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守望从小公馆出来,心里就开始盘算着如何应对苏家四少爷。
没错,不是找蔡多福麻烦,而是如何应对四少爷。
上次一时疏忽,被人打断手脚,差点后半生就没了,幸亏有地龙血,才捡回半条命。
话说这兽血配方也确实神奇,就泡了一次,破碎的骨头竟开始愈合,虽然恢复不到以前的水准,但日常起居是没问题的。关键是身体变强壮,仿佛年轻了几岁,也算因祸得福。
经此一事,他算是看通透了。
什么找蔡多福复仇,什么帮四少爷出气,他已经不管这些了。
蔡多福现在是窍客,蔡多子更是千客榜上的高手,一家两窍客,谁敢去惹蔡家。可苏四少爷也不能得罪,那就拖着吧,等到秋猎结束,自己拿到地龙血,这事直接就办不成了。
到时候,就算苏四少爷要责怪自己办事不力,那就办事不力吧,又不会死人。
自己打拼这么多年,也挣了一点钱,养好身体,再纳个小妾,岂不是比外面卖命强。不是不帮四少爷,而是不舍得卖命。
以后苏四少爷吩咐的事,能办的就办,不能办的就拖,办事不力就让给别人去办,没必要拼命。
竹椅在日新街的石路上越摇越轻,黄守望越想越明白,回去之后,就找几个偷鸡摸狗的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人敢趁秋猎期间,潜入窍客家里偷东西。
也不用说是蔡家,反正这事肯定是没人接。再过十天八天的,秋猎结束,这事更办不成,直接回复苏四少爷说办不了。
打定主意,他一身轻松。却看到前方一面刷得粉白的围墙,正是余公馆的外墙,突然间,他仿佛又看见余公馆对面那个摆摊的算命先生。
在找到地龙血之前,这个糟老头的话,仿佛一根刺,一直扎在他身上,天天觉得不舒服,每次从附近经过,都忍不住绕过来看一眼,就怕余公馆突然塌了。现在身体渐渐康复,不免又觉得好笑,笑自己,也笑那算命的老头。
待走上前去,他听到余公馆里面传来说话声,听着声音十分热闹,其中有个熟悉的声音,分明是好友卢泉恩。
余公馆已经荒废多年,上次被鲁神医借来义诊,也热闹过两天,然后一直空着没人住,卢泉恩怎么会跑到余公馆呢?
他心里那根心弦顿时被什么抓住了,绷得紧紧的,急忙让温大石把竹椅放在一旁,想看个究竟。
等了一会,果然看见卢泉恩陪着几人走了出来。
可能是竹椅搁地下有点低,卢泉恩正与别人说着话,没注意到一旁的黄守望,而是随着众人有说有笑,越走越远,直往凤凰大街那边去了。
看得出来卢泉恩有事,黄守望也不好上前打扰,只好让温大石抬竹椅回去。
可回到家里,又想起那算命先生的话,越想心里越不踏实,于是急忙让人去请卢泉恩,约他晚上到家吃饭。
……
傍晚时分,卢泉恩来到黄家。
寒暄过后,坐上酒桌,黄守望开门见山,问道:“老卢,我今天看你带着一群人出入日新街余公馆,可是有什么好事?”
卢泉恩笑道:“余公馆是我二舅那边亲戚的宅子,现在要出售,我去混个中人钱。”
“这么老的房子也有人要?”
“那得看怎么用。”
“能怎么用?是准备卖给谁啊?”
卢泉恩听到这话,突然警惕起来,望向黄守望:“黄兄怎么突然对余公馆感兴趣?”
黄守望也被卢泉恩这表情吓了一跳,反问道:“这个还不能问?”
“不是不能问,只是客人有些敏感,不敢乱传。”
“那对我也不能说么?”
“你知道了没什么用,听来干嘛。”
黄守望越发好奇,想了想,举起酒杯,碰了酒,轻声问道:“老卢,你相信算命么?”
卢泉恩一愣:“怎么又问这个?”
黄守望微微叹气,将当天在余公馆门口算命的事,详细跟卢泉恩说了一遍,又说:“这种事,我以前是不信的,可年纪越大,越觉得这东西邪得很,不信不行,还真怕余公馆塌了。”
卢泉恩眉头微蹙,沉默不应。
黄守望发现卢泉恩的表情有些不太对,顿时反应过来,问:“莫非余公馆要拆?”
“是要拆,而且一连要拆好几间。”卢泉恩点头。
“要拆这么多间?”
“富山商会把余公馆旁近一连三间的宅院都买了下来,准备拆了建饲养场,用来安置富山商会的妖兽坐骑。”
黄守望听着心慌意乱。
不是怕,就是心慌。
他听说过富山商会,那是可丽国商人在大秦组成的商会,大部分都是窍客,普通人根本惹不起。日新街那一带,都是老房子,拆掉建饲养场很合适,而且日新街离凤凰大街也近。很合理的。
那这余公馆,真的就如那算命先生说的,要塌了。
“什么时候拆?”黄守望问了一句。
“不清楚,一个月内吧。”
“这么快?”
“黄兄,算命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别管他就是了。这个月就在家好好养病,等余公馆拆完,谣言自破。”
“老卢,余公馆售价多少?”黄守望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你想买下来。”
“我就问问。”
“要六十万铢,关键是余公馆已经被富山商会定下来了,你买不到的。”
……
晚宴过后,送走卢泉恩,黄守望越发觉得心神不安。
他妻子在旁看见,说:“你要真有心病,去把那算命先生找出来,多给他一些钱,讲几句好话,让他说个破解的法子,了却你的心病。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得及。”
黄守望想想这话也对,可栎阳城这么大,自己腿脚不方便,还真不好找。突然想起还守在门外的温大石,便把他喊了进来。
待温大石进来,黄守望看着眼前壮实的小伙子,越看越觉得他老实敦厚,把他留在身边,果然没错。
“大石,当天在日新街,有个给我算命的老头,你还记得么?”黄守望问。
“我记得,老爷。还是我帮你付的赏钱。”温大石应道。
“当天跟你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轿夫,你还记得么?”
“快半个月了,已经不记得是谁。”
“没关系,明天开始,你就在栎阳城找,一定要把这位算命先生找出来。”
“那老爷你还坐桥么?”
“你不用管我,尽管把人找出来,找到人,我重重有赏。”
黄守望早看通透了,什么蔡多福四少爷,他都不管了,这段时间就呆在家里,让温大石把这算命的找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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