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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 骚操作
    换个地方换个心情是没错的,就是有些无聊。

    电视上也没什么能看的,不是闲的蛋疼的综艺节目就是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神剧,剩下一本正经的新闻和无稽之谈的广告他也不怎么感兴趣。

    随便吧,有点儿动静就行。

    为了打发时间,他先冲了个澡,冲完拿起浴巾正准备擦身体,突然想着这种东西不知被多少人用过,又用在了什么地方,顿时有些反胃,犹豫了一下还是挂回了原处,独自在卫生间走来走去等着自然风干。

    出来穿上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摆了一个楷体‘大’字。

    在他的人生中,除了小时候的那个大院和现在的家,他从没在别的地方留宿过,如果有‘优质宅男’这个奖项,他当之无愧。

    这个宾馆‘倍感荣幸’。

    听着电视上嘈杂的人声,他渐渐有了困意,肚子抗议他的这种不负责行为,咕噜噜叫个不停,实在扰人心烦,他只好拿起手机点了份外卖。

    刚迷迷糊糊进入睡眠状态,就被外卖小哥的敲门声惊醒,他一边埋怨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一边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记得五星好评哦~”

    他拎着食盒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卑微的‘自己’,那只黄色的小蜜蜂,那堆沙硕中可以忽略不计的一颗。

    送了这么多年外卖,第一次享受了‘上帝’的待遇后反而让他极度的不舒服。

    这么寡淡糟糕的人生我是如何持之以恒的?

    这么锲而不舍的精神我又用在了何处?

    睡意瞬间如一缕轻烟,仅微微的呼吸就可破。

    他食同嚼蜡的咀嚼着饭菜,听着广告的喧哗,看着外面渐渐发暗的天色,想着她。

    她今天还会来吗?

    如果她来了发现我不在会做些什么?

    会不会找我?

    或者以后就不再来了?

    又或者愤怒的露出尖嘴獠牙?

    无数个问题,无数个答案,正确率是多少没人知道。

    现如今就连曾经的人工判卷都被机器所替代,要求也直线走高,不仅需要严谨而且还得美观,否则,即便答案正确也不会给你满分,因为你的字迹不符合华文楷体。

    所以,瞎想改变不了人生。

    阳光穿透纱帘直愣愣的打在他的身上,热烈的不会拐弯抹角,他抓挠着发痒的皮肤睁开了眼,为自己这个饱觉伸了个懒腰。

    这一夜他睡得特别踏实,身心在放松状态下得到了很好的休息,精力充沛,神清气爽,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悠哉悠哉的在血管里散步,离家出走许久后的舒适惬意终于在身无分文的窘迫中自己找回了家。

    起床,下地,走进卫生间,洗漱。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随意。

    突然,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下,目光快速四处扫了一圈,不顾脸上还流淌着的水珠走出卫生间。

    我在家?

    我怎么会在家?

    昨天明明

    他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什么缺失,仔细对自己昨天的行程想了半天后,很确定没有离开过宾馆。

    他也没有梦游的症状。

    唯一能解释他莫名其妙回到家中这个诡异的状况那个女人?

    是她把我弄回来的?

    她是怎么做到的?

    在他对‘鬼’这个认知中,它们应该是虚幻的,怎么能将他这个一百多斤的实体扛回家且不被发现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愉快的心情顿时被粉粹成无法恢复的乱码,他顶着这些乱码轻飘飘的出门了——押金还没退。

    到了宾馆,得到的回应居然是昨天那间房根本就没有入住记录,在奇了个葩的惊叹中,柳世俊默默敬了片刻鬼神,这么高级的骚操作闻所未闻。

    他需要工作来分散些精神虚脱。

    于是,这一天,每个‘上帝’脸上都粘贴了一张她的脸,邪魅的笑、桎梏的冷、淡漠的严,不停的变化,似乎整个城市变成了她的全息影像。

    美丽而恐怖。

    恍恍惚惚熬过了一天,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家,以前家是他的安乐窝,遮风避雨,现在成了狗窝,还是被捅了的狗窝。

    可不回家又能去哪儿?

    还去宾馆?

    大半夜像死狗一样被‘鬼’扛着走街串巷——不值钱的展览品——若是别人再看不见她,那他岂不是成了一个悬浮在空中四处游荡的怪物?

    太瘆人了。

    回到家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停好了车子他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家门口的。

    偏偏今天指纹验证总出错,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汗液擅自改变了纹路,错误次数达到上限。

    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他还得耐心等待12秒,楼道里的声控灯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灭了,他条件反射的大喊一声,紧贴着墙,像一只受了惊的猫,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毛发上,以为这样可以化毛为开天辟地的乖离剑。

    可惜,他没充会员。

    一个成年人,大晚上站在楼道,不回家,对着楼顶,“嘿!嘿!嘿!”,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他归为同类,绕道走的同时怕是也会屏住呼吸,万一被传染了神经病都不在方舱的接收范围内。

    好不容易等到倒计时完毕,他赶紧再试,还是错误——再加一项疑似偷窃的罪名。

    密码,密码是多少来着?

    又“嘿!嘿!”了几次他才终于想起了密码,这个‘狗窝’有史以来发挥了最大‘安全感’的作用。

    他时常痛恨自己这一点,一个大男人怕黑,听起来就像个笑话。

    他也试图努力克服这一点,壮着胆子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夜晚的大街人来人往,没什么好怕的,但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惧是思维意识控制不了的,只要跨入黑暗,就会产生强烈的生理反应,无法自控。

    就像那个女人,没有噪音,没有危害,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但只要一联系到黑暗,他就打心底发怵。

    医生给出的结论是:黑暗恐惧症。大部分人都有这种症状,他只是比其他人更严重些,应该进行一些心理治疗或者放松训练,必要时服用一些药物治疗。

    他试过了,庸医!

    长吁了一口气,他机械性的完成了该有的所有任务项,搬了张椅子放在卧室门口。

    等她来。

    凌晨一点多,房间内的灯突然闪了一下,空气也似乎扭曲了一下,他内心一紧,内部器官都站的笔直,如果眼珠子是长方形的,那现在眼眶里的就是立着的两根灯柱。

    那个女人出现了,在他的床上。

    他眼见着床上出现了压痕,有重量就说明她是实体的。按理说这种灵异生物都应该是虚浮的。

    ‘这世上哪来的鬼?’

    大师那嘲讽般的严肃陡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并给了他一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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