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象一听暮瞳点了四碗，觉得有些不妥，碰了碰暮瞳说道：“暮瞳，我吃一碗就行，两碗有些多了。”
暮瞳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啊？你要吃两碗吗？那要不再点一碗？”
周象：……
周象反应过来，一阵无语，扶了扶额，半分震惊半分感概的说道:“你是猪吗？”
暮瞳听到周象的“赞美”，知道他误会了，反而嘿嘿一笑，拍着肚皮说道：“嘿嘿，你不用担心，那三碗都是我的，我的饭量你还不知道吗？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的肚里能塞船～嘿嘿嘿。”
周象捂脸，羞于见人。
四人等面的功夫，有些无聊，于是便闲聊起来。
“两位小友可知，上个月南方各城遭遇前所未有的大灾，滔天洪水肆虐，民房良田，冲垮了何止百里啊！
练武之人，武功高强者，一掌可碎巨石，在普通人眼中已是神仙之能。可与天地比起来，犹如繁星比皓月，此次大灾，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死去，多少人流离失所啊，唉。”白发老者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天地间，芸芸众生，皆为蝼蚁。我等生于天地，死于天地，如同牢笼般，世世代代不得脱身。牢笼轻颤，笼中蝼蚁便不得安宁。也不知，牢笼外，是怎样的光景。”光头壮汉说道。
白发老者轻斥道：“哼，也许牢笼之外，是更大的牢笼！身在笼中，虽天灾人害不断，却也是利弊皆有，我不知这世界多大，能容的下多少人类，至少食物不允许人类无穷无尽的增长。
有限的食物与各种各样的资源导致人与人之间的掠夺与战争，天灾，可能就是上天强行减少人类数量的一种手段。
你我都是普通人，行医治病以谋生计，钱都没赚多少，你连老婆都没讨，就想世界之外那虚无缥缈之事，未免有些无病呻吟了。”
光头壮汉没有继续跟白发老者争执，转头看向周象暮瞳，说道：“二位小友，你们想知道世界的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吗？”
周象与暮瞳对视了一眼，还是周象摇摇头，率先说道：“不想，就算想，又能如何？我又不能飞，况且不知天高，不知地厚，就算能飞，说不定还没等飞到天外，我就已经老死了。”
光头壮汉追问道：“那如果你真能飞出去，你想出去吗？”
周象沉默少许，悠悠说道：“还是不想，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人类在这个世界生存了几千年，不断探索，一代一代古人的智慧结晶，生存经验流传下来，至少我对这个世界比未知的天外熟悉多了。
就像这位老者说的，也许天外，是更大的牢笼！”
光头壮汉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人类已经在这个世界生存了几千年了，才更应该去看看神秘未知的天外世界啊！
要是我能知道天外是什么样子的话，就算看一眼，死也值了。”
白发老者见光头壮汉还想再多说些什么，赶忙制止说道：“好了好了，咱们与这二位小友才刚刚认识，你不要吓到他们了。”
“不妨事不妨事。”周象摆摆手说道。
“刚刚听前辈所说话语，二位还是个神医？”暮瞳忽然插嘴说道。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哪是什么神医啊，这位小友可太看得起老夫了，医道之深，我活了这么些年，也只是略懂些皮毛罢了，神医二字可是万不敢当的。”
光头壮汉也跟着说道：“我也只是刚刚跟着师傅学医不久，离‘行医’二字还差的远呢。我跟随师傅学医数年，深感此道之难，平时在师傅身边也是打打下手，记录一些草药之类。
诊治一些常见小病倒还游刃有余，遇到难一些的病，就捉襟见肘了，还是挣扎在学医的路上啊。”
“两位前辈实在是太谦虚了，医者，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老者如今年岁，怕是不知道有多少浮屠了，我等可是敬佩至极啊。”暮瞳说道。
光头壮汉眼神一亮，说道：“哦？那二位不如也跟着我师傅学医如何？”
“这……”
周象暮瞳愣住，尴尬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白发老者出来打圆场，说道：“行了行了，你就不要欺负两位小友，拉他们下水了，我昨日让你背的那些草药，记住没有？”
光头壮汉瞬间从原本的神采奕奕，变为如今的蔫了吧唧，如同一朵好久没有浇水的鲜花，几近枯萎。
“师傅，那么多的草药，怎么可能背的下来嘛，徒儿资质愚钝，记不住。”
光头壮汉看起来威风凛凛，不怒自威，可跟白发老者说起话来，却如同鸭子见了猫一般，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唯恐说错些什么引得对方不快。
白发老者叹了口气，明显不是第一次听到光头壮汉这么说了，摇摇头，无奈说道：“说什么资质愚钝，还不是没有上心，贪图口舌之快，尽想着哪些草药能做成美食，却不多想想哪些草药可以救人。”
光头壮汉一脸乖巧，认真的听着白发老者的训话，不时点点头，满脸认同。
白发老者说累了，歇口气的时候，光头壮汉说道：“师傅，咱俩吃完面也要归家收拾收拾盘缠，以免慌乱，明日还要随启程去往南方各城。
“咦？南方不是刚刚遭遇大灾吗？这是为何？”暮瞳疑惑问道。
“师傅说了，洪水过后，必是疫病流行，便想前往南方各城救治百姓，我也会跟随师傅一同前往。”光头壮汉解释道。
“原来如此，前辈为天下百姓着想，真是大善之人啊！”周象和暮瞳一脸敬佩。
“不敢当不敢当，我年岁已大，时日无多，便想着多尽一些绵薄之力，我也望这天下，灾祸越少，便越好，毕竟，倒时受苦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啊。”白发老者感概道。
“前辈高义！我等敬佩！”周象暮瞳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