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名藏黑色大汉马上战战兢兢站出来,还没站稳,老者即飞身上前拧断了他的脖子,只听得卡啦一声,那大汉就委顿在地,没了动静。
场地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颐典顿感厌烦,说杀人就杀人,而且是自己的门人,这样的人,太过凉薄。
杀完人,老者走到颐典面前,沉声道:“年轻人,天河镖局眼里不揉沙子,已经惩戒了违法乱纪之人。现在,你是不是应该交代点儿什么了?说!你是什么人?师出何门?”
“爹,他刚才使出来的脚法,跟和威镖局的陈柏农兄弟相似,一定是同门。”老者的儿子嘶声喊道。
老者冷笑问道:“是吗?”
颐典有点儿后悔给自己师兄弟带来麻烦了,看来得再发发威才行,否则没法向师兄交代,于是道:“陈镖头是在下师兄不假!不过在下是在下,我师兄是我师兄,如果你要找我师兄麻烦的话,最好还是先问问我手中的刀才行!”
“哼哼,陈柏农还不放在我眼内,你师父也没什么了不起。”
颐典立时狂吼道:“那你他娘的还费什么话!”
老者登时怒道:“年轻人,你太嚣张了!老夫今日就教训教训你!”说着猱身而上,一拳轰来。颐典也将刀插回刀鞘,亦电射而出,一记逍遥神拳对碰而去,嘭的一声,两人均后退一步,从功力上看竟是旗鼓相当。老者一愣,“看来你比你师兄厉害,再来!”
颐典却谑笑道:“还有点儿力道,嗯,有的玩。”
说话间两人再次战在一起,颐典没有立即施展更高明的功夫,而只用师傅所传风雷掌、逍遥神拳、铁鞭腿、旋风十八踢、擒拿手与老者大战。但眼前老者似乎对他的功夫很熟悉,总是能先其一步迫得颐典变招。久之,颐典想到定是此人与大师兄等对战过,否则不至于如此熟悉自己的招式。但他还是倔强地将这五种功夫共九十种招式变换使出,有时更灵感来临针对老者的防御加以改进。初时纪晓曼见他一直凭借身法躲避,她还以为颐典手上功夫很弱,但渐渐地却看出了门道,后者是在不断改进本门师传功夫,简直是在拿眼前这位老者练手。而老者则是越打越吃惊,此前他曾和陈柏农比试过,力压一筹。但眼前的青年将同样的功夫使出来,刚开始自己还以为稳操胜券,时间久了才发现眼前的青年大不简单,竟然针对自己的防御不断改进招式,有时甚至将同一招连续间隔不久使出来,且每用一次都会有新的变化。此子天赋之高已令老者震撼不已,使他下了杀心。
待到后来,颐典招式越来越快,变化也越来越多,有时甚至完全不理会老者出什么招式,自己打自己的,把新领悟的招式尽情发挥出来。直到颐典觉得差不多没什么新的构思的时候才骤然加速,几个连续不断,从不同角度击出的逍遥神拳迅疾将老者打得频频后退。颐典又驾驭劲道,不住加力。就那十八招逍遥神拳,反复使出,每一拳都加一分力道,不断开拓自己劲力的极限,不仅没有力竭之相,反倒拳拳增益,轰得老者的防御渐渐捉襟见肘。终于,颐典再无兴趣和老者徒秏下去,迅疾变招,使出一招旋风十八踢,一腿将老者像鞭子抽陀螺一样踢了出去,跌倒在地上。
颐典站定,长嘘一口气,胸间甚是快慰,回首向纪晓曼道:“果如贤妻所言,只有在战斗中才能成长。”
后者嫣然一笑,千娇百媚。
老者艰难爬起,脸色难看至极,忽然冷笑一声,“天河镖局能就这么认栽了吗?”
“不能!”所有在场的天河镖局子弟都围了过来,手里都抽出了家伙。
“怎么,单挑打不过就要群殴吗?”颐典笑着问道。
“一起上!今儿个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活着出去!”老者面目狰狞嘶吼。
颐典忽然身体爆射出去直奔老者,临近老者时手中化出万千掌影拍向后者。老者大骇,这是他刚才未曾见过的功夫,瞬时间明白眼前这年轻男子之前与自己打斗之时留手了!他使劲蹬踏地面向后飞退,试图摆脱面前笼罩着他的掌影,但却已经来不及了!颐典忽然探出左手抓住了他右臂,右手一掌切在老者小腹,立时将老者拍得浑身酸麻不能动弹。
“过来吧你!”颐典大力掀翻老者掼在地上,一脚踏在老者胸膛上,大吼一声:“都他娘的给老子站住!”
周围跃跃欲试的人立即停住身形惊骇地看着如天神下凡一般的颐典,只见后者将脚下的老者拎了起来,对老者说:“给老子记住,再让我发现你们有任何禽兽之行,老子不会再和你们废话,直接把你脑袋揪下来!还有,如果我的师兄弟有任何闪失,我都唯你是问!”
说完,颐典以冷厉的眼神环视了一圈,一把将老者甩在地上,抬脚踹下去,只听一声碎骨酸牙之声传入众人耳内,老者的膝盖骨在他的哀嚎声中被踩碎了。围观者都吓傻了,就连纪晓曼也对颐典的表现感到可怕,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狠辣的一面。
这还不算完,颐典为了不给师兄弟们留下麻翻,他又电射向人群,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穿梭来去,凭借迅捷无论的凌虚度步法以游龙刀法在人群中盘绕,将每个人的裤带都划断,然后才看着无一例外都提着裤子的人群声音冰冷道:“各位应该清楚我的目的,从今天开始,天河镖局给老子夹着尾巴做人,如果敢有任何不利于我师兄弟的事……不用我再说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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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颐典转过身冲纪晓曼一笑,“夫人,我们走吧!”
纪晓曼娇媚地白了他一眼,“是,魔鬼夫君!哎,人家还以为你只是个刚出世的毛头小子,可没想到你狠起来也这么吓人哩!”
樊林在一旁也摸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公子真是!痛快!”
三个人慢慢往外走,因为天河镖局的人裤带都断了,他们也不担心有人追上来,因此安然走出去。
走出镖局,颐典才轻叹一声道:“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残暴的一面,我刚才只是任凭自己的这一面毫无顾忌释放出来。不得已啊,我不希望自己的鲁莽威胁到师兄弟的人身安危。”
“典郎好像并不是第一次出来走江湖吧?”纪晓曼问。
颐典摇摇头,“不是!”,接着感慨道:“以前四处拜师学艺的时候也要在江湖上走动,但打架的时候不多。我之所以战斗经验还不差,是因为跟随学艺的师父除了杜师之外其他师父都没少修理我,是在挨揍中成长的。这些师父教授我武艺和功法的时候都对我讲过一个道理,那就是,面对恶人的时候不要讲什么江湖规矩,你只有比他们更狠辣更残暴才能震慑恶人。打斗的时候也要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打败对手的招数就是好招。我虽然不能完全认同,但在自己的师兄弟可能受到威胁的时候却仍愿遵循这个不是道理的道理。”
说到这儿,他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儿多了,讪讪一笑,没再说下去。
“你不用解释,我们能理解,对吗,樊林?”纪晓曼搂着颐典的胳膊笑着说。
樊林肃穆点头道:“公子说的对,对恶人就得用对付恶人的法子,寻常办法根本不管用。陈千里为了镖局和贩卖幼女撇清关系居然可以随随便便杀自己的弟子,从这点看他就不是好人,而且该死。”顿了一顿,他又问:“郡主,此事为何不上报太守大人处置呢?”
纪晓曼苦笑摇头道:“江湖事向来是官府不愿触及的,一旦官府和江湖人对立,官员有多少够杀的?附近的五宫山已经很猖獗了,如果安定城乱了,他们肯定会乘虚而入。所以,这种事还需要正义之士出手,以江湖手段对江湖手段。再者,就算天河镖局未与五宫山勾结,以陈千里的作风,他肯定会将自己撇清,官府追查起来也查不到他头上,被处置的不过是小喽啰。”
“可是,我们明明看到陈千里杀人了啊?”樊林不解道。
纪晓曼摇头道:“那又如何?他们肯定不承认,我们是当事人,也参与了殴斗,是不能作证的。最重要的是,宋太守刚刚来安定城做官,立足未稳,得罪天河镖局不明智,稍不小心可能会为人所害。上一任太守的结局你也知道,就是被五宫山派人来掳走的,至今生死不明。宋大人能来安定城做官已经需要很大勇气了,我们就不要再给他添乱了。”
他们走出去几条街后,李青虹、苏清河、蔡荣华、余进、王繁、廖平等人才追过来赶上他们。
他们接近的时候,颐典低声问:“几位前辈,后面有尾巴吗?”
“已经打发了。”廖平笑着说,“看来未来的郡马爷还真有两下子,居然敢单刀赴会,厉害啊!有时间你可得和我们哥几个切磋切磋。”
“好,晚辈正想向几位前辈请益呢,另外还请几位前辈教诲樊林兄弟,他底子很不错。”颐典笑着说。
蔡荣华拍拍樊林的肩膀,爽朗道:“没问题,只要这小子做好挨揍的准备,哈哈!”
“啊!”樊林张大了嘴巴。
“可不要忘了你大哥说的话哦,想提升本领,挨揍是最快的途径。”纪晓曼笑着对樊林说。
樊林连忙摆手,“公子身份尊贵,小的哪敢和公子称兄道弟啊!”
“你贵庚?”颐典问。
“十七!”樊林道。
“我二十,只比你大三岁而已,以后称呼兄长即可。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个刚刚下山的野小子,谈不上什么身份尊贵!再说了,就算是世代公卿又如何?难道比你多长了几个脑袋?一会儿咱俩回去就撮土为香结为兄弟!”
“这可万万使不得,公子贵为郡主郡马,我只是个小小的门子,怎能和公子称兄道弟!”樊林连忙道。
“哎,你又忘了我说过的话了,你若是想当一辈子门子我也没办法。”颐典教训道。
“是,大哥,小弟知错了!以后小弟天天早上陪大哥一起练武,以后大哥就是樊林的亲生兄长!”
“嗯,这还像话!”
纪晓曼忍不住问道:“相公,你和他说什么了?”
颐典道:“我对他说你若当你是个门子便永远都是个门子!”
“相公此话说得真好!樊兄弟,加油喔!”纪晓曼笑道。
被郡主称呼为兄弟,樊林一时感激得不知人间何世,只知点头称是。
余进也过来拍着樊林的肩膀对他说:“你这个大哥将来的前途无可限量,你小子可要跟好喽!”
“嗯,小侄明白。”
“瞧余叔说的,您太抬举小侄了。”颐典谦虚道。
“不!从今天你的座位我们看得出来,将来你一定不是个简单角色。以后你只要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说话,虽然我们几个老东西不能做你的小跟班,但跟着打打架还是没问题的。”余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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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好啊,小侄正有一事相求呢!”颐典立即打蛇随棍上。
余进打了自己一个嘴巴,看向其他几位,“别怪我,这小子太不客气了!”
几人哭笑不得,廖平问:“你小子又想干什么坏事儿?”
颐典扫了一眼周围,确定附近没人后对众人道:“除恶务尽!”
“你要干嘛?把天河镖局端了?”王繁瞪着眼睛低声问。
颐典笑着点头,压低声音道:“我怀疑,呃,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我怀疑天河镖局和五宫山肯定有勾结!”
“凭什么怀疑?”苏清河问。
“直觉!这么说吧,天河镖局里面血腥气很重。”颐典低声道。
众人愕然,都感觉脊背冷飕飕的。
这时李青虹说话了,“他说的不错,天河镖局和五宫山的确有勾结。”
众人看向他,李青虹又低声道:“陈千里本名陈骅骏,是陈骅骝的大哥,而陈骅骝目下就在五宫山上。张小兄啊,你有麻烦了。陈骅骏虽然是陈家兄弟里最不成器的,但陈骅骝却很不简单,王府里除了王妃的妹妹尚有一拼之外没人是他的对手!”
颐典皱了皱眉,吸了口凉气道:“那也就是说,今晚必须下手是吗?”
“嗯,而且必须保证把人杀干净,否则消息一定会泄露出去!”李青虹沉声道。
颐典真头痛了,为了不把自己和师兄弟们的消息泄露出去,他就要将一座镖局里的人屠杀殆尽,这样狠辣的手段是他想都未曾想过的。
“而且,想做的话要尽快,一旦陈骅骏派人向陈骅骝求助就来不及了。”苏清河提醒道。
颐典深吸了一口气,对众人道:“麻烦各位前辈守在天河镖局附近,严密监视,不准任何人离开。晚辈这就去找太守大人和几位兄弟商量!”
“嗯,尽快做决断!”李青虹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让其他兄弟也感到很意外。
“是,晚辈明白。”
李青虹冲几位兄弟一摆手,他们立即离开返回天河镖局,颐典则带着纪晓曼、樊林赶向太守府。
一到太守府,颐典就直奔府衙内去面见宋金铭,途中并未见到宋兰宁等人,他们在别处作乐。
经下人通报后三人进入府内,宋金铭正伏案审阅卷宗,见他们进来站起身冲纪晓曼一点首,“郡主也来了!”
“是啊!宋伯伯,诗儿姐姐在吗?”纪晓曼几乎是明知故问,他们晚上经常偷偷私会的。
“在。”
“那好,你们爷俩聊,侄女去找诗儿姐姐。”说着,纪晓曼离开了
宋金铭看了一眼樊林,笑问道:“怎么,刚入王府身边就有跟班儿了吗?”
“不是,小婿和樊林刚刚结为兄弟,他只是凑巧跟我们一起过来。”颐典解释道。
樊林躬身施礼问:“大人,大哥,我先出去了?”
颐典拉住他,“不用!”然后对宋金铭道:“岳父,小婿有事和您商量。”
“嗯,说吧。”宋金铭放下毛笔看着他。
颐典先将搭救四香、去天河镖局讨要说法的事没有任何遗漏都说了,然后才道:“小婿不想给师兄弟及王府留下麻烦,而且天河镖局和五宫山还可能有勾结,因此,小婿的打算是,和大舅哥等各位兄弟及王府里的几位高手在今夜下重手,端了天河镖局,不知岳父大人能否同意?”
宋金铭倒是没有反对,而是问道:“你能保证此事不泄密吗?”
“不能,所以需要岳父大人配合,调派信得过的本地驻军包围天河镖局。”
宋金铭立即摇头,“你的想法还不成熟,这不可能。你觉得五宫山匪帮在本地驻军内可能没有探子吗?这事你可以做成江湖纠纷,而且战斗必须在今夜结束,明早一切恢复平静。最重要的是,打斗应局限于天河镖局内,速战速决,不能波及周围平民,你能做到吗?哎!你这个想法太狠辣,这意味着屠杀你明白吗?如果做得干净利落,连天河镖局内的老幼妇孺都不能放过,你觉得自己可以无情到这种地步吗?”
颐典低下头,叹息了一声,“小婿已经别无选择,我不这样做自己的小命和几位师兄弟甚至王府都会受到威胁。小婿不后悔自己的选择,遇到有人被欺辱还是会站出来。为了不泄漏消息,小婿只能走这一步。天河镖局的人看出了小婿的功夫和陈柏农师兄一样,猜出了我的身份。其实小婿来找岳父您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请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明日早上再派人去查看。”
“你胆子可真不小,而且手段也够狠,我都不知道把诗儿嫁给你是好事还是坏事了。面对恶人,争斗下去有终了之局吗?最终受伤的不仅是你的敌人,还可能有你的亲人。”顿了一顿,宋金铭又道:“这是最后一次,为父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会派信得过的人封锁消息,你们尽量做得干净利落,不要留下后患。等一会儿,我会派一些人跟你们去,碰到老幼妇孺交给他们吧,你们手上就不要沾染太多鲜血了。还有,不能让王爷知道为父也参与其中!”
“谢岳父!”颐典跪下叩首,樊林也跟着跪下磕头。
“哎,你好自为之吧,以后的路还很长,不可能什么事都用这种手段解决。”
“是,小婿明白。”
“去找宁儿他们商量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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