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两位皇子之间的约战逐日临近,在比武之前的一夜太子再次将颐典召进东宫。
颐典去的时候,除了王登、鲁明、卓威、陈天耀、严晃、窦文良外还看到了几个陌生人。太子见他进来拉着他说:“来,本殿给你介绍几位江湖兄弟。这位是莲花门的杜昆,枪上功夫十分了得。”
他指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方脸大汉,此人一脸沉郁,不怒自威,手脚长大粗壮,尤其是一双铁臂,几乎和大腿一般粗细,看起来很有高手风范。
“幸会!”颐典拱手见过。
“幸会!”杜昆还礼。
“这位是六合门的钟铨兄弟!”太子指着一个身形中等但十分粗壮的浓眉汉子介绍道。此人各自不高,但很粗壮脖子也很粗,看起来就像一根木桩。
“幸会!”
“幸会!”
“这位是逍遥门的崔逊言兄,剑术十分了得,不比你差哦!”太子笑着指着一个身长玉立、书生模样的俊俏汉子说。
“幸会!”颐典照本宣科。
那崔逊言却没有回礼,而是一脸笑容问道:“听殿下说你很厉害,有没有兴趣过几招?”
“没有!”颐典对他的笑里藏刀很感厌烦,也不打算给他面子,很直接地冷冷回绝了。
一旁的太子刚要说话缓和局面,就听崔逊言淡然一笑,语带轻蔑挑衅道:“你是不敢吗?”
“非也,是不屑!”颐典说完,见崔逊言脸色沉下来,太子瞪眼看着他,又道:“如果你有兴趣,可在比武之后来找本官,免得比武之前把你揍趴下挫伤你锐气,坏了殿下的大事。”
崔逊言冷笑一声,“不必!在下心态好着呢,不会因为一次失败而一蹶不振,反倒担心你被我打败了会变成废物。”
“行了!”太子沉下脸,“你们两个有仇吗?要打在比武之后再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颐典洒然一笑,转过话题问道:“除了这三位还有谁参与比武?”
“你和卓先生。”太子道,说完坐在了椅子上,“你们都坐吧。”
颐典坐下,此时在座的还有卓威、王登、鲁明、陈天耀、严晃、窦文良等人,颐典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另一边,杜昆稳坐不语,不声不响;钟铨闭目养神,似乎附近没他感兴趣的事,只沉浸于武道或自己的世界。但在颐典看来,这些江湖人的造作之态反倒令人恶心,非要装出一副高手风范来。
另一边,崔逊言一直冷眼盯着颐典,但后者没打算打理他。但颐典越是冷对崔巡演越是不痛快,他觉得颐典在蔑视自己。
说了些废话后,太子又道:“现在,本殿只知道大皇子那边来了七煞门的桓刚、铁拳门的翟易、天龙门的华长天、西岭剑派的宇文烈、北宿门的秦松阳、六洞天的屠灌等人,再加上巴图等高手,还不知道谁会参战,恐怕要等到明日比武开始之后才会知道。诸位觉得,我们怎么排兵布阵好?”
“比武规则是怎样的?要事先报上名去排好顺序吗?”颐典问。
“还没和大皇子一方商定。”太子说。
“大皇子那边也知道殿下派谁参战吗?”颐典又问。
“应该是知道的,京城之内很难有秘密,何况本殿这几年才开始招揽义士,人还不多。”
“如此说来,只能等明日与大皇子一方商定后再决定出战次序了。”崔逊言终于缓过劲儿来了,恢复了雍容之态。
太子换了一副沉稳之态说:“是这样!我先说一下大皇子身边几位高手的情况吧。七煞门的桓刚硬功夫了得,硬桥硬马,不易对付,如果可以的话,崔兄可以轻功胜之。铁拳门的翟易枪棒功夫极好,相信杜昆兄弟足可应付。天龙门的华长天剑术了得,钟铨兄亦是剑术高手,想必可以应对。西岭剑派的宇文烈很神秘,本殿所知不多,如果可以就张校尉应战吧,可胜可败,尽力即可。北宿门的秦松阳也胜在拳脚功夫,就由卓先生应对了。当然,这只是大皇子派他们出战的情况,如果遣其他人出战到时再看吧。”
颐典心中惊讶,看来东来骏所言不虚,太子是贪玩,但认真起来也不是简单角色,让他有重新认识之感,心中添了几分谨慎。对于太子所说,让自己应战宇文烈而且不计较胜败,他倒是没什么看法,隐约中他甚至希望自己不被太子看重才好,免得在皇权争斗中越陷越深。不过其他人可不这么看,尤其是崔逊言,他再一次冷冷看了一眼颐典后对太子道:“殿下,在下可以保证必胜,杜兄想必也胜券在握,其他人在下不了解,总该还有一场有必胜把握的一阵吧?”
太子闻言看向颐典、钟铨、卓威三人,“你们三人谁能保证必胜?”
颐典没言语,因为他没见过宇文烈,不能胡说。
卓威也没说话,他一向不喜多言,何况他对秦松阳也不知晓虚实。
钟铨见他们两个不说话,开口道:“殿下,若真如您所说在下对阵的是翟易,我可以保证胜这一场。”
太子点头,脸上露出笑容,看样子很满意,然后看了一眼颐典,“你怎么不说话?”
颐典摊手道:“没见过宇文烈,也不了解啊!”
“殿下,既然张校尉没有必胜把握,不如由在下对阵宇文烈如何?”崔逊言插嘴道,说完还看了一眼颐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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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了一眼崔逊言后再次问颐典:“你有胜桓刚的把握吗?”
“殿下随便给我选一个就成,您说的这几位我一个也没听说过,就像他们没听过我一样,反正都是两眼一抹黑,打谁不是打。”颐典仰在椅子上晃荡着说,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你很自负?”崔逊言挑衅似地微笑看着他。
颐典忽然起身向前欺身到了崔逊言面前,在后者做好防御姿势后又倏忽间立定,一脸蔑视和厌恶看着他说:“自负?好像张某人在你面前还没这个资格吧?我倒是怀疑你他娘的是自负还是自大,再他娘的话中带刺儿老子把你小鸡鸡剁下来扔出去喂狗!”
崔逊言惊骇于颐典的身法,但他自问也能做到,因此立即还嘴道:“狂妄!现在你我就较量一场,看看是谁有资格自负!”
“行了!你们两个有仇吗?非要在本殿面前搞内讧是吗?”太子站起身怒声道。
“五哥,你少说两句吧!”鲁明也劝道。
颐典踢了他一脚,“奶奶的,是我惹事吗?这鳖孙非要在殿下面前出风头,想在东宫之内争个头名,处处针对老子,你他娘的没看出来吗?”说完他又看向崔逊言,“蠢材,老子现在向你约战,待明日与毅王一方比武结束后再加一场,老子和你打,希望你能从桓刚手里活爬回来等老子收拾你个兔崽子!”
“闭嘴!”太子怒了,瞪视着颐典。后者浑不在意,嘿嘿一笑继续道:“殿下从哪儿捡来的野狗?留在东宫看家护院不错!”
崔逊言指着颐典怒吼:“现在就战!”
太子怒吼:“本殿的话你们没听到吗?你们两个给本殿听着,如果你们任何一个在比武的时候战败,就给本殿在眼前消失!都他娘的给我滚回去休息!滚!”
颐典冲太子拱拱手,又冲其他人摆摆手,“走了!”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指着崔逊言道:“别忘了,明日第六场,老子挑战您这位绝世高手!”说完,转身继续向外走。
“疯狗!”太子在后面骂道。
颐典背对着他们,脸色沉了下来,他对做人走卒愈来愈感到不满。这时他正好经过钟楼,右侧三丈外正好有一座铜钟,高达七尺。他想发泄,于是提聚神功,灌注右臂,远远向铜钟隔空拍出一掌。
当!铜钟发出清脆声响,在场者无不震骇,这等隔空掌力已经足以晋升当世名宿高手之列了。
杜昆皱眉若有所思,钟铨睁开眼深深看了一眼颐典。崔逊言则满脸惊骇,不说功夫,单单是颐典这份雄厚功力便是他所远远不及的。
王登和鲁明面面相觑,前者喊道:“五哥,你快赶上师父哩!”
太子心中凛然,但嘴上却骂道:“显摆个屁!”
颐典回头嘿嘿一笑,“殿下放心好了,除非遇到前辈名宿,张某人均可保证不败。”
其实他心里也是虚的,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光有深厚功力是不能包打天下的。他至今仍不满意自己的刀法,得自仁惠大师的游龙刀法适合防御和近战,防守有余进攻不足;自创的玄阳刀法还很粗糙,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他更多是随机应变,用一些江湖上常见的刀法应付其事。他也不是没想过学一两种名门大派的刀法,但却知道未必适合自己,尤其是未必适合手中的游龙刃。也正因为这一原因,他在对阵敌手时更愿意用拳脚或者用比刀法练得更好一些的棍棒技艺临阵,实在迫不得已才用刀。
他回到家中,立即投入到和夫人们的欢爱当中,纵情恣肆,痴云腻雨。双修之乐结束后,他拉着王玉蝶问:“玉蝶,我的刀法很粗糙啊,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五哥去寻觅一本上好刀谱来练不就是了!”梁红娇在一旁摆弄着一本剑谱说。
颐典摇头,“不成,拾人牙慧,没意思!”
“难道夫君想自创刀法吗?”王玉蝶问。
“是啊!最好是能修炼一套自己的刀法,走自己内功路子。否则练的不对路,结果还是一样,找不到自己的路仍要从头再来。”颐典说。
“夫君的玄阳刀法还不错啊,只是还欠细密雕琢,不要好高骛远嘛!只要夫君不断在实战中领悟、改进,相信会有所进益的,肯定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刀意。任何一套传承多代的刀法都是这样,最初都是简单粗糙的,夫君要有耐心,有恒心。”王玉蝶温柔道。
“夫人说的是,让我好好想想。”颐典一边抚弄着王玉蝶的圆臀一边说。
“哼!哼!夫君啊,你到一边去琢磨吧,可别撩拨人家了,你的蝶儿快散架子了呀!”王玉蝶哼哼着娇嗔道。
“嘿嘿!好吧,可我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呢!”颐典悻悻道。
“大淫魔,要不你把玉奴、春娟、灵鸽她们仨也收下得了,免得我们几个应付不来!”梁红娇说。
“嗳!这个主意不错!”颐典立即涎着脸顺杆爬。
“你惦记很久了吧?”纪晓曼撇嘴道,“要不四香姐妹也收了?”
“四香就算了吧,她们太小了。”颐典嘿然一笑道。
“哎,相公可真没出息!”宋兰诗嗔道。
“夫君,需要妾身叫她们几个进来吗?”宋兰真笑吟吟问。
“今晚就算了,我想琢磨琢磨刀法。明天我得去私斗场比武,你们和她们几个说说,愿意跟我的就收下,不愿的不要为难人家,将来给她们找个好人家。”颐典说完,脑子里又开始琢磨刀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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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几个啊,有谁不愿意呢!”宋兰真笑着说。
“夫君,你之前的刀法是怎么创成的?”纪晓曼对正事更感兴趣。
“读《南华经?逍遥游》时悟得。”颐典道。
“相公的悟性的确不一般,不如夫君重读一遍,或许从中有新的领悟也说不定呢!”纪晓曼提醒道。
颐典点点头,立即起身,走到桌边,提笔在纸上默写《逍遥游篇》。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此前其所创玄阳刀法中有开门缉盗、观音迎客、千门中断、庄周化蝶、抱朴守拙、仙人摆渡、横扫千军、画龙点睛、苍龙跃浪、泠风小和、飘风大和、鲲鹏问天等招数,的确非常粗糙,尤其是开门缉盗、观音迎客、千门中断、画龙点睛等招数,即便不是凑数的也没有太丰富的内蕴。
他决定从自己以往战斗中吸取经验,结合《逍遥游》篇中意境总结出一套新的刀法来。
《逍遥游》篇之核心精神在于自在逍遥,无以待也,不役于物,忘物忘我,无己、无功、无名;无所依凭而游于无穷,才是真正的“逍遥游”。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乃不役于物之意境,以神遇,一任自然。驭刀之道正在乎此,无所凭恃而无所不有,我即万物,万物即我。刀法是有形的,而用本身却是无形的,无用之用是为大用。至人无己,是为刀意,无己而有刀,无刀而有道,无道而有意,不着痕迹,本自天然。
依此,他总结出几等境界:
鲲鹏展翅,背负青天,有以待也;
凭虚御风,虚以为用,无以待也;
芥为之舟,有无相生,生生不息;
乘风御龙,无所至极,至于无极;
覆舟行渊,风斯在下,至人无己;
自视缺然,往而不反,一往无前;
爝火不息,善用之道,心无所蓬。
重新检视了自己的刀法,他将开门揖盗这一蹩脚的起手式改换为水击三千里,刀法也因此为之一变,更加刚猛剽悍。
将观音迎客这一内敛自持的刀法改为扶摇直上,更讲究掌握主动而非一上来就保守防御谋求立于不败之地。
千门中断本是自他修习的另一种功法截脉神通中领悟的,乃是截击之道。如今他将之改为绝云负天,断截之意不变,但更讲求御力之道,目的在于创造致胜可能。
以风斯在下替代仙人摆渡,在身法上更讲究化自然伟力以为己用,有待以至于无以待。有待,是根基,无根则无凭;无以待是求道之终极目的,不为外物所限,真正逍遥。
又以乘虚蹈隙之法替代横扫千军一招,在刀法上摒弃大而无当的面面俱到,更为注重寻找对手破绽。
在以上内容基础上,他又从宏观上加以考量,提出了自己的武道之道意:有以用,无以待;夺先机,致人无以用。
颐典耗时一夜,将《南华经?内篇》阅读完毕,虽然并没有获得一招一式的改进,但却从中领悟到了些许刀法意境,他相信这是有用的。在这样的道意指引下,他相信自己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刀法玄奥。
一夜太短,次日一早,夫人们还在熟睡时他静坐了小半个时辰,一夜的疲倦一扫而空,穿好衣裳,整理心情,他与樊林一起走出了自家院门,先去御林军府当值。比武在晚上,白天该做的还要做,不能失职。
整整一天,他仍沉浸在昨夜的领悟当中,在军营内静坐冥想了一天。军营内众军士都听说了他今夜要参加比武,因此都没来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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