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完陆喜儿之后,陆沉进了下陆喜儿的房间,顺手把藏在她床上的夜明珠拿走,继续上楼睡觉,补充精神。
楼下,陆喜儿忍着酸痛开始收拾凌乱的家。
经过陆沉一晚的折腾,家里一片狼藉,弄好都不知道要多久。
越弄着,陆喜儿的疑问越浓。
家里一点也不像进贼的样子。
直觉告诉她,小哥肯定是知道什么。
她禁不住想上楼问问,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算了,还是认认真真收拾屋子吧。
只要家人平安,其他的不该问的还是别问了,有些事也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
想通了后的陆喜儿,认真打扫屋子。
现在她能做的事不多,可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做好。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陆沉精神饱满地下了阁楼。
一下楼之后,发现家里已焕然一新,之前打斗的痕迹都被抹去了,就连后院的柿子树残枝都被劈好,整齐码放在院子的一角。
“小哥,吃饭了。”陆喜儿把碗放在池子里清了一遍,拿着筷子走到了桌边,朝着陆沉喊道。
桌子上放着刚做好的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每道菜上面都冒着白色的热气。
“后院的柿子树被贼人弄断了,散在院子里的残枝我都捡了捡,后面当柴烧也是好的,能省一点柴薪钱。马上要入冬了,西皋城里的柴可不便宜。”陆喜儿絮絮叨叨聊着家常。
陆沉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上嘴唇道:“我们家不缺钱财,你放心用。”
陆喜儿盛饭的手顿了一下,情绪露出一丝低落,不过稍纵即逝,她把饭送到陆沉面前,笑道:“小哥,吃饭吧。”
兄妹两人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没有外界打扰。
在接下来的数十天时间,陆沉每天都是练拳、喝药、吃肉、睡觉,把一双拳头磨砺得更加坚韧;陆喜儿则照料着陆沉,时不时会接一些浆洗、缝补的活计,日子平静而安逸。
“小哥,家里没有盐了,你去盐行买点盐。”
陆沉在后院应了声,收起拳,换了一身衣服,抓了点碎银出了门。
这段时间一直宅在后院里面练拳都没有怎么出过门,正好出去走走,散散心,也算是劳逸结合。
出了家门,陆沉习惯性的就走到了天罡拳院的门口。
‘来都来的,就进去看看吧。’
再进入拳院,之前那种人声鼎沸的场景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稀稀拉拉的呼喝。
‘人少了好多啊。’
陆沉心中暗自摇头,走到后院,发现熟悉的几个人都不在,只有一些陌生的师弟在埋头苦练,一问才知道大家都被苗师派去增加城防了。
苗师也在外面,听说最近天一阁的试探比较多,战事随时可能一触即发,两方都在酝酿着,入冬之前天一阁起事的可能性极高。
城里人人都有一种紧迫感。
在拳院转了两圈后,陆沉意兴阑珊地走了出去。
他安步当车,去了西皋城的左市,这里以往商贾遍地,卖的都是百姓的日常用品,此时商贩们也零零散散,不足以往的三分之一。
在这里挑选货物的瘦骨嶙峋的老人居多,鲜有年轻人,陆沉猜测大部分年轻人应该是被抓去做徭役了。
这是这个时代的特色,规避不了。
陆沉在市场里面随便逛了逛,商贾们见他身材高大,穿着打扮也都露着贵气,不敢怠慢,一个个都很热情。
随手挑了一些小玩意后,陆沉在一个地摊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书商,卖的都是一些旧书。
“这些都是家中藏得书,你若有意就挑几本,便宜的很,十两银子一斤,如用米粮则可以二十斤换书一斤。”
最近西皋城里物价涨得厉害,银子变得有点不值钱了,可即便如此,愿卖书的也很少见。
此方世界的知识还是很宝贵的,哪怕是几十言的书信,各家都是敝帚自珍,所以像这种论斤卖书简直少见又少见。
卖书的摊主看样子是个读书人,衣服上不少补丁,看其坐姿举止,家族曾经应该辉煌过。
陆沉认真挑起书来。
摊主觉得生意有点希望,眼巴巴望着陆沉,大概又觉得卖书是一件羞耻之事,每次陆沉抬头的时候,他又会正襟危坐,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走到这个份上,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以往太平的时候,还能当个教书先生混个温饱,养活家小,可逢乱世,谁还有闲心来读书?
迫不得已,他只得把祖上的旧书拿来卖,换点吃食。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避不开陆沉的感知,他只觉得好笑又可悲。
“这几本书怎么卖?”陆沉挑了七八本书问道。
摊主伸长脖子看了下,有几本是佚名作者的游记、还有一些是故事奇闻,在他看来都是些无用之书。
他咽了咽吐沫尝试道:“这书有一斤不止了,快二斤了,需银二十两。”
陆沉没有讨价还价,扔了二十两银子给了摊主,头也不回地拿着书走了。
他知道这书肯定不到两斤,但区区二十两于他而言,不过只是零花钱而已,不值一提,多的钱就当是打赏了。
上一世他看网络小说的时候,就经常打赏作者,习惯了。
即便如此,在陆沉眼里不值一提的银两却让摊主差点都要喜极而泣。
有了这些钱,他一家老小可以有一阵吃食,不必饿着肚子了。
望着手中的银两,摊主鼓起了勇气,喊道:“卖书咧,卖书咧,十两银子一斤,随便挑随便选。”
喊着喊着,他的眼角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
手里抱着书,陆沉买了一些盐,又去了酒馆坐了坐。
酒馆里面也没几个人,以前唱曲的父女也没唱了,喝的酒都淡得跟白水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绝对是在酿的酒里掺了大量的水才会这样。
这酒喝得没什么意思,陆沉随手丢了一些铜板就走了出去,往家的方向走。
走着路上,陆沉发现身后有了一个小尾巴。
他眉头皱了皱,主动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
站着等了一会儿,陆沉回头道:“阁下哪一位,不知道找我有何指教?”
来者笑道:“这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施奇?”这声音很熟悉,陆沉一听就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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