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雅这么实诚,赵大东家就笑了。拿起筷子拨了一下面前盘子里的烤鸭,然后对跟着进来却一直没有坐下的齐士明道:“士明啊,你去把我刚刚烤出炉的鸭子挑一只来,让后厨片好了,端上来。”
齐士明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赵大东家放下了筷子,问柳雅道:“既然柴火是你囤起来的,你应该知道,我这烤鸭不用果木炭烧烤,也是一样的生意好。”
“没错,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赵大东家留了后手,自己也有储备一些果木。那些高阶的大人物想吃了,你自然就用果木炭给他们烤制了,所以味道还是不会变的。”柳雅坐直了身子,又道:“但是我也想要让赵大东家明白,做生意也是要本钱的,我虽然拿出来的不是银子,可是我的脑子远比你想象中的好使那么一点。也许今天你缺的只是烤鸭子的果木炭,可能明天缺的就是鸭子呢?”
“小姑娘,你这样威胁我,可是不太好吧。”赵大东家说完,眼神冷了几分,道:“我家仙客居虽然只在这小城里开张,可是我赵某人的朋友却是遍布了大江南北,就连京城里都有几位能够说的上话的官爷,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山里丫头,三番五次的来和我谈生意,不觉得自己面子已经够大了吗?小孩子,要这么大的面子,你受得起吗?”
柳雅根本就不在意赵大东家这话里明显的不善,只是淡定的道:“受得住威胁,就要的起面子。面子不是谁给的,是自己争来的。我有把握把你这仙客居扶起来,甚至可以扶摇直上,成为天下第一居,这样投下来本钱,还不够吗?”
“哈哈,这个本钱确实够大。可是小姑娘,你有这样的本事,自己经营一家饭馆不好吗?还是说,你真的缺钱?不如这样,你的果木柴火我高价买下来,再另外给你一笔钱,算是我入股也行,算是我借给你也行,你再开起一间饭馆来,我不在意你和我抢生意,有本事的话,十年之内你的名头盖过我的仙客居,我就把这仙客居拱手送给你。”
赵大东家说完,正好齐士明端着一盘子刚刚片好的烤鸭上桌。这烤鸭一端上来,顿时就香气扑鼻,而且色泽诱人,是润泽的焦糖色。不管从卖相上,还是味道上,都比之前齐士明拿来待客的那只烤鸭好了不止一个层次了。
柳雅一看就笑了,夹了一片烤鸭送到嘴里,津津有味道嚼了起来,赞道:“确实是不同凡响。赵大东家,你守着这么个聚宝盆,还想让我空手而回,你觉得我会愿意吗?”
赵大东家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你是聪明人。其实,从你三番四次的在红袖坊插上一手来看,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很大。你觉得我这仙客居是聚宝盆,我也承认,可世人都有护宝之心,你还是把手收回去吧。不然,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柳雅把眉头一挑,本来想着不受威胁。但是又一琢磨,话已经说到了份儿上,再僵着肯定是要谈崩了。她不是棒槌,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囤起来的柴火迟早要卖的,她也没想着只靠这么些个柴火就真的发家致富,走上一条商甲之路。要不然,人家都去囤积柴火了。
所以,柳雅装作认真想了想,才道:“还是赵大东家厉害,几句话就点名了我的痛处。我确实无钱、无势,想要威胁别人也是不可能的,反而要小心自己回家的时候走夜路是不是安全。既然这样,赵大东家,你打算出多少钱来买我的柴火呢?又打算出多少的花红,来给我入股呢?”
赵大东家吸了一口气,大概是没有想到柳雅竟然不再纠缠,还挺好说话的。心里一松,觉得这个小姑娘肯定是背后有高人指点,不然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如此圆滑了。不过,小女孩毕竟是小女孩,有了利益当然就要松懈了。也算是比较好对付的。
想到这里,赵大东家道:“既然你囤了果木柴火,那不管多少,我都要了。每车十两银子,包括你送过来的车费,这个价钱可真是不低了。至于我答应出资一事,你看看要开多大的饭馆,我出资一半。当然,你可不能直接一张口,就说要再来一间仙客居,我又不是冤大头,当然不会同意的。”
柳雅也跟着笑了,道:“那是自然。赵大东家就算是出资一半,另一半还得我自己掏腰包呢。我要是有那么多银子,能够开得起仙客居一半的大饭馆,我都不会来闹烦大东家您的。”
说完,柳雅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吧。赵大东家你也知道我几次帮了红袖坊的生意,甚至上次你招待那位京城的贵客,都是我为你挑选了合适的姑娘作陪。我很中意红袖坊,你看看能不能换给方式,让我入股红袖坊好不好?”
“什么?你是说不要我投资的银子开饭馆,却想要入股红袖坊吗?”赵大东家有些意外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瞄准了青楼的生意?
柳雅点点头道:“我知道,红袖坊的七娘也是占着股份的。既然红袖坊不是赵大东家你的祖业,可以容许外人入股,那多一个人入股有何不可呢?再说,凭我的心计,让红袖坊的生意更好也是可能的。平时还能够帮你料理一些杂事,您若是再招待贵客,我一定尽心给您安排。”
赵大东家皱了皱眉,但并没有立刻否定。毕竟,红袖坊的生意只是他的一个辅助资产,现在柳雅不再打仙客居的主意也不要他拿银子投资了,对他来说等于是少了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是一桩好事。
退一步讲,这个小姑娘已经给他很大的压力了,如果柳雅真的拿着他投资的钱又开了一间大饭馆,指不定又得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现在看来,柳雅说要红袖坊的股份,反而让赵大东家没有那么难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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