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坡并不高,上面稀稀落落的有几棵树。此处也并不空旷,周围还有几座山,否则这样的一个地方避雨就会被雷公当成靶子了。
山坡避风的一边和前面不远处的山形成了一个夹角,所有人到那边去,虽然不能够挡雨,但是风明显是感觉小了许多。
阿宁也把马靠近了柳雅这边,尽量让柳雅少淋些雨。
刚才雨来得太急,蓑衣都没来得及穿,柳雅现在看看身上湿透了的衣服,在考虑着还要不要把蓑衣穿上。
最后,柳雅只是取下个斗笠戴上,然后把衣摆拧了拧。
“主子,再往山脚下走走吧。那边雨也能够小一点。”阿宁在这里朝山脚下望去,觉得山脚下比这里情况更好些。
柳雅却摇头道:“不行。这么大的雨,恐怕山上会有松动的石块或是泥土。万一掉落下来就更容易受伤了。这里淋一会儿,等冯二哥他们回来,问问前面的情况就上路。”
古尚卿也赶了上来,说是留下十个士兵等候在路边,以免冯仲景回来之后找不到他们。
这样大的雨天,路上的痕迹很快就会被掩盖,前后左右的视线也非常有限,所以确实需要有人留守。
就这样淋了一会儿,柳雅却还是没有看到或是听到冯仲景回来。
柳雅就道:“大哥,情况不对劲儿。从下雨到现在也有了一会儿时候了,冯二哥就算是去探路,应该也不会走的太远吧。怎么还不回来?”
古尚卿也是翘首望去,只是雨水拍打在脸上,使人睁不开眼睛。前方更是一片雨雾遮盖,什么都看不清楚。
“要不然,再派人过去问问。”古尚卿说完,就吩咐另外几个人去路边看看,是不是之前留下的那十个人玩忽职守,跑到一旁躲雨去了。
柳雅觉得留下的人也不会那么不靠谱,就道:“让方磊过去看看吧。或许还有别的情况。”
方磊领命,带着他手下的人去查看了。
这次没有等很久,方磊就带人回来说,守在路边的人还在,都没有发现冯仲景回来。
别说是冯仲景,就连跟着他去的那二百人也都没有一个回来。按理说,就算是出事的话,也该有人回来报信吧。
“情况不对。大哥,我们得找过去看看。”柳雅已经预感到什么。立刻下令,所有人一起原路返回,并且仔细留意冯仲景可能留下的踪迹。
雨势不减,反而还有增大的趋势。可柳雅不容多等,就和古尚卿带着人马往回走。
来到路边,那十个人果然还在,已经连人带马都淋的哆嗦起来。
柳雅道:“继续向前,沿着冯大人的路找,不要走散。”
可是有走了近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冯仲景和那二百人的踪迹。
难道是走错路了?柳雅拉住马,在暴雨中左右看着,希望找到一丝线索。
可是雨水把一切痕迹都冲刷掉了。除了远处的高山还朦胧可见,就连脚下的路都被雨水冲的看不清楚了。
柳雅甚至不能够判断,如果偏移了目前的路径,下一刻会遇到什么意外的情况。
“不行,要分开找。如果在天黑前不能找到他们,他们就太危险了。”柳雅对古尚卿说道:“大哥,你、我、阿宁、方磊我们各带人去找,余下的人原地待命。天黑之前无论能不能找到,大家都回来碰个头,再商议后面的对策。”
“不行。雅儿你不能独自带人离开。起码你要带着阿宁和方磊。”古尚卿也知道冯仲景并不是普通的小兵,也不可能完全弃之不顾。
可就算是要分头行事,古尚卿也不赞成柳雅自己走。
柳雅摇头道:“除了咱们几个,还有谁能够准确分辨形势,做出相应的判断呢?如果没有好的人带领,去再多的人找寻都没有用。分开四路,可以扩大搜索范围,并相应减少每一队负责的面积,还可以相互呼应照顾,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见古尚卿还有意要拒绝,柳雅道:“大哥,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就如同我们相信你们一样。我们每人带十个人,快去快回吧。”
古尚卿看着雨幕后面柳雅那双坚定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
柳雅的话确实很有说服力。而且古尚卿相信,她的能力可能是这些人当中最好的。
“雅儿,你要小心。”古尚卿只能这样说,然后亲自给柳雅挑选了十个人。这是十个都是古家军的近侍,平时在古家做护卫队时候表现就很突出,古尚卿更相信他们。
阿宁知道古尚卿都不能说服柳雅,她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道:“主子,我可以听从你的安排,但是不能远离你。”
柳雅道:“好。不过要以扇形分布,呈放射状去找。我可以在中间,你和我哥在我的左右。”
阿宁也没有别的办法,与其在这里争执,还不如尽快的去找。但愿他们有一方能够尽快找到冯仲景他们的下落。
都安排好了,留下的士兵原地待命。
不过柳雅比较细心,连通报消息的勤务兵都选好了。一旦有一方发出信号,或是冯仲景他们从其他的路上回来了,就由这几个勤务兵负责分别给他们几个送信。
古尚卿也没有其他可交代的了,现在所有有能力的人都做了安排,只求冯仲景没事只是去了什么地方躲雨,或是和他们走岔了路。
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冯仲景不是不靠谱的人,何况他还带着二百多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都没了踪影。
柳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斗笠又紧了紧,带着她的人先出发了。
这样的暴雨,蓑衣、斗笠的作用都不大,视线也几乎只有几步开外。就连呼吸都不能用鼻子了,否则就会呛水。只能微微张开口,任凭雨水落在嘴里,呛进喉咙。
很快,分开的四支小队就全部消失在雨里,地上的痕迹也很快被雨水冲刷掉了。
柳雅是朝着前方两座山的夹角方向走去的。她的直觉就感觉那边必然会有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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