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了一整个白天,又是一个星夜的奔驰,或者说,半个夜晚的急行军,赵奉节停下了脚步,他看到了一个聚集点,或者说一个营地更合适。
“总算是遇上人了。。。”赵奉节弯腰扒拉了下头发,一大蓬沙尘飞起,他现在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声蓬头垢面,高速行进所带来的不止是短时间内跨越漫长距离的好处,还有浑身上下沾满沙尘的缺点,现在他除了一双招子外,其余地方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只穿着一件背心的上身还好说,厚厚的雪裤就倒了霉,数层布料叠加之下的雪裤防护性和保暖性绝对没的说,尤其是在夜晚零度以下的沙漠中急行军,这条雪裤一点都不亚于在雪地里的优势。
可问题是。。。。赵奉节提着裤腰抖了抖裤子,层层的褶皱里,漏下去少说半斤的沙子,还顺着靴筒灌进去不少。。。
而就在赵奉节抖沙子时,前方的营地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尖啸,只是短短数息的功夫,原本只有外围寥寥几个火把的营地中就一片大亮。
尖锐的风啸声随之响起,数枚拳头大的投石就在皮索的惯性加持下直奔他而来,而在那几枚投石之后,是更加响亮和密集的投索挥舞声,显然,后续的弹药还多着呢。
赵奉节人都傻了,这怎么一上来就打人啊?
闪身躲过最前面的几枚石块,他兜手接住一块石头,甩手就砸了回去,相比起来时还能看到飞翔的轨迹,这枚被赵奉节礼尚往来的石头直接在半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黑线,如炮弹一般轰进了营地。
瞬间炸窝!
十几号头缠裹帽的弯刀男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抓住他!”
接触未知语言,‘当前世界主流沟通方式快速解析’触发。
你已解析当前语言。
检测到本世界含多种语言,已为你适配最广泛语言。
请注意,该语言仅限于听、读,在你未掌握该文字时,你不具备阅读对应文字的能力。
几乎在那群人冲出来的瞬间,蚀界之巢的提示就随之而来。
就和当初跟童磨在一起时一样,明明童磨的日语和自己的中文,却在鬼血的联系下毫无障碍的沟通,此时此刻,明明是一连串从来未听到过的发音,但赵奉节却清楚的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那种饱含恶意的语气以及这些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凶徒的气势。
(这帮子逼不像好人啊。。。。
得益于长期游走在各大商场和夜市锻炼出来的眼力,经过专门培训的赵sir顿时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几分钟后,赵奉节如风一般冲进了简陋的营地,而他身后,则是横七竖八躺倒一地,呻吟挣扎着的悍匪们。
营地内的环境相当一般,依托于绿洲周边的树木搭建起来的营帐极为破烂,中间甚至连篝火都没有,似乎这群家伙就凭着身板好窝在营帐里苦熬夜晚一样,到处都是被撞倒的物资,几十头不知道是骆驼还是别的什么玩意的大牲口被惊的连连拉动笼头,但坚韧的皮索还是将它们栓在地桩上。
赵奉节没去管别的东西,反而顺着人味一路往最中间的营帐里走,恶鬼的嗅觉和警察的自觉都告诉他,营地中央的帐篷里有人。
但奇怪的是的他却没有感受到一点危机感,这点让他有些疑惑,但是一想自己现在好歹是个超凡,就是放在现实社会里,也属于等闲三五枪打不死的好汉,而从外面那帮子乌合之众的实力来看,即便是他们的大头领藏在里面,想来也不足以对自己产生威胁。
“哗~”艺高人胆大,或者说膨胀了的赵奉节一把掀开中央的帐篷,迎面而来的,是一道寒光,被赵奉节随手一拳攮了回去。
“你还未够班啊,菜。。。。”他调侃着探头,后面的话被眼前的景象堵在了嗓子眼里。
里面,是满满一帐篷的人。
女人和孩子,手脚反弯,就像是绑牲口一样被倒抻在木棍上,而被自己一拳砸回去的那个,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此时他正一脸痛苦的在人堆里挣扎,连跳裤子都没,刚刚赵奉节随手一拳差点没把他肋骨砸断,现在疼的连站起来都难。
赵奉节,打眼一扫,一个浑身赤裸,手脚上皆是淤痕的女人正大大的张开腿,仿佛死了一样的躺在原地,眼神空洞而麻木。
她的姿态,让赵奉节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他收回视线,无声上前,无视了那男人好不容易攒出力气挥舞过来的软绵绵的一刀,一把揪在他脖领子上拎起来,他的身下,一个脸上脏的看不出岁数的孩子正拼了命的往回拱,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恐惧,其的手脚被绳索紧紧固定在背后的棒子上,勒出一道道的血痕,脸上还带着好大一块肿起。
“妈的。。。。”
赵奉节咬咬牙,环视四周,这些如牲口一样的被捆绑者们在他视线扫过时,都不由的瑟缩,见此,赵奉节哼了一声,攥着那还光屁股的大汉就往外走。
“放。。。放。。。”大汉挣扎着开口,赵奉节攥的有点狠,脖领子收缩下他都快喘不上气了。
反手一个大逼兜给其抽了个七荤八素,还在挣扎的手脚一下就软了,赵奉节就呢么拎着对方直接到了营地外,外面刚刚躺倒一地的家伙们已经有几个爬了起来。
眼看赵奉节出来,这几个伤势较轻的倒霉蛋扭头就要跑。
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闪即逝,腿脚最快的那个家伙瞬间哀嚎一声栽倒在地,一条腿被金气齐根斩下,血液的喷洒中,他疯狂的在沙地上翻滚,大声哀嚎。
“谁跑,谁死!”赵奉节站在营地门口,冷酷的声音随之响起。
他看向其他几个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家伙:“把人全拉起来,站好。”
“是。。。是。。。”离赵奉节最近的一个家伙哆哆嗦嗦的答应下来,甚至还给他鞠了个躬。
赵奉节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将手里那个还有点晕的大汉丢在地上,低头看着他:“你是老大?”
“我不。。。”对方刚张口才吐了俩字,刚刚被赵奉节指派干活的一个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家伙立马就打断:“是的大人!他是老大!”
“放屁!我。。。。”倒在地上的大汉瞬间就涨红了脸,挣扎着就要起身。
“好的,你听到了,他说你是老大。”这次打断他的是赵奉节,一脚把这家伙踹回地上躺着之后,他看向了已经站起来了的几个家伙,阴沉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他是老大吗?”
“他。。。他。。。”几个人在最开始嚅嗫不敢说话,都看向一开始说话的刀疤脸,刀疤脸立马脸色一变:“都看我看什么?大人问话呢!”
“是!他是老大!”几个人被刀疤脸一吼,立马就回答了。
“我tm。。。。噗”被赵奉节踹倒在地的家伙吼了半嗓子,眼珠猛地往外一凸,一口血直喷出来,他的整个胸腔都塌陷下去,真正达成了前胸贴后背的成就。
这一脚下去,被他当成目标的大汉眼珠暴突是应该的,但是就在赵奉节落脚的瞬间,仿佛最机灵的刀疤脸也打了个激灵。
作为横行沙漠数年之久的老沙狐,他太清楚赵奉节这能在柔软的沙地上踩出这种效果需要何等的爆发力了,虽然之前赵奉节和他们交战中也表现出了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但他自信作为底牌的那柄火枪能够让自己带着这票子老伙计翻盘,而现在,他的心随着赵奉节的这一脚,沉了下去。
赵奉节脸上带着笑,一点点将脚从对方胸膛里抬起。
粘稠的血浆混着脏器以及胃里的食物粘在脚底,一点点的滴落在沙地上,血腥气随之蔓延,赵奉节喉头蠕动一下,脸上带着几分嫌弃在黄沙里蹭了蹭脚。
“大家可都说你是老大了啊。。。。。”他脚尖一挑,沉重的尸体带着沙子飞起,落在噤若寒蝉的几个人面前,看着几个人僵在原地的样子,心头一阵舒爽。
(我刚入职的就想这么干了啊。。。都做人渣了,为什么还要享受人权?
他看着刀疤脸:“我把你老大杀了,你没意见吧?”
“没。。。。没。。。。”刀疤脸挤出一个笑,真难为他能用这种狰狞的五官做出谄媚的表情。
“好,既然你没问题,那我的问题就来了。”赵奉节对着他招了招手:“过来,我俩唠唠。”
刀疤脸一个哆嗦,心里万般不情愿,但还是很老实的上前。
“你们几个。。。”赵奉节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人:“你们不是好兄弟吗?去扶起来啊,快点!去!”还站着的几个家伙一哄而散,去搀扶那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家伙们了。
“大人。”刀疤脸站在赵奉节面前,抬头,虽然这个情况下,他低头才是王道,但赵奉节实在是太高了啊,两米三五,三百三十多斤的身板,当刀疤脸站在他身前时,才意识到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这真的是人吗?
“说说,来,就和你刚才说他是老大一样,你说什么我信什么。。。。”他笑着,一屁股坐在营地门口的一个木箱子上,拿出酒瓶,轻轻抿了一口。
稀血下肚,胃里暖暖的,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升起的食欲随之消散。
“先说说,你们是干啥的?”他一只手撑在膝盖上,看着刀疤脸,一脸的和善。
“我们。。。。我们是游商。。。是从肯内瑟出发,到维考拉去的。。。。”刀疤脸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哦,游商啊,很好的职业呢。。。”赵奉节脸上笑眯眯的,但心里却在飞快的回忆‘肯内瑟’和‘维考拉’是什么地方,但检索了好半天之后,一无所获。
(这到底是哪儿啊。。。
“去维考拉干啥啊?”
“去。。。去卖奴隶。。。。”
“奴?奴隶?”赵奉节眨眨眼,忽然意识到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奴隶这俩词一出,立刻就将赵奉节对于人贩子的先天仇恨给按了下去一部分。
(难道这帮人不是人贩子?虽说奴隶商人也和人贩子没差了,但人家这个。。。。搞不好是合法生意啊。。。。但立即,赵奉节就想到了那个麻木的赤**人,继而又联想起这帮人一开始对自己先下手为强时的凶狂模样。
“这片沙漠叫什么名字?”他皱起眉头。
“大塞沙漠。。。。”刀疤脸小心翼翼的回答,同时心里也不禁产生了些疑问。
“除了维考拉,这附近还有别的什么城市吗?”
刀疤脸心中疑惑更盛,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几个名字,他的手好像之前在和赵奉节的第一次碰面中被打伤了,不时的抽搐一下。
赵奉节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却也没管。
“这片沙漠属于哪个国家?”
此言一出,不但刀疤脸,就连他身后那些被扶起来,都一脸痛苦的家伙们都顿了一下。
“。。。。”
“怎么了,我初来乍到,问个国家很奇怪吗?”赵奉节咧开嘴,毫不掩饰自己外乡人的身份。
“恕瑞玛,这里是。。。。恕瑞玛!”
赵奉节心头一震。
(撸啊撸?????瓦罗兰符文之地???
随着刀疤脸的一声怒吼,飞石,毒箭,甚至还有一声火枪的轰鸣声同时响起。
“呵呵。。。”赵奉节的冷笑声被刀疤脸极为快捷,但在赵奉节眼中却缓慢非常的一记速射枪鸣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