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催促他,驴打滚就神色紧张的讲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说:“半夜我睡的正香,忽然听得有人拍打卷帘门。”
“我心里想,都这个时候了,谁会来呢。不过我还是起来了。”
“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有人半夜找我办事儿,而一般这个时候来找我,给的钱也多。”
“我起来后,隔着窗玻璃往外看。在昏暗的路灯灯光下,一个人影也没有,可是那卷帘门依然被敲得响个不停,而且似乎很急促。”
“我知道,那人一定情况紧急,要不也不会半夜来找我了。我打算开门让他进来。”
我插嘴道:“驴哥,你当时不害怕吗?”
“干我们这一行的,都胆大,经常驱邪降鬼,没有胆量,能吃的了这碗饭。我就卷起了卷帘门,居然看到一个女的站在门外。”
“那女的什么模样?”
“外面光线不好,也看不太清,印象里他穿着一身连衣裙,脚蹬一双高跟皮凉鞋。一手提着一个皮鞋,一手拿着一个拖把。”
我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不就是一直缠着我的那个女鬼吗。
她怎么忽然间,手里又多出了一只皮鞋,和一把拖把啊。
驴哥继续他的话题:“我刚要和她说话。你猜怎么着,那女的扬手就把那皮鞋摔在我的额头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拿起拖把,对着我的玻璃门窗,就是一阵猛砸。只有一瞬间的功夫,门窗玻璃就被砸得粉碎。”
我这才注意到,驴哥的额头上,真的就有一块淤青。
驴哥继续他的精彩故事。
“我抄起屋里的一根棍棒就要和她对打,那女的去一溜烟跑走了,不一会儿就不见踪影。”
驴哥显得很失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和我施法之后,会出现这样的结局。
不管这事赖不赖我,我觉得我很对不起他。
驴哥接着说:“我之所以叫你来,就是问你一句话。”
“驴哥你说。”
“你回去以后,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吗。”
“我按驴哥说的去做了。”
“我再问你,你家里的那个女鬼什么样子,你应该看到她啊。”
见驴哥这么问我,我只好实话实说。
驴哥听了我的话,喃喃自语说:“这么说来,是你家的女鬼报复我来了。”
我感觉十分自责,因为自己的事儿,让驴哥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
驴哥叹口气说:“看来这女鬼有些道风了,我的本事有限,降不住他了啊。”
我一听就害怕起来。
作为阴阳师都降她不住,我一个平常人,更没有办法了。
我有点儿害怕了,“驴哥,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驴哥无奈地说:“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你的事儿我也不是不想管,哥儿不是没有那个本事啊。对了——”
驴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兄弟,我再问你一个事儿。”
“驴哥请讲。”
“我给你的那迷魂药你放下了吗?”
“不但放下了,而且她还喝了半瓶子呢。”
驴哥有点儿奇怪地自言自语:“不对啊,按说,那女鬼喝了迷魂药,就会迷路,她就算一直缠在你身上,和你一起来过这里,因为迷了路,也该找不到我这里的啊。她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啊。”
忽然间,驴哥一拍脑门,有点后悔地说:“奶奶的,居然忘记这一点了。”
“忘记什么了,驴哥?”
“我是不是把东西放在一个袋子里,让你拿走了。”
“是呀驴哥。”
“奶奶的,我粗心大意了,那袋子上印有我店面的地址呢,那女鬼肯定是根据那地址,找到了我的店面,靠,这真是一招儿不慎,满盘皆输啊。”
尽管驴哥说得天花乱坠,神乎其神。
但是我却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我的“病”。
“驴哥,能不能给推荐一个更厉害的法师。”
“看你说的,你有了难,我能不管吗?”
驴哥就抽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我。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本事好厉害,你以后就去找他就行了。”
我把那张名牌装进衣袋,也不知道驴哥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驴哥这人很实在,他说:“喜洋洋,不好意思了,我没有把事儿给你办好,我把钱退给你。”
“这使不得,因为我你的店面受损不小,那钱你就重装修一下吧。”
我担心那钱不够,又掏出了一千块钱现金,硬要塞给他。
“不要这样,这玩玩使不得。”
我硬塞进了他的衣兜里。
我该离开了。
走到门口,我突然发现,店面前面放着一只鞋,和一只拖把。
不用说就是女鬼昨天晚上作案的工具。
可是我这两样东西,我都觉得面熟。
靠,这不是我的吗,自己的东西,自己最熟悉。一个月前,发了工资,我在名品店儿发狠买了一双阿迪达斯牌子的新鞋。
之前,因为舍不得花钱,我一直都是买冒牌的。
至于那个拖把,我每天都在使用它,当然更不会看走眼。
我本来想把这事儿告诉驴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离开驴哥,我一人推着电动车走在大街上。
我不知道自己该到哪儿去。
更不敢回家。
我最后就来到一个公园。
坐在林荫下的一条石凳子上。
这一坐就是大半天。
我一动不动,饿了,也不想吃东西。
对于那个女鬼,我可以说是十分的仇恨。
心里说,世界上的好男千千万,你为什么要缠在我的身上呢。
现在害得我,浑身毛病。
没有了工作,有家不能归。
一直坐到傍晚时分,看到天空阴云密布,还有闪电,隐隐还有轰隆隆的雷声。
我知道天要下雨了。
我必须到家,因为我没有可去的地方。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骑电动车回到了小区。
因为实在不想做饭,我就在小区门口的一家加州牛肉面店里,吃了一碗面。
临走的时候,没有忘记买上一瓶白酒。
我就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来到了房门口。
往门口地面上一看。
我吃了一惊,果然我的一双新鞋,只剩下了一只。
而平时放在门边的那个拖把,也不见了踪影。
我这个人,有点儿洁癖。
平时鞋子拖把什么的,都不放在屋子里,都是放在门外。
我照例在门口跺跺脚,吐了一口口水,拿出钥匙开门进了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