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说的确实是实话，至于吴二嫂给了大嫂多少钱报账，她就不知道了。如果真的是多卖少报，那柳雅也没办法，毕竟是吴家的家事，只能怪这个吴二嫂不实在了。

    吴家大嫂听了柳雅的话，又是冷笑一声道：“六棵大葱呢，她说送就送你了？哼，也活该她这顿打。”

    柳雅听了这话心里不痛快，从兜里掏出五个铜板道：“六棵葱是送的，那是因为吴二嫂让我常来买菜，要拉我这个主顾。可要是你们觉得亏了，我现在就把钱补上。按三文钱一斤算，六棵葱也就不到二斤，给你五文钱不少了吧。”

    说完，柳雅把钱往地上一扔，拉着春妞道：“走吧，回家。”

    这时候，一直看热闹的人就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了。有的说吴家大嫂应该问清楚了再动手，要是把人打坏了不是还要给掏钱看伤嘛。也有的说吴家大嫂就是心疼那几棵葱的钱，想要把事闹腾起来，等柳家二丫头给钱了，他们就不觉得亏了。

    说来说去，多半都是说吴家大嫂心眼小的。也有人说柳家现在好像是有钱了，这吴二嫂好像还想拉拢柳雅来买菜呢，结果让大嫂这么一闹，这个主顾可是留不住喽。

    吴家大嫂看看地上的五个铜板，又看了看已经晕过去的吴二嫂，抬脚踢在她肩膀上，喝了一声道：“别装死，快起来干活？”然后就捡起那五个铜板进屋了，丝毫没有再理会吴家二嫂的死活。

    门口看热闹的人又站了一会儿，才有个邻居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推了推吴二嫂的肩膀，又掐她的人中，给她叫醒了。

    吴二嫂一醒来就是哭，那邻居就劝道：“行了，没事了，赶紧回屋干活吧。要不一会儿你大姐又打你了。这要不是柳家二丫头给了五文钱，你今天的晚饭都没有吧。”

    吴二嫂听说是柳雅给了五文钱，把葱钱给结算清楚了，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道：“这事还牵连了柳家丫头，真是不应该，那几棵葱确实是我送给她的。真是怪我了。”

    “行了，别说了，这事其实也是正常。谁家来个大主顾，一下子卖了六十几文钱的东西也不讲价、不抹零的，还不送点东西呢。几文钱的事，闹腾这么大，这吴家大嫂也真是。”

    邻居的话说完，就听见屋里大嫂又喊道：“你还不死回家干活，就知道外面嚼舌根。我你这晚饭真是不用吃了。”

    吴二嫂听了，赶紧起来进了院子。忍着身上的疼，剁菜喂鸡、打水浇地，然后又准备晚饭，真是好一通的忙活。

    柳雅和春妞走开了，后面的事她们也不知道。

    春妞替柳雅抱不平，道：“吴家这样也太不厚道了，为了几文钱就把人打成这样。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你拿了几棵葱，以后说什么都不要去吴家买菜了。”

    柳雅抿着嘴，心里也是不痛快，可是听春妞这么说，反而释怀了。有个朋友在身边帮着自己说话，那感觉确实是不一样的。

    柳雅就笑道：“算了，过去就不想提了。当时也怪我没多想，觉得不是啥大事。以后长个记性了，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我也不差那几个铜板，还是照实给。”

    春妞道：“那可不一样。以前你在我大嫂那买菜的时候，大嫂就常说你这人大方，从来没计较过小帐。别说你买六十七文钱的东西，有些小气的人去买菜，五文钱的东西还让你送一把香菜、一头蒜呢。”

    柳雅笑了，推推春妞道：“行了，走吧。不过我以后真是不打算去吴家买菜了，可咱们的小水铺生意这么好，刚刚谈妥的货源就这么给断了。”

    其实，柳雅也不想去李家买菜了。打从上次李婶子对春妞的态度来看，李家人就不厚道。估计是只认钱，不认人，看着柳雅是好主顾，才笑脸相迎的。这样的人两面三刀不一定有好心眼，柳雅根本就不想多接触。

    春妞打从李家分出来，加上上次买菜的事被李家大嫂奚落一通之后，也就不想着和李家攀亲了。所以柳雅说不去吴家了，她反而想了想道：“还有一家是卖菜的大户，牛婶家。你弟弟不是还总是牵着小羊去她家吃奶嘛？牛婶那人挺不错的。就是她家没养猪，要买猪肉可是就没地方去了。”

    听春妞这么一说，柳雅也点点头道：“是啊，怎么就把牛婶家给忘了呢。咱们现在就过去，把明天要用的菜订下来。猪肉没有就没有吧，暂时先做几个素菜也一样的。”

    柳雅和小树儿来过一次牛婶家，他们家是红漆的大门，门前还有个挂着小红灯笼的灯杆。前后的院子也挺大的，前院的菜种类也不少。院子里收拾的整齐干净，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好人家。

    春妞就隔着门叫问道：“牛家大嫂子在家吗？我是春妞，还有柳家的雅儿。”

    “来了。”听着屋里答应的声音那么干脆，就知道一定是牛婶了。

    牛婶围着个围裙，手里还拿着个锅铲，应该是正在做晚饭。一边出来一边就笑道：“大门没上闩，怕鸡跑出去才关上的。来了就进屋，不用打招呼啊。”说完，就拉开门，迎了柳雅和春妞进去。

    牛婶挺热络的道：“你们两丫头最近走的挺近啊，今儿咋想起到我家来串门呢？雅儿啊，上次的红豆汤好喝不？今天没煮红豆汤，不过烀了一锅地瓜，我给你们拿去。”

    说完，牛婶就要进厨房去拿地瓜，春妞赶紧叫住她道：“牛婶，不用忙了，我们就是来问问你家的菜都咋卖的。”

    牛婶一听就笑了，问春妞：“你买菜呀，还是柳家雅儿买呀？要是你买菜，我可不卖给你。怕你家大嫂回头说我抢了他们家的生意，跟我闹起来。”

    春妞知道牛婶这句玩笑话也有几分当真，只得推推柳雅道：“行了，这回你去说吧。”

    听牛婶这么说了，柳雅就上前来，道：“是我买菜。不过买的挺多的，怕牛婶家的菜都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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