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冲沉默了一下才道:“奴印,为什么没有发作?”
雷鹏摇头道:“罗后起修为太差,属下修为高他十倍不止,他根本无法发动禁制。”
司马冲点了点头道:“好。我现在安排你去做事。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封住你的奴性,把外袍脱下来。”
雷鹏愣了一下。奴性还能封印?不过他自从看到司马冲以一对九的那一战,对他是心悦诚服,闻言立刻脱掉了外袍,露出了胸口的奴印。司马冲右手五指一张,五团颜色各异的光芒在指尖浮现。“忍着点。”说了这一句,司马冲猛然将五指扣在了雷鹏胸口,用力一转。
嘶嘶。雷鹏的胸口冒出了一阵阵青烟,随后出现了一个圆轮。圆轮周围是五道弯弯的轨迹。整个图案之下都可以看到森森白骨。司马冲的指尖是贴着雷鹏的骨骼划过的。司马冲缩回手,雷鹏立刻坐倒在地,他不敢运起魔功护体,生生承受了这一抓,差点没痛晕过去。
圆轮图案一成型,立刻光芒一闪,五道色彩从轨迹流向融入了圆圈,汇聚成灰色。雷鹏只感觉一身轻松。奴印从他出生到刚才,一直都限制着他的魔力。而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魔力在体内畅通无阻,身上被抓伤的痛苦与之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对于司马冲本事,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司马冲淡淡道:“这是五行封印。没有我亲自解除,一年半载是没人能发动你的奴印了,最多只能杀了你。现在,你去罗天一族的地盘,把其他的雷鸢族人救出来,然后找地方躲好。我会在魔渊城开启时挖出传承石碑。”说着,司马冲丢出了一把大刀和一面盾牌。
雷鹏一听,连忙道:“大人!其他族人不过是在做苦力,看守他们的罗天族人修为低微,要救出来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大人此去魔渊城势单力孤,只怕孤掌难鸣。属下虽然法力低微,但是愿做马前卒,总比大人孤身犯险的好。”
司马冲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嗖。又有一道传音符从帐篷外飞了进来,停留在了远处。雷鹏一惊,连忙把地上的人头一包,塞进了怀里。而司马冲已经抓过了传音符。“司马兄弟回来了?白羊族的朋友送了一份东西给先生。”声音是徐青松。
司马冲看了雷鹏一眼,摆了摆手,自己站起身走出了帐篷。帐篷外徐青松正焦急等待,一见司马冲立刻笑道:“司马兄弟你回来了。白羊一族送来一样东西,说是给你的,我之前已经来过一趟,你没在。”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玉盒,递到了司马冲面前。
司马冲笑道:“有劳徐兄。”说着,接过玉盒就要进帐篷,哪知徐青松有急忙加了一句:“司马兄弟和白羊一族原来有交情?那敢情好!”
司马冲先是一愣,但是立刻明白了徐青松的意思。青山一族和白羊一族一比,就成了名不见经传的小族了,自然想要和白羊一族攀上关系。想清楚这一层,司马冲笑道:“哦,我也是在不久前闲逛的时候认识的一名青年人,并无深交。”
徐青松听到此处,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强打精神道:“哦!原来如此。我说呢。那……不打扰司马兄弟休息,我忙去了。”说完一拱手,朝远处急匆匆地去了。
啪。地一声。玉盒被一下捏碎。偌大的一个玉盒,里面只装了一封书信。司马冲也不进帐篷,直接摊开书信看了起来。来信人是未无伤,信中内容不多,司马冲看完之后手上火光一起,将书信烧成灰烬。口中喃喃道:“哦?有这事?原来如此……”
沉吟了一下,司马冲打出几道法诀,将帐篷的禁制和防护撤掉,然后身形一闪,出了营地。等雷鹏匆匆跑出来时,司马冲的人也已经不知去向,只是临走前的一句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按令行事!”
一个卖酒的竹棚靠着山壁搭了起来,竹棚三面通透,一个个大酒缸盖上盖子,就是酒桌,有的客人靠着酒缸站着喝酒,有的客人则从路边搬过来大石暂时当作凳子。每一个人都紧紧盯着脚步匆忙的伙计,时不时有人嚷一句:“喂!大爷的酒怎么还没好!再不来,我可自己揭缸了!”
司马冲此时就坐在竹棚之下的一张‘酒桌’旁,慢慢地喝着酒。约他的人还没来,不过他并不急。在这里,他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魔族,他们远比平时更加放得开,很多聊天的内容也让司马冲感兴趣。他觉得,或者自己以后几天应该在这里度过。
“累朋友等了这么久,实在抱歉得很。”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传入司马冲的耳朵里。一个黑衣人在司马冲对面坐下,将一把鲨鱼皮做鞘,黄金吞口的长剑放在了桌边。
司马冲盯着这把长剑,过了好一会才道:“我还以为是他亲自来。”
女子叹了口气道:“他走不开。”
司马冲站起了身:“我明天再来。”
女子一惊,立刻压低声音道:“他已经准备动手了。就在今晚。”
听到这一句,司马冲又坐了下来。给二人各倒了一碗酒,端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碗才继续道:“具体呢。有几人?什么时间?”
女子传音道:“子时之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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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冲点了点头道:“你可以走了。”
女子已经抓起了自己的长剑,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如果你失手被擒……”
司马冲一摆手道:“知道了。走吧。”
子时。竹棚依然热闹非凡。各个角落堆起了发光的各种宝石。司马冲提着一个小酒坛,慢悠悠地从竹棚里走了出来。他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关于被镇压的魔族并不只有雷鸢一族还存在,其他的一些魔族同样有幸存者。这些人比雷鸢一族幸运,他们没有奴印。
可惜魔渊城进入有限制,不然只要将这些失去传承的魔族聚集起来一拥而上,碑林那里人手再多也没用。司马冲正盘算着,一股微风刮过,远处的大道正中出现了一个人。这人满头白发,佝偻的身形,两条腿一长一短。他一出现,周围的景色立刻一变,林立帐篷消失了,笔直大道成了荒坡,周围尽是嶙峋的怪石和陡峭的山岩。
司马冲揉了揉眼道:“店家好糊涂,怎的把酒铺子开在荒山?”
远处老者似乎冷笑了一声,身形一个倒翻,化作了一只青羊,猛然朝司马冲疾奔而来,瞬间就到了他的身前,羊头一低,两只弯角撞进了司马冲的胸口。司马冲腮帮子一股,噗地一下吐出了无数秽物,人已经倒飞了出去。
青羊瞬间变回老者,他眉头紧皱,看着满身的秽物,不由得骂了一句:“这该死的酒鬼!”
“酒鬼是酒鬼,但未必就该死。”司马冲倒飞出去的身形一闪,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老者身前微笑道。“在下吃了一天的酒,阁下喝了大半夜的西北风,这些酒菜是在下特意留给阁下的,阁下千万莫要客气。”
“你!”老者大怒,两手一翻,两根镔铁柺被他抓在了手手,往前交叉一剪。两道白芒从镔铁柺上飞出,交叉朝司马冲袭了过去。
司马冲脸上表情不变,身子一倒,背脊已经贴在地面,接着右脚往上一蹬。两道无形的白芒没有将司马冲的脚给绞断,反而被司马冲一脚蹬飞了出去,化作了两道流星,划破天际消失不见。
司马冲露了这一手,老者立刻镇定了下来。他刚才只是一时怒火上涌,现在一思量,立刻发觉了不对。对方如此的清醒,怎么会被他低劣的障眼法迷惑?对方见到自己一点没有吃惊,难道知道自己要来?他是如何知道的?雷鸢一族的传承明明被镇压,他仅凭天魔体怎么会有这般的神通?
司马冲看着老者惊疑不定的脸色道:“看来你有很多疑问。正好,我也有事情想问,不如我们交换答案。恩。我提出的法子,自己是该由我先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老者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道:“哼。你是被流放的雷鸢一族。谁又杀你不得?”
司马冲摇头道:“不行,不行。你这个答案没有诚意。看来我们下面也不必再聊了。”说着,右手抓起了腰上骨刀的刀柄。
老者目中寒光一闪,口中道:“雷鸢一族的魔源含有雷之属性。我正好想炼一件雷电属性的魔兵。这个答案怎么样?”
司马冲笑了笑,点头道:“恩。这个答案很好。很诚心。接下来,你可以问我了。”
老者露出了沉吟之色,他想问的问题实在不少。但是……“你只练了天魔体?据我所知,天魔体不可能发挥魔躯全部威力。但是你现在的实力远远比之前一对九展现出来的更强。”
司马冲笑道:“原来你在那时候就盯上我了。本来嘛,这隐秘的问题我是不愿意回答的。不过为了表示诚意,我还是决定告诉你。魔功我确实只修炼过天魔体。”
“哦?那你可以死了。剩下的问题,我自己搜魂就好。”老者一声冷笑,一个小小的黑色方格被他从体内逼出,瞬间就涨大成十几丈,将司马冲困在了当中。一只只青羊从四面八方扑出,朝司马冲袭了过去。这些青羊是魔气所化,杀之不尽,是白羊一族的杀着之一。
就算有传承,也不是每一个魔族都能传承功法,因为修炼资源会优先提供给资质好的子弟。老者年轻时资质只是中等偏上,曾经一度修炼天魔体,并以天魔体打败了族内的好手。所以对天魔体的熟悉程度,他比司马冲要深得多,熟知天魔体所有的招数和弱点。
青羊的攻击力并不强,只有那一对弯角稍微有些杀伤力。但是,司马冲不管打出什么法术,都会被这些青羊所化去,有一部分的法术攻击还被转化成大方块的魔力,催生出更多青羊。这一招数除了以雷霆之势破阵外,别无他法,越消耗只会越不利。
老者紧盯着司马冲。他相信司马冲迟早能看出这法术的弱点,但是每迟一分,他的胜算就更大一分。只要再消磨个一时半刻,甚至他都不必出手,司马冲就会魔力枯竭,任人宰割。
司马冲的手又摸向了腰上的骨刀,他刚才是做个样子,现在是真的打算动用了。虽然未无伤说过老者是一个人,谁知道未无伤会不会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这般想,司马冲的左手也握上的刀鞘,呛!龙牙出鞘。
出鞘的烈焰龙牙立刻发出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暴虐气息,将扑上来的几头青羊都冲散成了魔气。外面的老者眼角一跳,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久经战阵的他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立刻舍弃了司马冲,身形一闪朝后飞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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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冲一声轻叹。他本来想抽魂炼魄。但是死在烈焰龙牙之下的人,又哪里还有什么魂魄可抽?老者听到司马冲的叹息,心中更沉,脚下速度更加了几分,远处亮着星星点点光芒的营帐已经可以看到,只要奔入营帐之地,里面有几名他相熟的魔族,到时候自然可以反击了。
刷!一道白中带着几缕红丝的刀光从他眼前一闪而过。平平切入了远处的山峰之中。老者突然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凉意从腰部传上了心头。然后他的速度不由自主地突然慢了下来。接着,他看到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自己的双腿丢下了他的上半身,直直奔入了营地。
司马冲走到了老者的尸体前,尸体旁边还散落了一地的东西。刚才的刀光很不巧劈开了他身上的皮口袋。皮口袋就是魔族的储物袋,里面东西自然掉落了出来,一些器物同样被刀光斩开,已经报废。司马冲手一招,将还可用的东西收了起来,人缓缓没入了黑暗之中。
司马冲走后不久,营地之中是一阵喧哗,接着就有几十条人影奔了出来,他们循着地上的血迹一路找了过来。不多时,他们就找到了老者的上半身。此时老者的身体还是热的,只是两眼无神,表情僵硬,已经死得很彻底了。
第二日,司马冲又来到了竹棚小酒馆。小酒馆依然热闹,也依然人声鼎沸。但是司马冲听不到他感兴趣的内容。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夜里白羊一族死去一名高手的事。司马冲无法,只好离开了酒馆,按照众人表现出来的热忱,这件事情至少还要谈论好几天。
青山一族的营地。徐青松有些拘谨地陪坐在一名青年身旁道:“真不好意思。这个,司马兄弟一大早就出去了。未少爷不如先回去,只要司马兄弟一回来,我立刻通知您。”
未无伤笑了笑道:“没关系。既然来了。多等一阵也无妨。倒是司马兄不是你们族内的食客,这倒让我有些意外。”
徐青松立刻就把司马冲的来历,和请他出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反正未家想要调查也不是什么难事,还是卖一个人情的好。此时他心里也对司马冲起了几分疑惑,此人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劳动未家的少爷亲自来见他?他不禁有些后悔没有下血本拉拢司马冲。
徐大坚这时候急匆匆地从帐外走了进来道:“管事,司马大哥回来,刚刚入了自己的营帐,要不要通知他过来一下?”
徐青松点点了头道:“好,你……”他的话未说完,未无伤已经站了起来道:“不需如此,我亲自过去。”
徐青松立刻站起来道:“哦!既然如此,就由在下带路吧。”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人快走几步,在前面引起了路来。
司马冲才走入帐篷,防护阵都还没激发,就有一道传音符飞了进来。徐青松的话语从中传出:“司马兄弟,我现在正领着未家的少爷来见你。他已经等了你好一阵了。”司马冲皱了皱眉,这么急?当即不动声色地坐下,静等二人到来。
徐青松给司马冲发传音符的意思本来是想让司马冲至少在帐篷外面迎接未家少爷,哪知道他领着未无伤来到时,司马冲的帐篷口开着,人却没有出来。他心中不禁一愣,这个司马冲是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故意托大?这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
未无伤却没在意,他一看到这帐篷,立刻感觉到了司马冲若有若无的气息,当即转过脸对徐青松道:“哦。徐管事,接下来我自己过去就好。你自便吧。”说着,大踏步走了过去。一走进帐篷,帐篷的帘子立刻被放了下来,未无伤的随从只有一人跟了进去,其他几人就这么地站在帐门两侧,当起了守卫。
“坐。”未无伤走进来,司马冲并没有起身,只是随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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