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索,他又去向东来骏告了个假,携带三百两白银,赶着马车到了太子府。
太子见到三百两白银,看着颐典问道:“什么意思?本殿缺钱吗?”
颐典没想到太子会这么问,只好答道:“我本来想把这些钱都留作军费的,但是东大人觉得这样不好,下面那些官员会有意见。我就把这些白银分了,御林军右营每个同僚都有份。殿下对我帮助不少,这就算是回报吧。”
太子笑道:“你的心意本殿领了,这些钱你给本殿也没什么用,我也根本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拿回去吧,回去给你的夫人们买些衣服吧。”
颐典只好道:“好吧,殿下既然这么说,我就拿回去。”
太子问道:“听说马占峰去了地营做统领,是吗?”
“是,今早一来就收拾东西走了。”
“这个人精,父皇糊涂啊,地营算是完了。不过,有这么个人渣在,大皇子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将来本殿登基之后裁撤了天营、地营,重新组建新军。”
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颐典告辞离开,将三百两白银带回了家里交给宋兰诗处置。宋兰诗头一次见这么多钱,忙问是怎么回事,颐典如实相告她才放下心来。之后他回到御林军府,将自己那二百两偷偷交给郎健,让他悄悄赏赐给参加比武的兄弟们并严令不许对外显摆。
当晚,颐典请同僚欢饮一场,然后又和他们去了青楼,不过他只是在同僚去快活的时候交了银子偷偷离开。官场习惯,这些人各自快活之后也会在不同时间各自离开,不会一起走,免得看到彼此丑态。
他又去买了些礼品去了师伯家里,到的时候刘家人正在进行晚宴,在座的除了刘海方、刘师道、鲍照雄外,项然居然也在,还有两位颐典不认识的将领。
见他来,刘海方立即张罗道:“快过来,师伯给你介绍两位将军,这位是石万通将军,云陀城镇守使。这位是李充将军,云陀城驻军副统领。”
各地镇守使同时也就是统领,但一般都会称呼为镇守使。另外,统领一般也不会只有一个,因此这两位一正一副才能同时前来,不致军营里无人坐镇。
石万通是个苍首老者,身形魁梧;李充是个瘦削青年,一看就是善谋不善武之人。事实上,军中将领很多都不是练武出身,自古而然,毕竟带兵打仗还要看排兵布阵、谋略智慧,真正能够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的将军是少数。
“石将军好,李将军好!”颐典施礼。
“张大人好!”两人很客气还礼。
几人互相见礼后落座,颐典又冲项然拱拱手:“项大人好,小弟这两天事忙,没去和您招呼,还请见谅!”
“理解,刚升官,肯定忙。不过你小子也升的太快了吧,连升三级啊,本朝立国以来你应该是头一份了,后生可畏啊!”项然是个爽直口快之人,想什么说什么。
“大人谬赞了,下官只是运气好点儿罢了。”颐典谦虚道。
“啧啧!你的运气可是太好了,安定城里桃花运不断,到了京城丝毫不减呐!老实交代,你娶了几个了?”
“是啊!五弟,光听说你娶了老婆,没想到你居然一下子娶四个,是不是还藏着几个啊?还不从实招来!”鲍照雄也起哄道。
“还是那几个,这是京城,此前我就是个小小校尉,去哪儿勾引去啊!”颐典笑着说。
“张大人的意思是现在官大了,以后就可以勾引了是不是?”石万通也凑趣道。
“对头!”颐典也懒得装腔作势了,也跟着胡闹。
众人指着他笑骂不已,刘海方教训道:“你小子要是娶了公主,以后规矩点儿吧。”
“嗯,小侄知道。”说完,颐典问了句正题,看向石万通问:“石将军,下官听说边疆不稳是吗?”
石万通点头,脸色凝重道:“是啊!赤狄一直在暗中备战,随时有入侵的可能。”
“依大人看来,大夏国能顶得住吗?”颐典问。
“除非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惜命,士兵不畏死,否则,难!”石万通感叹道,看样子对局势很悲观。
李充在一旁说:“如果守军战力都和张将军的辛营以及大宛城驻军一般无二的话,没问题。但很可惜,无论是大宛城驻军来参加比武的人还是你的辛营,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数太少啊!赤狄战马虽矮小但耐力强,论远程奔袭比我们强太多。山林战我们不惧,但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大夏国的劣势太明显了。一旦赤狄入侵,我们可能要做出退让三百里的准备,守不住,还不如退到山高林密之地与之周旋。”
“集中一批优良战马、精兵强将反客为主进入赤狄国境内捣乱不行吗?”颐典问。
“怎么集中?哪个地方军守将愿意献出自己最好的战马?就算战马有了,进入赤狄境内能干什么?他们人烟稀少,就生活在马背上,擅长迁徙,很难追踪。”
“那就屠杀其平民,逼其出来!”颐典沉声道。
众人愕然看向颐典,刘海方叱道:“不要胡说八道!”
石万通摆手道:“赤狄杀我族人还少吗?其实张老弟所言是最好的办法,赤狄境内多苦寒之地,冬日漫长,唯能以放牧养活人口,故而人口不足百万,人口少是他们最大的劣势。可惜啊,我们自命天朝上国,讲究什么怀柔远人,谁敢用这等狠辣手段?不用多了,只要来一场屠杀,杀他个十万八万的,就足以令他们老实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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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方苦笑摇头,“皇上不可能准许。”
“人不能让尿憋死,皇上不让可以偷着去干嘛。扮成匪寇,往死里折腾。”颐典愤愤道。
石万通竖起大拇指,“难怪老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脱颖而出,是个狠角色。以后抗击赤狄的重担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颐典笑了笑,“下官也就过过嘴瘾,什么时候皇上命我出征再说吧。”
石万通点点头,看向刘海方道:“刘兄,你在朝,可一定要和主和派抗争啊!”
刘海方叹息道:“此事要看皇上怎么想,当今皇上又不是昏君,圣上若下定决心抗击,没人阻挡得住。他若不想,也没人劝得了。”
石万通点头同意,又看向项然,“还是老项舒坦呐,栖身安定城,几乎在大夏国中央,都快不闻人间烟火喽!”
“想得美!你问问张老弟,我舒坦得了吗?五宫山匪寇从来都没消停过,打又打不着,守又防不胜防,老子头疼死了,还不如去边疆真刀真枪干一仗呢!”项然抱怨道。
“下官给项将军支一招怎么样?”颐典笑着说。
项然看向他,“说吧,你小子鬼主意多是出名的。”
“率军出其不意攻入五宫山,将贼寇赶出去,然后将五宫山洞穴聚集的地方,以及险隘关口附近几十里内的树都砍光,种地。”颐典笑着说。
“妙!”李充赞道。
“是个好主意,不过得皇上允许才行啊!”项然砸吧着嘴说。
“还得注意保密才行。”颐典道。
“皇上能准许才怪呢!”刘海方哂道。
“行了,别说这些气闷的事了,喝酒!”石万通说。
欢饮一个多时辰后颐典起身告辞。临走时他邀请鲍照雄去自己家住,后者说什么也不去,说他家女人多,自己去了也不方便。颐典好劝歹劝劝不动他,只好作罢。
第二天,也就是比武招亲的前一日,颐典在东来骏的安排下接管整个御林军右营的练兵事宜,后者令他尽快使所有右营士兵的战斗力提高到辛营的水平。颐典很干脆地将辛营平时帮他练兵的几十个人分到各个军营里协助各位校尉练兵。他的练兵方法也没那么复杂,只是比其他校尉尽心尽力、对士兵的要求相对严酷而已。
他正忙着,三公主府里的李福来找他,说文鹓公主请他去。颐典让他先回去,自己简单安顿好各营练兵事宜后才赶赴三公主府。
他已经是三公主府内的常客,进出便宜。来到公主府宅内的时候,三公主杨雨菲和文鹓公主杨慕青正坐在一座清幽的小院落里喝茶,茶香幽幽,烟雾袅袅,恰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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