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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 啊~
    h市

    一座‘年近’知天命之年的小城市,矿产资源丰富,不知所以然的还夹杂了些文化底蕴。

    虽占地面积不大,但依山傍水,四季之中常常袒露出‘文人墨客’难以理解的关爱——冬暖夏炎,非常适合那些寒凉体质的人生活居住。

    这座城市人均收入略高小康水平,每个‘敞亮’于大街小巷以及犄角旮旯的人从出生之日起,下颌的弧度都很‘完美’——永远与脖颈保持6°夹角——刻在骨子里莫名的傲娇。

    柳世俊,29岁,是这个城市众‘井蛙’之外的一员——他是个外来户。

    外卖小哥,代替了他的名字。

    每天穿梭于城市的各个角落,他的海马体中早就储存了一幅3d立体图,随时随地都能点击查看。

    不过这幅图中却缺了点儿灵魂——夜的璀璨。

    因为他从不晚上接单。

    阳光扒着地平线‘牟儿’的时候是他出门的时间,当日头红着屁股离家出走的时候就是他回家的时间,十年如一日,没有例外。

    没有人知道他的这种超强意志力来源于哪个‘变态’碳基生物,只有他自己知道,且难以启齿——怕黑。

    所以他没有朋友,更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种族。若是有父母兄弟,哪怕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细胞,他都会立刻把他们抓来,然后狠狠抓住他们不锈钢的躯体,晃匀他们脑袋里的疙瘩汤问一句“为什么”。

    可惜没有。

    幸亏每天重复的“记得五星好评哦”能让他翻动翻动舌头,否则用不了多久,除了尝个咸淡,也没什么用了。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给舌头‘遛完弯儿’后回到家,先冲了个澡,把一身被‘艺术气息’熏陶的汗渍斑斑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抱着一副‘卧梅又闻花,爱咋咋地’的心态开始享受自己的生活。

    走进厨房,下厨做了两个小菜,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把手机立在手机支架上,一边吃着饭,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刷着段子。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高逼格的生活。

    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这样了。

    吃完饭,洗了碗,身上又觉得黏黏腻腻,这个城市的‘文化底蕴’还真不是盖的。

    他又走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冲完后站在镜子前拿毛巾随意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光溜溜的身体也没什么好审视的,唯独流线型的脸庞值得酝酿深思。

    又细又长的双眼堪称完美,可惜是肿眼泡,鼻子没话说,整形医院完全可以以模板为参照,嘴唇大显脸小,就是过于丰厚,心情好的时候无可厚非的可以被认定为饱满有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成了饭后米肠。

    他特别想知道自己这个长相在外人眼里被归类为哪个等级,可谁会认真看他一眼呢?

    一眼望到头的职业配上再好的容颜也会被一道隐形的红线圈起,再加上比别人少了的那一部分时间和胆量以及自身的孤傲不从众,他成了一名真正的‘个体’。

    人们则觉得,没有唧唧歪歪的抱怨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惠了。

    他忍住叹一口气的冲动挂好毛巾,裹了条浴巾走出卫生间——风水上讲,一叹穷三年。

    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边玩儿手机边看电视,这种生活也不失美好。

    以前他是非常喜欢看书的,基本上不怎么碰电子产品,随着对‘生活课’的深刻解读后,他觉得这样会把和其他人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渐入与世隔绝都有可能。

    他还年轻,暂时还不想彻底做塞翁,所以他慢慢戒掉了读书这个好习惯,开始随大流的躺平。

    思维模式是很可怕的,一旦浇灌加固,就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每个人的时间都是一样的,能在同样的时间内改变的东西不一样,一成不变反而是最舒适,最惬意,最自由的——他现在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一个自己曾经很讨厌的人。

    刷着段子,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内心激昂,一会儿沉浸悲伤,都是一个人体会,他习惯了。

    十点钟,阳台上的灯自动亮了,这是家里唯一一盏定时开关的灯,为的就是提醒自己休息时间到了,其他全部都是光控灯,天色一暗,自动开启,整夜长明。

    在这个家里,没有黑暗的角落。

    关掉电视,拿着手机走进卧室,床头那盏昏黄的光控灯不刺眼,却驱散了黑暗。

    柳世俊扯掉了身上的浴巾钻进被窝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闭上眼睛,这一天对于他来说到此结束了,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没有悬念的开始。

    月亮悄悄爬过枝头,注视着徘徊在深夜中孤独的人们,然后为他们照亮回家的路。

    他是个‘早当家’的孩子,当然不用享受这种待遇,月宫中没有关于他的记事本。

    夏季夜晚的风,又闷又骚。

    子时已过,大街小巷仍有灯红酒绿点缀,有能力的早已‘大汗淋漓’了一番,或几番,剩下没能力、没猎物的还在恋恋苦等、伺机而动。

    柳世俊这个世外憨货却打着微微鼾声沉睡在无梦的空洞中。

    昏黄的光线给他脸部的轮廓上了一层滤镜,脸上泛出的油光像被高级化妆师打了一层高光,可这盛世美颜却只能与枕巾作伴,没上交国家真真可惜了。

    他在无意识中翻了个身,轻微的呼吸声代替了鼾声后在几秒钟之内戛然而止了,手脚自主有了灵魂般的开始在他的一亩三分地摸索,本该一直沉寂的意识却在此时突然苏醒并闪闪发光,他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不属于这张床上的东西,他很确定。

    细长的眼睛微微撑开一条缝,一个人形轮廓在他有限的视线范围内渐渐变的清晰。

    “啊~~~”

    惊悚的尖叫声在小小的卧室内冲撞,突破阻隔延伸到大街小巷,整个城市有那么一瞬都是惊悚的,连月娥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躲进了一朵乌云之中暂时没有出来的打算。

    他一个蹦高直接翻转掉到了地上。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静止了,他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两个眼珠子却转个不停。

    什么情况?

    是个人吗?

    怎么进来的?

    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不不不,一定是看错了,要不就是刚才做噩梦了,也许是眼花了,对对对,眼花了,怎么可能有人?

    他想爬起来确认一下,可手脚早已被他的破锣嗓子惊碎了三魂七魄,一点儿都不听他使唤。

    他像一只受了惊的混种斯芬克斯猫,奓着几缕有失血统的头发,极度紧张竖起的两只耳朵把头皮挤出几道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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