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来到书房这边的时候,潘先生已经走了。门开着,从门口就可以看到屋里摆着一大一小两张书桌。
大书桌是给潘先生准备的,桌面上除了摆放着文房四宝之外,还有一把戒尺。
而秀绣正坐在对面的小书桌后面,拿着笔认真的写着什么。
可是柳雅隔着门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屋里有小树儿的影子。
柳雅不禁皱眉,难道说今天她来的不巧,小树儿正好不在?那他又去哪儿了?
正在想着,柳雅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一回头,就看到小树儿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有两碟蜜饯和两碟点心。还有一壶闻起来很香的茶。
小树儿看到柳雅也是一愣,继而笑着道:“二姐,你来啦?”
“我来没来你不是都知道吗?这是不是因为我来才准备的茶水点心?”柳雅笑着迎过去,不等小树儿回答就已经拿了一块糕点吃了。
小树儿聪明,也从柳雅的眼神里能够看出些什么。脸上一红,连忙点头道:“是啊,这是给二姐准备的。”
“小树儿,你最近学问见长啊。不但知书达理,还能掐会算?”柳雅把那块点心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看,又道:“我这一时兴起往这边走走看看,你就知道我要来了,真是神了。要不你再给二姐算算,看看我来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
小树儿被柳雅打趣,脸上更红了。闷了一会儿没吭声,然后才道:“二姐,这点心是……其实是我给秀绣拿的。”
“嗯,早说不就结了。”柳雅把点心放在嘴里,道:“秀绣读书累了,你给她准备些点心茶水实在没有什么。可你遮遮掩掩的还说谎,二姐可就不依了。”
“二姐,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来了,就一起吃,不是正好也算是给你准备的嘛。”小树儿原本那么机灵聪明的一个人,现在竟然也有些笨拙的样子了。
柳雅见小树儿这样实在觉得好笑,正想要再逗逗他。可是身后就传来了秀绣的声音:“主子,怎么不进来坐?”
当着秀绣的面,柳雅也不好说什么了。本来她就觉得恋爱自由,也没存着什么不该早恋的心思,要是这两人真的有发展,慢慢培养感情,这也算是两小无猜了。
柳雅朝小树儿挤挤眼睛,就转身进了屋。径直来到秀绣的桌前,才看到她刚才是在写一首诗。
诗不是太精致,只能算是合辙押韵而已。但是字写得很不错,有女孩子特有的灵秀在里面。
柳雅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也没有给秀绣指点的意思。毕竟她的老师是潘先生,柳雅现在出声指点就有点越权了。
秀绣似乎并没有听懂刚才柳雅和小树儿在门外说的话,又或是她刚才确实很认真,所以根本就没有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所以并没有多么尴尬。
将柳雅让进来,秀绣就又坐回桌边,翻开旁边的一本书看了起来,时不时的还做几项笔记。
柳雅点点头,觉得秀绣这个认真的态度还是挺值得表扬的,就说了一句:“挺好,写的好不错。潘先生也说你进步了很多。”
秀绣一笑,说了声:“多谢主子夸奖。”就低头继续写了。
柳雅赞完了秀绣,才转头向小树儿问道:“二姐有话和你说,是在这儿说,还是出去?”
小树儿的脸一红,连连摆手道:“别在这儿说,耽误了秀绣姑娘读书。潘先生布置的课业挺多的。二姐,我们出去说吧。”
柳雅一笑,又别有深意的朝林秀绣那边看了一眼,这才先一步出去了。
小树儿把差点放在秀绣的桌边,本来还想嘱咐两句,可是看看柳雅的背影,什么都没说就赶紧跟着出去了。
来到花园,姐弟两个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柳雅看着小树儿那略显局促的模样,“扑哧”一声就笑了。
“二姐,你笑什么。”小树儿搔搔后脑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柳雅就道:“你心里没鬼,怪我笑?是不是误会了,以为二姐要逼问你和秀绣的事?”
“我和秀绣什么事都没有……”说到这里,小树儿猛地顿住了。他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这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继而,小树儿摆正了脸色,道:“二姐,你就算是问,对于秀绣的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真的。”
柳雅点点头,道:“其实我真的没想问什么。你也长大了,沧千澈在你这个年纪,不是也往咱们家跑吗?二姐知道你的心思就够了,不会多加干涉的。不过你也要弄清楚秀绣的意思,别说不清、道不明的拖拉着。要想对她好,就一心一意对她好,要是没有那个心思,就不要给人家小姑娘留下错觉,明白吗?”
小树儿脸红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二姐,我会有分寸的。”
“现在就说‘分寸’,是不是太早了点?”柳雅走上前,在小树儿的脑门上敲了一记,道:“二姐还有句警告,你们两个就算是真的好上了,未到成年之前,都不准做那些不好的事情,知道吗?”
小树儿听了把嘴撇了撇,似乎是想要反驳,最后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柳雅这才言归正传,说道:“其实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说这个的,你二姐还没有那么多的八卦心思,恰好知道了就提醒你们一句而已。我是来告诉你,二姐要回老家归宁,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归宁?二姐,你是说,可以回屏山村咱们家?”小树儿显然是没有想到,以柳雅现在的身份,还能轻易的离开这京城。
柳雅点点头,说道:“我也是没有想到,你姐夫竟然要带我回去看看。不过,我们应该是悄悄的走,不会太过招摇的。秀宁和东子跟我回去,程先生不回去。”
小树儿想了想,就道:“那我先不回去了,我留下陪陪程先生吧。”
柳雅想想也对,毕竟程泽是来给自己帮忙的。现在她要回去了,如果把小树儿也带走的话,就显得冷落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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