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蓝轻轻地把车帘放下,好似把自己的心也一起遮掩起来了。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暗自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却发现除了刻在心里的字,她的温度已经不在了。
柳雅在锦蓝手心里写的是:自保、打听、等我。
锦蓝知道柳雅对自己是寄予厚望的,对于这份信任,锦蓝绝不想辜负。
正在愣楞的出神,一双大手自肩头揽过来,将锦蓝的身子扳了过去。
锦蓝刚刚心思飘忽,此时被这双手一揽,吓了一跳。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前窜了一下。
但那人的手下很有力,猛地扣住锦蓝的肩胛骨,将他拉了回来。
锦蓝的身子僵住了,他知道再稍微用力也能挣脱。而且他还有蛊王可以自保,最不济还能自杀。
可是他又轻轻捏了捏手心,想着柳雅写给他的字,身子放软了下来。也慢慢地随着那双手,把身子转了过去。
面前的男人并不英俊,但是浑身充满男人特有的沉稳和刚性。
面对面又在马车这样狭小的空间,锦蓝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热灼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
“多大了?”男子的嗓音并不清朗,很沉也带着点哑音。但是也能够听出几分温柔来。
听得锦蓝身子微微一颤,抿了抿唇,答道:“十七,快十八了。”
“哪儿的人?”
“天山。”
“呵呵”男人笑了,问道:“天山那么远,为何要飘洋过海来到南源国?”
“……”锦蓝的身子再次僵住了。他从不说谎,对方的问题也不刁钻。
可是却因为这简单的一问一答,让锦蓝顿时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马车里安静一片,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一个浑厚、一个急促。
但静默良久,锦蓝发现对方的情绪并没有多少的变化,甚至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没有变过。不是生气也不是迫切,就是那么一双深沉而不表露情绪的瞳眸,静静的看着自己而已。
锦蓝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也平静下来。他知道对方极其的老练,他不能有片刻的失神和马虎,必须要仔细的应对。
男人见锦蓝平复了心情,显得又平静下去,才再次开口说道:“你不是傻子。”
完了!锦蓝开始无所适从。
他竟然忘了自己要扮演傻子,傻子哪有这么沉稳的?
“不必紧张,我只是……”男人说到这里,话顿住了,又开始静静的看着锦蓝。
锦蓝此时不知道是应该回答,还是继续装傻。不过他很清楚,不管他表现如何,对方的态度都不会改变。
锦蓝感觉到自己此时就像是他掌心里的一个小小玩物,不管你是撒娇还是装傻,又或者是哭闹,总之掌控权都在他。
索性,锦蓝不再费心思去应对,只是让自己的心神平静安稳下来。
既然今天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那么一切的变故他都将要接受。只为了……能够帮到柳雅。
“很好,我喜欢你这样平静的眼眸。”男人慢条斯理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好像是用尽心思。然后他又说道:“记着,我喜欢。”
锦蓝抬起温和的眸子与男子对视过去,这也是他第一次正式的表露自己的情绪。他要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坚决。
男人的眼眸果然深沉,黑得像是无月无星的夜空,悠远浩瀚,不着边际。
“很好,不枉我这样喜欢你。”男人再次毫不吝啬的赞扬,也毫不避讳的表达着。
锦蓝动了动唇,才发现有些口干。他轻轻的咽下一点点口水,然后才开口道:“可我只喜欢她。”
“我看得出来。”男子说着,抬起一只手慢慢前移,然后把手放在了锦蓝的胸口,平和的说道:“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吧。”
锦蓝点头,并不否认。
他今天叫了一声“娘子”,还与她手拉着手,那真是此生无憾了。
想到这里,一抹欣慰、几许欢喜,统统的爬上了锦蓝的心头,让他平静温和的目光里也夹杂了不一样的情愫,一张原本就漂亮的脸变得更为明**人。
马车里灯光少暗,可是锦蓝眼中闪过的一抹情怀让整个车厢都燃亮了。
男人看着锦蓝的模样心头微微一涩,移到他胸前的手突然一收,再猛地一掌。
“噗”锦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震伤了心脉,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半边胸襟。
可男人的手并没有收回,反而掌心再发力,又补了一掌。
锦蓝只觉得胸口剧痛无比,眼前蒙上一抹黑纱,随即就头一沉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昏迷之前,锦蓝的眼前闪过了柳雅焦急的脸庞。
“锦蓝!”柳雅猛地叫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趴在桌上睡着了。
沧千澈的手臂将柳雅的肩膀环住,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心疼的道:“雅儿,做噩梦了?”
“不是做噩梦。”柳雅摇了摇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没有一丝的梦,我就是打个盹儿,突然就觉得心口疼。还听到锦蓝在叫我。”
“心口疼?”沧千澈慌了一下,道:“会不会是这些天赶路太辛苦?又或是水土不服?”
“没事。”柳雅摇摇头,让脑中昏昏的感觉梢减,然后问道:“什么时辰了?”
“寅时,天刚亮而已。”沧千澈轻轻帮柳雅捏了捏颈椎,说道:“时候还早,你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柳雅整夜未睡,等着赫连天祁利用关系去联系宁都里面的人,看看能不能多找到一点关于二皇子麦柯卓的消息。
可是一直等了整晚,一无所获,她又怎么能睡得下?
柳雅再次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串碧玉珠子,一颗颗用手捻动,听着玉珠之间相撞的清脆声音,不但没有一丝的安宁反而更加重了心思。
“澈,你说这玉珠为什么是二十七颗?”柳雅举起碧玉珠子看了看,道:“麦柯卓信佛吗?他不会对锦蓝怎么样吧?”
沧千澈知道,柳雅不是在问珠子的数目有何意义,她真正想确定的是信佛之人会不会心怀善念?她真的是太担心锦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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