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幽暗的森林中,森林深处,别有洞天。
池水旁,有棵巨大的树,树旁,座落着一个简易的木屋。
木屋边,一男子站立,他的面前是一位少女。
少女五官端正,面容清秀,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可称的上是亭亭玉立。
少女反手握剑,剑身三分没入土地,握住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不断有鲜血顺着剑身流淌下来,浸入大地。
此时她半跪之姿,喘着粗气,看样子已是筋疲力尽,全身都几乎靠着剑来支撑,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身上衣服破烂不堪,道道血痕遍布全身,鲜血夹杂着汗水,渗透衣服。
就连那美丽的脸庞也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不断从中滴落着鲜血。
远远望去,裹着破布的血人微微耸动,甚是可怕。
微风拂过,缓缓抚摸少女脸庞,似是可怜少女遭遇。
可就连微风那无比轻柔的触碰,也让少女疼痛不已。
风吹过,碎衣随风轻舞,身上,脸上,又泛起阵阵异样的疼痛。
可少女却面无表情,她早已麻木。感受着那痛彻心扉的疼,她无动于衷。
心在哭吗?我却无法与它共情,它已被枷锁禁锢,我找不到钥匙。
或许,这把锁根本就没有钥匙。
我尝试去敲击,尝试去将锁砸碎,却徒劳无功,锁坚硬无比。
我不停的寻找,寻找着某样可以帮助我的东西,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不明白。
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晃,可周围空荡荡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的拳头棉花花的,无力的坠在锁上。
男子微不可查的点头道:“力量,速度,反应,都很不错,剑法已登堂入室,非常好,对了,把药抹好,不然你的脸,可是会留下疤痕的。”
男子说完,便身形一闪,消失在森林深处。
少女恍若未闻,什么话都没说,依然半跪着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
少女名叫苏颖,原本记忆中的童年生活很美好,从小和父亲与半影一起生活。
父亲从没告诉过苏颖他的名字,只说是她的父亲。
而半影是一只大黄狗,从小伴随着苏颖长大,在苏颖模糊的记忆中,小时候的半影小小的,煞是可爱。
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却也不怎么寂寞。
苏颖时常想着,森林外面是什么。
父亲每消失一段时间,回来后就会带着各种各样的食物,玩具。
也许森林外面堆满了好吃的,好玩的,父亲每次都吃饱了,玩够了,才给苏颖带回来一点点。
她很想出去看看,可父亲严令禁止她出去,就连离木屋跑的太远也不行。
父亲说,外面妖兽横行,很危险。
苏颖生活的区域虽然很小,每天倒也过的无忧无虑,可从六岁开始,无忧无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苏颖被父亲要求,开始剑法,身法,力量,反应速度等各种地狱般的训练。
苏颖无比震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完全变了一个人,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痛苦的折磨。
她哭喊着,可父亲的眼神却越发寒冷,她的身上不断出现血痕。
当第一次感受到刺骨的疼痛时,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钻心的疼痛就让她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身上一丝伤痕没有,只有衣服上的裂口与血迹告诉苏颖,这不是梦。
她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啊,可现实是残酷的。
第二天,她被迫进行魔鬼训练,她无法忍受那伤及灵魂的痛。
苏颖从一个城堡里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变成了一个监牢里伤痕累累的囚犯。
春去秋来,时光流逝,如此春秋,已是十二年过去了。
苏颖沉重的喘气声逐渐平复,力气恢复了些许,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牵动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对现在的苏颖来说,疼痛,就像呼吸一样,再正常不过了。
“也许我是他仇人的孩子吧。”苏颖想道。
苏颖走向木屋,步伐缓慢,每一步似乎都重若千斤。
到了木屋门口,早已等不及的半影跑了出来,来到苏颖身边,绕着苏颖的腿转圈。
苏颖慢慢蹲下,摸了摸半影的头,当年的小黄狗也已经长成大黄狗了。
半影伸出舌头,舔了舔苏颖手臂上的伤痕,神情似乎有些哀伤。
“没事没事,不要紧,不疼的。”苏颖轻声说道。
半影,伴颖,可能只有和半影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让我心中的锁颤动吧。
毕竟,它是我唯一的伙伴。
苏颖进入木屋,脱下衣服,简单清洗下伤口,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抹在伤口上。
伤口上传来一种奇妙的感觉,清凉中伴随着些许痛痒。
将所有伤口清理干净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席地而坐。
夜深,月光从窗口照射进屋内,苏颖望向夜空。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亮,高高的挂在夜空,身边陪伴着一群小星星。
苏颖总觉得,太阳和月亮应该是一对,可它们总互相躲着,似乎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对方,也不知它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之太阳出现,它的身边就会围绕着云朵,月亮出现,它的身边就会伴随着星星。
它们更像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总想着对方会先道歉,一直赌气下去,到了最后,分道扬镳,再也没可能在一起。
有时会万里无云,那是太阳在想念月亮吗?有时会无星黑夜,那是月亮在思念太阳吗?
它们不再相见,却彼此想念,难道它们心中,依然留有对方的一道身影吗?
不不不,它们只是,玩累了。
……
张开~
张开~~
张开!别加戏演池边树了!
“我这是在哪?”
张开昏昏沉沉,不断有人在呼喊着他的名字。
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在张开脑海中回荡,并且伴随着回音。
“张开,你要去哪啊~”
“啊……我,我要去星落城。”
“张开,你从哪来啊~”
“啊……我,我从繁星城来的。”
“你是哪片大陆的?”
“凯尔威斯大陆。”
“你是哪个国的?”
“威利王国。”
“你是哪个省的?”
“是……额啊……是……啊!!!”
张开头痛欲裂,这个问题不断的在他脑海中回荡。
你是哪个省的~你是哪个省的~你是哪个省的~你是哪个省的……
“啊!!!”
……
张开张开双眼,嘴唇颤抖着,缓缓说出六个字:
“我是妈妈生的……”
……
周象吐出一口鲜血,感受到异常的能量波动,回头一看,苍白的脸庞露出绝望。
走火入魔!
……
不多时,刚刚还不断有巨响的地方,重新归于平静,只是不时有撕咬咀嚼的声音,让人有些发毛。
数十只蚂蚁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中,搬动着两个瓶子,上面还有几个小字。
外用,禁忌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