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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融合
    往后的十天里,卫獠每天都早上顶门来武技阁看书一个时辰。

    传功老师张晋都震惊了,但是碍于白目知道这件事情后没什么表示,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反正他就是个看门的,院长都说没事,他当然也无所谓。

    白目对于卫獠的看法在改变,他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应该顺着其自由发展,就算卫獠做出一些他不太理解的事情,他也不想过问,相信卫獠总有自己的原因。

    十天过去了,整整麒麟学院武技阁的一百多本藏书,卫獠全都背下来了,这些可都是白目这一百多年来搜集的精品啊。

    这些书就好像印在卫獠脑子里一样,他想忘都忘不掉。

    他先拿出一部《落英神剑诀》给香儿,同时告诉她,除了给周婷尉迟看见之外,不能让别人知道,然后他就开始了自己的修行。

    既然决定给孩子东西,那就得给最好的。

    这套剑法讲究的是“阴柔诈变”四个字,比较适合女子修炼,同时卫獠又买了一把小号的儿童玩的宝剑,交给香儿。

    这把宝剑能伸缩,平时可以当做暗器藏在袖筒里,当准备使用的时候触动绷簧,二尺长的剑刃就会弹出来,剑刃没开锋,不会伤到别人也不会伤到自己。

    于是,学院里经常能够看到一个小女孩挥舞着宝剑练功的身影,偶尔还会有新晋的学长和她切磋几招。卫獠虽然告诉过香儿不能给别人看见,但是这句话恐怕也只能当做无用功了,让一个小孩生活在一个很多人共同生活的大院子里,还不让她出去和别人交流,这种做法本身就不对。

    香儿怯生生说:“哥哥,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卫獠道:“算了,你以后要在外面玩,就在外面玩吧,剑法不怕被人看到,别伤到人就行了。”

    香儿转忧为喜:“谢谢哥哥。”

    ******

    卫獠回头借了一本《落英神剑诀》出来,假装自学了几天,然后又还回去。

    卫獠在屋子里闭门参悟《易骨经》。

    所谓“易骨”,就是改变骨头的意思,通过真气的贯穿,达到健骨、养骨的目的。骨头是人体的根本,有了骨头架子,然后才在这个基础上附加上筋膜、肌肉。

    卫獠的骨质天生一般般,他每天在修炼《易骨经》的过程中,总能吐出一两口黑色的浓痰,这些就是书上记载的从骨头里排出来的杂质,这些杂质也是有作用的,他们可以构成骨骼的完整,但是在新的力量替代之后,它们的作用也就没有了。

    卫獠在修炼《易骨经》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看《易筋经》和《洗髓经》。

    佛教三大至宝,本出自一脉,为何又有三种不同的论述呢?

    《易筋经》讲的是人体筋络,养筋就是养血。

    《洗髓经》强调骨髓,骨髓是比骨骼更高一等的,人体中的命脉。

    易筋、易骨、洗髓,这本是改变人体的三个方面,但是为什么,还必须要分开来练呢?如果能够同时将筋、骨、髓都淬炼一遍,那不是最好?

    当卫獠把这个修炼上遇到的疑问,提问给白目的时候,白目院长只是笑了一笑。

    “獠,你想的太简单了。”

    “易筋、易骨、洗髓,虽然是人体的三个方面,却是三个完全不同的修炼体系。当初达摩祖师东渡而来,有感而发,创造的《易筋经》,泓一禅师在三百年后参悟上古奇书,由此推演出来《洗髓经》,第九十九代禅师须弥空经过上古神兽战,由神兽尸体上的经络骨骼改良出《易骨经》。”

    “这三样功法并非一个人所创,他们的思路也完全不同,所以,要想将这三样功法融合,是不可能的。”

    白目拈须微笑,老神在在,说话时的态度也跟一尊佛陀无异。

    卫獠吐出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看来徒弟我还是异想天开了。”

    卫獠道:“可是,师父,大陆上就没有人这么做过吗?如果能够把这三样绝学同时修炼,会出现什么结果?”

    白目道:“确实有这样的人。听说以前小林寺里有一位前辈僧人就这么做过,结果经脉尽断而亡。这三样绝学皆博大精深,凡人穷尽一生的精力,也不见得能参悟透一种,如果要想把三种全部参悟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位前辈僧人据说也是一位武学奇才,身怀多门绝艺,打算单靠毅力强行将这些功法融合,结果惨淡收场,佛祖有云,贪嗔痴乃是原罪,你虽非佛门中人,但是也要切忌,不可贪多。”

    卫獠躬身道:“弟子领教。”

    卫獠忽然又问道:“这么说,师父您只练过《易骨经》,另外两种都没有练过?”

    白目冷哼一声:“当然。光是《易骨经》一门,就花去了我数十年功夫,我后来才得到易筋和洗髓两部经书,可惜我当时已经修炼了易骨,所以这两本书就只能束之高阁,珍藏起来,等待有缘人修炼了。”

    卫獠表情淡漠,心情却十分阴沉,如果连白目这样的大高手都不能修炼的话,那么自己的想法恐怕也只是幻想。

    卫獠回到寝室,继续关门打坐。

    《易骨经》的内功在卫獠体内运转,可是卫獠脑子里,想的却是《易筋经》和《洗髓经》的运功路线。

    通过把这三样绝学都背下来,卫獠隐隐发现了其中有某些相通之处,所以卫獠今天才去问白目可不可以合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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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白目的态度十分坚决,卫獠也知道他没有骗自己,想到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之辈都没有这么尝试过,那么难道自己就行吗?

    绝对不行!

    但是卫獠等不了这么长时间!

    他不想等到十年至十五年再提升,而且根据《易骨经》上的记载,就算修炼了易骨经,也只能一定程度上改善骨质,换句话说,如果你一开始骨质过分平庸的话,就算改变了,和那些天赋好的人相比,还是差距很大。

    卫獠原本在修炼的《易骨经》的运行路线,忽然又转成了《易筋经》,然后又转成了《洗髓经》。

    “易筋、易骨、洗髓。”

    “易筋、易骨、洗髓。”

    “易筋、易骨、洗髓。”

    三种功力在卫獠身体里相互运行,渐渐有了一种就要融合的趋势。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卫獠的两眼发亮,但是他却不知道,在几百年前,一位小林寺的僧人也和他有过同样的表情。

    这正是卫獠寻找到的三样功法之间的相通之处,只要把这三样功法按照这些相同点契合起来,就可以形成一个新的,更加长的,更加完全的运功路线。

    万法万物到了最后都是殊途同归,没有什么是单独存在的。

    卫獠体内内功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筋络、骨骼、骨髓,都在一齐发生蜕变。

    “啊!”

    卫獠一声呻吟,脸上的眼睛里、鼻孔里、耳朵里、嘴角,都一齐流出黑血。

    血里混杂着身体里的杂质,因此是恶臭的,从卫獠的屋子里向外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气味。

    “哎呀,怎么了?好臭啊。”

    “是啊,好臭啊,什么东西洒了?”

    “有人大便拉在裤子里了吗?不是啊,比那个还臭。”

    卫獠小院门前路过的人,都感觉到了恶臭气息,大家互相指责一番之后,都把目光投向了卫獠居住的小院子。

    “臭味是这里发出来的?”

    “这是谁家?”

    “这是卫獠学长的院子。”

    “卫獠?不会就是那个卫獠吧?我新来的,可是仰慕他才加入这个学校的。”

    “学长家怎么会这么臭呢?他在炼药吗?”

    人声嘈杂,每个人都匆匆离去,卫獠门口反倒显得十分安静。

    “啊,好臭啊。”

    尉迟星刚吃完饭回来,经过卫獠院门前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反胃,“哇”的一口,全给吐了。

    “哎呀,该死,吐老大家门口了,我得赶快给擦了去。”

    他正要找墩布,突然感觉臭味十分难闻,又有了想要吐第二次的冲动。

    “什么这么臭啊,该死。”

    尉迟星脸色发绿,都快晕过去了,他忽然感觉到,这个臭味好像是卫獠院里发出来的。

    距离卫獠的门越近,味道越大。

    “老大,是你吗?你在干嘛啊?”

    尉迟星大叫大嚷道。

    没有人回应。

    尉迟星本能地感到一阵不好。用力敲门,没有回答的情况下,他“咣”的一脚,把门踹开。

    门一开,臭气熏天,尉迟星把功力全部调集起来,才把胸口的恶心劲儿给压下去。

    尉迟星冲入了卫獠的院子。

    “老大,老大,你在吗?”

    尉迟星担心是什么东西没放好,在卫獠走了之后散了出来。

    他推开卫獠卧室的门。

    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人,倒在一摊黑血中,周围还有苍蝇在飞舞。

    “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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