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典和纪晓曼忙上前解开四女,只见四女手上已被绳子勒出一道道伤痕,满是鲜血,触目惊心。这时有好心人来劝道:“赶紧走吧,天河镖局你们惹不起啊!”
颐典笑笑,没说话,看着四位姑娘道:“四位小妹妹,你们家在哪儿啊?”
一个稍大一些的小姑娘见颐典面善,便回答道:“李家庄。大哥哥,你不会也要把我们卖到窑子里去吧,求求你,救救我们!”
纪晓曼走过来,拿出手帕为几个姑娘擦去泪痕,柔声道:“小妹妹,不要怕,姐姐送你们回家。”
颐典掏出自制刀伤药交给纪晓曼,由她给几个女孩儿敷上。
大一点儿的那个女孩儿道:“姐姐,我们不敢回家,爹娘会被他们打死的!”说毕四个女孩子齐声痛哭。
纪晓曼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姐姐有办法救你们。”边说边为四女敷药。
四个女孩儿见她这么有自信,便止住哭声,但还是心内忐忑,神色凄怆。
刚敷完药,就见先前的那个大汉领着三个更雄伟的大汉走来。先前那个大汉指着颐典道:“大哥,就是他!”
带头的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身材极为雄伟,面上几颗狰狞的黑痣,胡子如钢针般满布脸上。此人走到颐典面前指着他吼道:“小子,报上名号来!”
颐典悠然道:“你既然是他大哥,叫我一声爷爷就是了。刚才我们说好了,我要是敢不走他就是我孙子。”
噗嗤,纪晓曼不禁笑了出来。
旁边一个瘦高却面相猥琐的男子舔舔嘴唇:“嘿,还有个美娇娘呢,咱哥几个今儿赚了。”
话刚说完,就听一声清脆的巴掌,那瘦高男子顿时捂着脸叫道:“谁打的?”
在场的只有颐典和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看到时纪晓曼动手后又迅疾回到原处,那大汉冷声说:“小娘子功夫不错啊!待会儿收拾你!”
颐典见纪晓曼还要动手,便拉住了她,笑道:“该为夫的了,我也手痒痒呢。”后者一笑,站到一旁。
那大汉对着他道:“一会儿老子让你喊爷爷!”说着就动手起来。
颐典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身手,便用起奇侠蓝雨相教给他的异形贴山靠来,打起来丑陋之极,竟是用一些从来没人会去练的部位攻击,而且在步法的配合下身形滑不留手。在大汉呜呜生风的拳脚间如游鱼般溜滑,大汉不仅一下没打着,反倒时不时被颐典用屁股、脚后跟、后背、肩头等不寻常部位撞击一下,每一下都不致命,却撞得生疼。最令大汉气恼的是,颐典就好像是在他面前跳一组奇怪的舞蹈,像肚皮舞,却又蹦蹦跳跳七扭八歪,耍得大汉团团转。
一旁的纪晓曼却是看得略有所思。
时间久了,大汉已是大汗淋漓,颐典一声长啸,“爷爷玩儿够了,去吧!”说着转到大汉背后用屁股使劲一蹶,将大汉顶飞了出去,趴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那大汉费力爬起来,脚步踉跄,脸上汗水站上尘土和成了泥水,一脸狰狞地看着颐典道:“这位兄台不知何门何派,敢不敢报上名号,在下定有以为报!”
“何门何派你没资格知道,至于名号嘛,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颐典笑嘻嘻道。
“今儿个兄弟认栽!你既然如此狂妄,敢不敢把住处告诉老子?”
颐典刚要说话,就听纪晓曼叱道:“凭你也配!荣王府!随时恭候!”说毕领着四位姑娘就走。
旁边那个瘦高男子不屑道:“荣王府?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后宫出来的!”
此时纪晓曼已动了真怒,面色冷峻,戟指道:“你再说一遍!”
那瘦高汉子笑嘻嘻道:“小娘子,小可不是你的对手,不知到床上如何……”
那人话还没说完,颐典已是不住摇头,“祸从口出,你完了!”
在他说话的当儿,纪晓曼已经电射而至,只听噗的一声,那人脖子上已被匕首划出一道口子,而纪晓曼则仍似站在原处未动。
“啊!杀人了!”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
适才那个大汉见自己的兄弟被瞬间宰掉,正躺在地上蹬腿,而眼前的两个人杀了人还满不在乎地站在原地,顿时吓得脊背冰凉,颤声问道:“两位真是荣王府中人吗?不知天河镖局何处得罪了王府?”
纪晓曼冷冰冰地说:“本殿荣王府郡主,随时恭候天河镖局。另外,这四个女孩子的父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少了一根寒毛,本殿一定杀到天河镖局,杀个干净!”说毕领着四女就走。
颐典吐了吐舌头,“夫人真吓人!”
众人听到他叫郡主“夫人”,顿时议论起来。众人皆知郡主比武招亲,却不知已经名花有主,而且还不知是何人。
那大汉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就招呼兄弟抬着尸首走了。
颐典夫妻二人领着四女,先到成衣铺买了衣服,顺便给四女买了几套,她们的衣服已是破烂不堪了。而后,两人又领着四女去餐馆吃饭。饭桌上,四女狼吞虎咽,显然是饿坏了。纪晓曼不住劝她们慢点吃,颐典则翘着二郎腿看着美人,好像别的都没兴趣一般。
“看我干什么?”纪晓曼笑问道。
“好看!”颐典傻笑道。
“傻瓜!嗳,相公,你刚才的功夫是不是奇侠蓝雨相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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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颐典很是诧异。
“哎,令师真是闲云野鹤,什么都懒得跟你讲,这当然是我娘我师父她们告诉我的。”
“哦,这样啊!师父的确是这样,因人施教,他对大师兄他们还是讲的,对我就不讲,说是没用,我也不知为什么。”说着挠挠头。
“他老人家肯定是没想到你会走江湖,还要做官!”
“嗯,也许吧。哎,娘子你刚才可把我吓坏了,我还没杀过人呢。”颐典心有余悸地说。
纪晓曼轻松道:“我在山上时,师父会时不时交给我任务,让我下山杀人,当然,都是恶人。每一次都是和我旗鼓相当或高一些的,为的就是尽快提升我的打斗经验。所以,我的实战经验比你丰富,真打起来,妾身未必打不过你,你身上没有杀气!”
“哈!幸亏前日没和你打,否则弄不好被打得屁滚尿流呢,哪能娶得娘子。”颐典悻悻道。
纪晓曼白他一眼,“你只是缺乏历练,而且与高手对战对提升实力大有好处,如果你实战经验像妾身一样,肯定比我厉害。”
颐典耸耸肩,看四女吃完了,正看着两人闲聊,问道:“四位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最大的那一个已经略显秀气的女孩儿答道:“我们是一母所生,我叫春香,他们三个分别叫夏香、秋香、冬香。”
“嗯,好名字!”颐典点头赞道。
“好了,姐姐领你们回家。”纪晓曼说着将钱袋交给颐典道:“去付钱!”
“我有!”
“你拿着吧,以后逛街你付钱,哪有女人付钱的,那样你不是很没面子吗?”
“娘子想得周到,如此贤妻夫复何求!”说着,颐典走过去付钱,身后纪晓曼笑意绽放。
付完钱,刚走到门外,就见四个捕快模样的工人走来对两人喝到:“有人报官,说你们当街杀人,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四名捕快就要过来缉拿颐典夫妇二人,纪晓曼大怒:“放肆!给本殿滚,要抓人到王府去。”
其中一名捕快喝道:“大胆狂徒,敢冒充王府之人!抓起来!”
纪晓曼忽然又笑道:“好啊,本殿就跟你们走一趟!”
说着便往前走,几名捕快正要上前绑人,被纪晓曼怒目一瞪,登觉脊背森凉,忙退开让路。颐典带着四女立即跟上去。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路口,纪晓曼正要左转,后面捕快喝到:“右转!”
纪晓曼闻言立时转身喝道:“右转是太守府吗?”
“去县衙!快走!”先前那名捕快喝道。
“县衙?是这个方向吗?”纪晓曼冷笑着问。
“少废话,让你们去哪儿就去哪儿!”
“拿来!”纪晓曼又喝道。
“拿什么?”捕快皱眉。
“当然是缉捕文书,没公文你们凭什么抓人,还有,每名捕快身上都有令牌,你们的令牌呢?”
“抓你们这些杀人犯需要令牌吗?”捕快一脸蛮横。
“不需要吗?”纪晓曼喝问。
“我说不需要就不需要,快走,不走别怪我不客气!”那名捕快此时显然已是底气不足。
颐典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闪身上前扭住那人左臂,发力扭到非正常位置,疼得那人大叫:“兄弟们上啊!”还没喊完,只听嘭嘭嘭三声,另外三人已经倒在了地上,皆拜纪晓曼所赐。
颐典再一加力道,疼得那人大声惨叫。
“你们是什么人?说!”说着,颐典再加力道,只听卡啦一声,小臂骨已断,疼得那人嘶声嚎叫。
纪晓曼笑吟吟说:“相公手段也不差嘛!”
颐典一笑,“有其妻必有其夫嘛!”
二人此时竟然还有雅兴调情。
这时那人已挺不住了,嘶声呼喊:“我是天河镖局的!快放手!放手啊!”
颐典立时松手,抬起一脚将那人踢了出去,转身对纪晓曼道:“夫人,你手痒痒不?”
“痒,很痒!”纪晓曼笑着说。
“好,先把她们送回去,然后咱俩去打架!”
这时四姐妹都拍手叫道:“哥哥姐姐好厉害!”
纪晓曼抚着冬香的小脑袋,“走,咱们回家。”
六人回到王府,纪晓曼先将四女交给贴身丫鬟水仙,让她照顾四女,然后和颐典去房里换上劲装武服,两人各带刀剑出府。走到门口,恰碰到樊林。颐典问道:“樊兄弟,跟我们去打架如何?”
“打架?跟谁啊?谁这么大胆子敢惹郡主和公子?”
“天河镖局。”
“不会吧,那可是安定城首屈一指的大镖局呢!”
“只问你敢不敢去?”纪晓曼笑道。
樊林一看郡主发话了,便点头道:“郡主敢去小人就敢,等我去拿刀来。”转身回去取刀。
“相公,你怎么叫他去?”纪晓曼转身问颐典。
“这小子不错,叫他也跟咱们夫妇历练历练。”
“夫君怎么注意上他的?”
“今早来时和他闲聊了几句,如果将来有机会,我希望能带上他出去历练。”
“那好办,妾身去和父王说一声就是。夫君还真是慧眼识珠,这小子也不是凡俗之辈。他爹曾是先皇麾下战将,骁勇善战,只是阵亡过早,只留下这么一个孤儿。父王看他可怜,就收养在王府里。”
她的话说完,樊林拿着一把厚背刀跑了出来。颐典一看刀身,显然是一把不错的宝刀,便问道:“刀是祖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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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把刀是我爹留下来的,名为潜龙,他老人家是个刀客。”樊林赧然一笑答道。
“嗯,不错!走,去打架!一会儿不必报上王府名号,咱仨就去打架,我让你出手你就动手,不让你动手千万别轻举妄动。”
樊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点头应是,不过却说道:“郡主,公子,天河镖局是大镖局,在安定城首屈一指,就我们三个去恐怕不妥当吧?”
“你去把李青虹、苏清河、蔡荣华、余进、王繁、廖平她们几个叫来,不要惊动我父王,也别让表兄知道。”纪晓曼说。
樊林愣了一下,立即转身去了,没再多说废话。
“这小子办事也算利落!”纪晓曼说,“难怪晓风表兄让他看门,这些年还真没出过纰漏。”
“嗯,刚才我们两个的确欠考虑,如果在镖局里被害死了,恐怕死了也很难查出来是谁干的,就算怀疑到天河镖局头上也没证据。”颐典说。
“难道我们现在叫人去砸场子也是考虑周详之举吗?”纪晓曼笑吟吟反问道。
“不然!天河镖局中人做了不义之举,他们理亏,未必会报官。而且,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之后会更希望以江湖身份解决。所以呢,我们去之后绝口不提荣王府,他们自然也会很默契配合。”颐典笑着说。
“鬼机灵!不过,如果我们这点儿人还是不够看呢?”纪晓曼又问。
“先去打一回看看再说,如果打不过就跑回来再找人,太守府不是还有几位闲着呢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四香姐妹的表兄,是来替他们讨公道要说法的,夫人觉得怎么样?”
纪晓曼竖起大拇指,“高!典郎不去做官不去带兵打仗可惜了。”
“嘿嘿!夫人,你刚才说的那几位不会就是当日考验我们的那几位吧?”颐典问。
“嗯,他们都曾是父王的部下,不愿做官,便留在王府充任看家护院了。父王只是有事的时候才找他们,平时他们都很清闲。而且他们也很不错,跟着父王出生入死多年,实战经验丰富,尤其是战阵之上。值得一提的是李青虹前辈,可比夫君厉害得多哦!”
“这样啊!那天河镖局中人是不是认识他们啊?”颐典问。
纪晓曼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茫然摇首,“我也不知道啊!兴许认得吧,待会儿问问她们不就知道了吗!我们非要以江湖身份露面吗?”
“是啊!如果是以王府的名义,他们肯定态度很好,主动承认错误,惩戒几个身份低微的人糊弄我们啊。而若以江湖身份前去,以天河镖局在安定城的地位,他们一定会展露出蛮横的一面,真打起来我们也不理亏,更不会有仗势欺人之嫌啊!”
“嗯,夫君很聪明!等他们几个来了,奴家问问他们,想必他们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认得他们的人也不会太多。”
两个人等了半晌,樊林终于引着六个人来了。六个人中其中五个颐典都有过一面之缘,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青衫老者颐典未见过,这人长得很清瘦,但谈不上干瘪,可以说很精干。脸上长着一双细长的眉毛,衬着小眼睛大鼻子,显得有些丑。胳膊很长,长过膝盖;腿也很长,而且很直。颐典看到这奇相男子的时候就觉得此人很不简单,因此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属下见过郡主,张公子!”其余诸位来的时候抱拳施礼,但李青虹只是点点头,颐典也便抱拳还礼。
纪晓曼开口说:“本殿请你们出来的事我爹不知道吧?”
几个人互相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身材矮小、脑袋很大,五短三粗的矮壮男子嘿嘿一笑说:“郡主找我们哥几个来,想必也不是需要惊动王爷的大事,郡主有事尽管吩咐,我们老哥几个保证不会多嘴就是了。”
“那就劳烦几位叔伯喽!”纪晓曼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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