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上人对颐典等人介绍道:“这位是为师的老友,净空山的愚乐僧。”
众人均施礼,愚乐僧摆了摆手,“和尚我很随便,没那么多讲究。”
柔红仙姑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看来修为渐长啊!”
“嫂夫人谬赞了。对了,你们一路上遇袭没有?”
“尚未,但是我已经能感觉到他们了,都不是普通角色!正要来的几个还可以对付,但之后若再来人,恐怕就更不简单了。”天玄上人面色平静说,看样子也不算太担心。
愚乐僧看了一眼颐典,忽然低声问道:“那位前辈不是更厉害吗,你怎么不请她来?”
天玄上人摇头,“时候未到”,刚说完,他又皱着眉道:“他们来了!”
众人一惊,颐典低声喝道:“准备弓矢!”
愚乐僧摆手道:“没用,收起来吧。”
颐典一阵气闷,现在自己在他们这些前辈高人面前真是不够看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山前飘来四个人,其中两个颐典认识,分别是公孙家的公孙濂、吴家的吴庭贵,另两位一个脸上一道斜斜的疤痕,看样子是为利器所伤留下的。另一个是个干枯老者,一身衣服已颇为陈旧,干枯的两手只剩下肉皮了,但眼睛却是湛然有神,看起来内蕴深厚。
天玄上人寒着脸道:“四位都是八九十岁以上年纪的人,来追杀一个后辈,你们几个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四人显然很忌惮天玄,为首的那个枯瘦老头道:“天玄世兄,我等此来不过是劳烦鲁王千岁随我们走一遭便可,我们不会为难他。皇上也不过是希望他当面认个错,不会为难鲁王。而且,鲁王若是去了,解药自然得到。”
颐典冷笑一声骂道:“老东西,你真会说话,说句话比放个屁都好听!”
“徒儿不得无礼!这位是蜀山派的枯梅禅师,一定要记住了!”天玄上人的说起来很客气,但实际上一点儿都不客气。
“弟子记住了,若徒儿侥幸不死,将来定有回报!”颐典对这些趁机落井下石之人恨到了极点,如果自己修为够了,他肯定会立即扑上去杀光他们。
“哎!你这小子,说话就不能不这么露骨?想杀他你也不能说出来啊!”天玄上人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弟子知错!但弟子以为,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彬彬有礼又有何用?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扯开遮羞布算了。弟子打不过他,嘴皮子还凑合。最好这老小子和侯君奇一样是个心性狭隘之人,若是侥幸被弟子骂得吐了血就再好不过了,那样的话师父就可以把他送回姥姥家去。嗳?你看我干什么?”颐典见那个刀疤脸阴森着脸看着自己便硬邦邦地问道。
“这位是孟武禅,逍遥派掌门左丘炀弟子,也是侯君奇的师父。你把他弟子骂得都吐血了,他当然不高兴,这都不明白!”
师徒二人你来我往唱着双簧,枯梅禅师还好些,毕竟多年修为使他不易动怒,但那个刀疤脸孟武禅脸上挂不住了,想要动手,但却被枯梅禅师拦住了。后者看向愚乐僧问道:“难道净空山也要蹚这趟浑水吗?”
愚乐僧笑呵呵道:“小僧向来喜欢凑热闹!这么多老家伙都出来活动了,小和尚岂能例外?和尚我就纳闷了,你们这些老东西都这么大年纪了,专心修炼多好呢,非得帮那个不知所谓的小皇上助纣为虐,白瞎了你们多年修为不说,还欺负好人,感情你们都是罗刹恶鬼是不是?”
“愚乐师兄此言差矣!鲁王为祸天下,老僧也是为民除害!”枯梅禅师一脸义正言辞道。
颐典听了,立即大骂:“都已经自己说是浑水了,还立什么贞节牌坊!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像你这么厚的!想必您老修炼这么多年光顾着修炼脸皮了,小境界宠辱不惊,大境界厚颜无耻。据晚辈估计,您老练的肯定是脸皮大法,脸皮一厚起来真是惊天动地!老子为祸天下?你应该去问问天下百姓,是你们把天下搞得乌烟瘴气还是我?是你们穷兵黩武还是我?是你们动不动就暗杀与你们为敌者还是我?既然要作恶,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们也不是娘们儿,直接撕破脸皮干就是了,别提什么为民,你们不配!”
枯梅禅师冷笑道:“没想到名震天下的鲁王说话竟是如此粗俗,想必你也不过是嘴皮子功夫而已,骗了天下百姓”
“停!我说过了,不要提天下百姓,你们没这个资格!本王要不是为了天下百姓回身去收拾火神教,现在已经杀到大宛城了!别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了,要动手就快点儿,没胆儿就赶紧滚蛋!”
“哼!若是没有你师父他们在,你算什么东西,敢对老夫这么说话吗?”
“这你就错了,你都要杀我了,难道我打不过还不能骂两句?就算我师父不在这儿我也要骂你!再者,如果我和你一样年纪,你肯定什么都不是,甚至不配站到我面前!你像我这么大年纪有我这样的修为吗?你也不过是侥幸多活了些许年月年而已,天资有限,徒耗光阴,浪费了不知多少粮食才换来这点儿不够看的修为,可悲可叹亦可怜!本王劝你还是趁早回去到深山老林里找个狗洞子猫起来,免得一不小心被人弄死了怪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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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梅终于被激怒了,深吸了一口气,就要动手。
见枯梅禅师有动手的意思,颐典一脸不屑继续道:“啧啧!白修炼了这么多年了,骂你两句就受不了啦?要动手就动手嘛,别在那儿光运气啊!哎!真没多大出息,要胆色没胆色,要修为没修为,你活了这么多年也有百十来岁了,还能干点儿什么?你知道你和我的差距在哪儿吗?本王多年来征战沙场,从来不曾胆怯,不管是谁,不管是否打得过,只要他是我的敌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冲上去,就是用牙咬也得咬下来一块肉来。你呢?想把我拿下,却又不敢和同样境界的高手打斗,怕不小心丢了小命儿,白瞎了多年修炼留下来的老残之身,可悲!行了,别运气了,再运气你也不敢动手。我师父的境界比你高,若是他不顾我的安危专心一志杀你们中的一个,还真不难。一个人活着不能太在意小命,那样的话你们很难在武道上取得大成就。活了这么大年纪了你们都没看懂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越是好斗的人经历的阵仗越多,修为也就越高。一个人的战斗力光靠修炼也不过只是能压制境界低的人而已。我敢说在同等境界的人中我可以对任何人动手,而且有决心击败对手,你们有这样的信心这样的强大意志这样的求胜欲望吗?没有!所以,即便你功力高,在心性上也不配对我动手!”
说到这儿,他停止了说话,因为枯梅禅师忽然合十施礼道:“张小兄教训的是,老僧这就离开,再也不回京城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颐典连忙喊道。
枯梅转回身问道:“张施主还有什么事吗?”
“嘿嘿,前辈能否留下来帮晚辈?”颐典厚着脸皮说道。
他的话一出口,愚乐僧也忍不住暗中点头,暗道颐典是一个头脑灵活之人,懂得变通之道,用人既能放低姿态又能不计前嫌,十分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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