫獠着想,卫獠一听到妻室、托付终生几个字,脑海中忍不住又想到了萧七夜,如果说长相来说,于大小姐的长相毫无疑问是要在萧七夜之上的,可是卫獠不知怎的,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
“老人家误会了,卫獠一心向武,早已向师父发誓,此生如果不突破至武灵境界,誓不娶妻。”
“啊?”于老爷子嘴巴张的大大的,久久没有合上。
武灵境界?我擦,那可是传说中的境界啊,现在江湖上最有名的各派门主,还有各个世家的家主也才大武师境界啊,这小子说自己一定要达到武灵境界才肯娶妻?这不是打算打一辈子光棍的节奏吗?他师父白目恐怕也没有武灵境界吧?
于老爷子一张老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但他涵养很好,没有把这些内心独白说出来,只是咳嗽了一声,道:“唉……卫公子志向高远,非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明白的,卫公子就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于老爷子这个时候还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他担心卫獠只是担心担上一个好色贪财的名声,所以才这么说。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好色贪财,但是敢于承认的却没有几个。
卫獠机械性地摇了摇头,不敢去看于老爷子的目光,仿佛在想心事。
“既然这样,是我老人家冒失了,还望卫公子海涵。我家那个不争气的丫头啊,我去和她说去。”于老爷子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一般来讲都是男方主动提的,可是他这次是替她女儿来提亲,本身就已经是有些上赶着不是买卖了,居然还被对方一口回绝,而且是那种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于老爷子也不知道卫獠是真的像他嘴里所说的,一心向武,达到武灵境界之前不想娶亲,还是另有什么原因。总之,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让别人知道,对自己家女儿的名誉伤害是非常大的。他心里颇为有些不快,转身就走。
卫獠赶忙道:“老人家,请不要动怒。”
于老爷子一拂袍袖:“不用送了。”说罢,拂袖而走。
卫獠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呆呆的站在屋子里,忽然感到屋子里非常空旷,只有自己一个人,刚刚明明还有三个人的。卫獠忽然感觉浑身被抽空了力气,突然坐在一把椅子上,凝神沉思,不久之后,他忽然回过味来。
“干嘛不答应呢?这么好的事?我和姓萧的还不知道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我这是做的什么?哎呀,那个姓于的比萧七夜要好看多了,还有她们家的财产,哎呀,我现在正缺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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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獠抚平了刚刚被突然激发起来的心思,脑子也清醒了些,猛然发现自己刚刚的决定太过冒失,居然没怎么给人说话的余地就把于老爷子给回绝了,不禁有些懊恼,站起来就像追出去,说,我答应啊, 我当然愿意了。
不过这怎么可能?卫獠气得跳脚,在内心里暗暗骂自己没用。
“真是个废物啊。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的天哪,难怪我到目前为止混的都不太顺呢,这是我活该啊。”
他在内心里把自己骂了个七荤八素,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现在就算是想表示自己再愿意娶于明珠,也晚了。
卫獠静心下来,开始思考刚才是怎么突然想到萧七夜去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而且本能的编出一套瞎话,把于老爷子骗走。说什么自己曾经向师傅发誓,不达到武灵境界誓不娶亲。
“妈的,我什么时候发过这种劳什子誓了。我的反应也太快了,我真是个天才,说瞎话都应出口成章了。妈的,我卡在大武师初级都好几年了,要想达到武灵境界还不得等到四十以后,难道一定要找一个比我自己小二十几岁的吗?”
“嗯?这个主意倒也不错。”
卫獠忽然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过了正午,卫獠却没有一点想要吃饭的欲望,坐在床上,又想要打坐起来。这次事件他虽然作为编外人员参与了处理,但是扔有许多具体的事情刑部需要找自己核实。自己不但是调查这次事件的重要人员,同时也是重要的证人。所以需要多留几日问过了笔录才可以走。
做笔录的人当然就是展家的几个人,卫獠这几天和他们多次接触,其余的时间就在自己的房子里打坐练气,争取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忽然,门外又有敲门声。
卫獠大喜,以为于老爷子又回来了,如果他这次再来提亲,卫獠一定会点头表示同意的,他急不可耐的穿上鞋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一张满是褶子的苍老的脸。这张脸看见卫獠一脸期待的欢喜的表情,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啊,卫公子果然料事如神,猜到老夫回来。”说话的人不是于老爷子,而是展梦白。
“哦……原来是展前辈,有什么事吗?请进屋来。”卫獠向里面让了一下,展梦白也跟着走了进来。
展梦白一落座,就抱拳道:“卫公子,展某今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公子帮忙。”
“哦?”卫獠一怔,没想到这展梦白还是有事求自己,不由问道:“但说无妨,我如果能帮得上的,自然会帮助展前辈。”
展梦白大喜,道:“是这样的。关于太古六邪一事。我已经上报了本家,这几日已经从本家送来了飞鸽传书。本家决定在云州召开武林大会,把天下所有和太古六邪有关的正道门派都邀请来,共商讨伐邪道门派的事情。要在大会上历数太古六邪在七星城犯下的罪状。”
“这件事因为事关重大,只由我一人说明,恐怕缺乏说服力,所以本家让我来邀请卫公子一同前去,在大会上痛陈利害,同时也一起商议讨伐太古六邪一事。”
展梦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有些期待的抬头看着卫獠。
“讨伐太古六邪?”卫獠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这件事情和太古六邪可是全没有关系啊,自己去,是要证明什么?难道是证明这件事是太古六邪做的?那不是冤枉别人吗?可是这貌似是一个机会,自己闯荡江湖,也应该见见大场面,这次展家借着这次事件要召开武林大会,为的应该也是提升展家在天元大陆上的影响力。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一趟呢?
卫獠道:“展前辈,可是这件事情我们还不能确定就是太古六邪所为,万一不是呢?我们又应该证明些什么?”
展梦白道:“卫公子不必担心。这件事情具体是不是太古六邪,还有待商议,只是我从本家得到的情报,太古六邪不光是在七星城,在天王山,泗水城、彭城都做下命案,连续攻击了几大派的弟子。我请卫公子前去的意思,不是让公子证明这里的事情是太古六邪所为,只是让公子去,把在七星城见到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说出来,那里自然有见识广博的前辈高人会自己做出判断,判断凶手到底是不是跟太古六邪有关。”
卫獠眉毛一挑:“如此的话,我倒是可以去一趟。”
“那太好了。”展梦白站起身来,双手握住卫獠的手,颇有点激动之意。
“卫公子,我们明日就出发,赶往云州,此事事不宜迟,你看如何?”
卫獠怔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可以。”
展梦白带着高兴的笑容出去了。卫獠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感觉有点落寞。
自己从来就没有一个安稳的家,在一个地方待不了太久就要跑去另外一个地方了。
他把香儿和小灰都叫了回来,打点行装准备出门。香儿这些天在城守府里倒是开心了很多,听说又要出远门,颇有点恋恋不舍。
卫獠抚摸着香儿的头,颇为有点内疚地说道:“唉,都是哥哥不好,本来以为能够多待几日,陪你看看这七星城里好玩的地方的。没想到这又要走,我要是早知道,前几天就带你出去转转了,可是我一直只顾着自己练功……”
香儿抬起头,道:“哥哥,你不用内疚,香儿在城守府里也很开心。”
卫獠看着这个孩子,心里颇有点不舍,自己走南闯北,都一直把香儿关在家里,因为卫獠深知她的不凡身世,怕她在外面抛头露脸,可能会被仇家发现,抓走,卫獠对外界一直谎称香儿有病,不能在外面多走动,要在家中静养,这么多年来,恐怕就算没有病,也给憋出病来了。
自己现在压力山大,更加没有时间陪她玩耍,他忽然感觉自己很不尽责,如果换成一个普通人家,可能香儿会快乐一点。
卫獠这个时候忽然又产生出了把香儿送到普通人家的想法。
可是一想起普通人家可能更加没有能力保护香儿,而香儿又都已经这么大了。这个时候,卫獠就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再忍几年,再忍几年等到香儿长大了,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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