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提着一笼鸡走了,其实还暗自乐呵着,觉得自己一下子卖掉一笼的鸡,回去好好和赶车的王叔说说,应该也不会多花多少的车费了。这便宜他算是占大了。
柳雅看着大陈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这一笼“咕咕”叫的鸡,再看看手里剩下的四文钱,轻轻舒了口气。
虽然刚刚到手的五百文没了,可这笼鸡也不会亏在自己手里的。说不定,借鸡生财她还能有得赚。
可柳雅知道,现在连给她歇着的时间都没有了。这么一耽误,真是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了。这一笼鸡得赶紧卖出去,她才不至于还要拉着一笼鸡赶路。
再往集市上走,柳雅心里已经有了算计。这次来到集市上,她挑了个热闹的地方,先把背在背后的蘑菇倒在了篮子里,又把沧千澈的那件衣服仔细的折好,用刚才包碗的干净台布包起来,背在了背后。然后才把鸡笼打开,将其中一只长得很肥实的鸡抓出来,放在了鸡笼上,再用一根草绳拴住了鸡脚。
草绳有得是,是刚才柳雅来集市的路上捡的。很多运货的车子到了地方卸货,绑绳解不开都是直接隔断的。所以这草绳别人要了没用,因为都割得太短了。但是柳雅捡了不少回来,绑鸡脚正好合适。
这个地方人多,但是买东西的也杂,各种吆喝声夹杂在一起,有些乱哄哄的。
柳雅先喝了两口水,又吸了口气,再看看那只蹲在鸡笼上的鸡,自己都觉得这样挺好笑的。但这就是生活啊,她自己选择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想好了,柳雅张开嗓子吆喝了一声:“卖鸡!买一只鸡,送三两蘑菇喽。最好的野山珍,最肥实的农家土鸡。小鸡炖蘑菇,那是最美味、最营养啦。又补身子又提气,保证天天精神好。”
柳雅本来就是个小姑娘模样,穿得朴素利落,模样长得也算是清秀乖巧,这小嗓门透亮清甜,一吆喝起来也真是挺好听的。
所以在众人当中,一群的婆娘、爷们的吆喝声中,柳雅的声音不是最高的,却是最引人注意的。而且柳雅的吆喝还带着吉祥话,听着让人心思高兴,自然都瞧了过来。
见看得人多了,柳雅又喊道:“我这鸡不但送蘑菇,价格也便宜啊,还不快过来看看啊?来晚了真的没有了,先来的先选,挑好的买呀。”
“扑哧”旁边一位妇人笑起来,问道:“小姑娘,谁买鸡都是挑着买的,你这让挑选还是个噱头了?瞧你吆喝的,跟不要钱似的。”
柳雅赶紧大声的接话道:“大嫂子,您可是说着了,我这鸡就跟不要钱也差不多了。别人家卖鸡都是论斤卖的,我这里论只卖呀。每只鸡都是一样的价钱,可不就是谁先买、谁先挑嘛。”
“论只卖?那得多少钱一只啊?”这大嫂也好奇起来。
“您看这鸡多肥呢,一只最少也有四、五斤了吧?按照市价,一斤鸡怎么也要十文钱啊。我今天没带秤也就不用称了,索性就全都按照四斤一只卖得了。每只鸡四十文,先来买的挑大的,我还送您三两蘑菇呢。”
“啥,一只鸡卖四十文,还送蘑菇?”那大嫂也惊喜了一下,看看柳雅摆在鸡笼上的鸡,问道:“这么肥的鸡,也真是有四、五斤了,你就卖四十文?”
“是啊,大嫂。要不信,你现在给我四十文,我再给你三两蘑菇,你把鸡抱走就信了吧?”柳雅说完,指着自己的篮子道:“大嫂啊,我可说了,今天没带着秤,说是送三两蘑菇,我给你抓上三大把,只多不少的。到时候您可别和我较真,说是少了个半钱、一钱的。”
“哎哟,小姑娘你这是说笑了,这鸡真是不贵,何况这蘑菇还是送的。我还能计较这个?”那大嫂说完,开始从小荷包里开始掏铜板了。
柳雅也趁着这个时候又吆喝一声:“大家看到了吧,真的是只要四十文一只的鸡,又肥实、又精神,还送蘑菇呢。蘑菇送完了可是没有啦,鸡挑过了也没啦,您还不来看看?”
“小姑娘,这是四十文,你数数吧。”那大嫂也已经数好了铜板,递给了柳雅。
柳雅接过来,把刚才背在身后的装着沧千澈衣服的包往胸前一挪,那把铜板就直接塞进了包袱里。然后道:“大嫂,把你的袋子撑开,我给你抓蘑菇。”
那大嫂乐呵呵的把手里的布兜撑开了,柳雅抓了三大把蘑菇给她。然后一笑道:“谢谢大嫂给我开张。鸡你拿走吧。”
看着有人真的买了鸡,也真是还送了这么多蘑菇,立刻又有好几个人过来询问的,也有人立刻掏钱就买的。就连柳雅相邻的几个卖东西的小贩也凑合过来,在柳雅这里来挑鸡。
柳雅见人多了,立刻又吆喝了两声:“快来看看、快来买吧。鸡也是有数的,就是这么一笼,卖光了可就没有了。买一只鸡还送你三两最好的野山珍的蘑菇,回家小鸡炖蘑菇喽。”
一时间,柳雅可是忙开了。收钱,拿草绳绑鸡脚,抓蘑菇,简直是汗流浃背的。后来,柳雅干脆只负责收钱和绑鸡脚,凡是给了钱的人,就可以提着鸡自己去抓三把蘑菇了。
不过柳雅眼睛很尖,谁要是想浑水摸鱼可是没有什么机会的。柳雅也不说破,看谁打算偷偷的多抓一把蘑菇,她就趁着正绑鸡脚的时候,让手里的鸡扑腾一下,鸡翅膀就会“正巧不巧”的打在那人的脸上。
一般这样的话,那人心里有鬼,也就放手了,白挨了一下鸡翅膀,也是不吭声的。可也有人贪心,挨了一下也不肯放手的,那多抓一把就抓了,柳雅正忙着收钱,也懒得计较这些。
柳雅之前挑鸡的时候虽然就只看了一眼,但两笼鸡的数量还是不一样的。柳雅挑的这一笼是二十三只,给大陈留下的那一笼应该是二十一、二只。每只鸡卖四十文的话,这二十三只鸡就是足足的九百二十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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