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完了这句话，鹿眷书脑袋直嗡嗡作响。

    苍天，这是什么话！

    她飞速地眨了眨眼。

    不是，这人说话要不要这么露骨啊？

    走到这一步了。

    鹿眷书留在这儿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她干脆问清楚。

    抬脚向他靠近了几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到二十公分。

    鹿眷书抬起头看他，“那什么时候会更紧张呢？”

    面前的陆琛闻言却没有说话，垂着眼睫，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她，眸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他略略低下头，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缩短。

    耳畔感受到温热的气息，鹿眷书有点儿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

    不对，这已经超过社交距离了吧。

    她一向如鱼得水，却在此时心跳如鼓。

    檀香气味逐渐浓烈，温柔地将二人包裹。

    热切的温度促进了香味的扩散，安全感虽迟但到。

    在他周身所浸润着的檀香气味，这香气安宁又纯净的，透着股如佛子般的禁欲守礼。

    而他的眼神却并不单纯，甚至有些迷离，此时幽暗空间里的气氛愈加暧昧。

    距离逐渐拉近并未停止，鹿眷书感受到了某种不可抗力将他们拉紧。

    而当她怔怔地来不及反应时，陆琛的表情却像是享受。

    他微微阖上眼，感受着她的气息，一点一点地低着头。

    就快要碰到她了。

    他眉头舒展，下巴稍稍扬起，连表情都有些虔诚。

    冷白的面颊竟然泛着红，高挺的鼻梁微侧，嘴唇快要擦过她的面颊……

    “停。”

    鹿眷书终于反应过来叫停。

    她就着他的胸膛推了一把。

    陆琛是个好人，她大概没法像吻温书行一样随随便便吻他。

    她和温书行可以不动真感情，但是陆琛一看就是会被骗的类型。

    他富有强大气势的外表，和他青涩又单纯的内里真是大反差。

    像一头狼一般，一旦认定就会死死咬住不放。

    果然，不太行。

    她对自己没信心，不想对别人负责。

    在找出死因之前也不准备和任何人有过深的纠葛。

    鹿眷书额角出了点汗。

    陆琛的脸的确无敌的，天知道他闭上眼等她吻上去的表情有多诱人。

    她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住了这个吻，不然后果难堪。

    陆琛退了几步，意识也在此时恢复了清明。

    如他所言，此时的他的确比之前更紧张了。

    “抱歉。”他的声线也比之前更哑了。

    动情的结果是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鹿眷书生意场上一贯反应快，然而此时也只干巴巴地说，“没关系。”

    平日里光鲜亮丽的两人在阴暗的楼梯间，暴露出了最原始的模样。

    他如自己所言的青涩与紧张，而她也没有表象上那么如鱼得水。

    最后是怎么从那个楼梯间离开的，鹿眷书有点记不清了。

    她匆匆跑回练习室的时候，已经一片空荡荡。

    原来大家都去吃饭了。

    斜阳洒在地板上，脚下甚至有些发烫。

    不，不只是脚底烫。

    而她注视着落地镜中的她，发丝凌乱，满脸潮红，似乎是经历过一场不小的磨折，有些局促地喘着气。

    镜中的少女像一朵浸润过的花，花瓣舒展、花枝轻颤着，白皙的肌肤泛着红，看上去甜蜜又清丽。

    她对自己这副模样感到吃惊，却又对自己刚才的不争气感到十分无可奈何。

    陆琛他……的确是令人难以抗拒的。

    脑海中浮现他低着头，碎发落下，闭着眼一点点靠过来的模样。

    鹿眷书心如擂鼓，左胸震动着久久不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