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对门嫂子说,她昨天傍晚,下楼买菜,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浅色裙子的女孩子走进了楼道。
大嫂本来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就想和她说说话,也快步上了楼。
俩人一前一后,相差最多一层楼的事儿。
大嫂奇怪的是,既然是上楼,为什么前面的女孩子一点声音都没有呢。
而且男女孩子还穿着高跟凉鞋。
大嫂到了所在的楼层,哪里有那女孩子的身影。
如果说她进了屋,那也得有开门的声音啊。
大嫂就开始怀疑起来,觉得有限不对劲儿。
也感觉有点儿害怕,就开门进了自己家。
并且立刻碰上了房门儿。
可她隔着门上探孔往外一看,发现那个女孩子又出现了,只见她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就转身下了楼。
嫂子感到蹊跷,就壮着胆子又走出来。
跟着那女孩子下楼。
下楼时,下面依然没有一点儿声音。
可是到了楼下,居然什么都有没有看到。
根本就没有那女孩子的身影。
大嫂讲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听得我头皮一炸一炸的。
大嫂说:“小王,你说,这不是遇鬼了是什么。”
我未置可否地点点头。
“这下可好,我不能让孩子住在这里了,我已经另找了一个房子,明天就搬过去。”
我心有惭愧:“对不起了大嫂,一切都是我的错。”
“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本人就是一个受害者呢。大嫂如果埋怨你,就是太不通情达理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呢,抓紧找一个大师看一看,让那东西待在屋子里,缠在身上,可不是玩的。”
大嫂一直站着说话,我要她坐下。
她说她得给孩子们做饭了。
说完就带上门出去了。
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我一时间感觉是那么的绝望。
奶奶的,哥儿真特么倒霉啊,工作没有了,身体垮了。
还被女鬼缠身,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综合分析最近一段的所见所闻。
我就觉得,这女鬼大部分时间,就住在我屋子里。
有时候则坐我的电动车,一块出去兜风。
不过庆幸的是,她从来没有真枪针刀地加害于我。
这就可见,她不是一个恶鬼厉鬼。
甚至可以说,她还比较善良。
要不她也不会为我洗衣服洗碗了。
但是人鬼异途,不能同处一室的。
因为,即使她没有加害你的企图,但是她会吸你的阳气,使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等到身体阳气耗尽,也就到了见阎王的时刻。
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必须想想办法。
在家里,又过了一个惊恐的夜晚。
第二天,我早早就出了家门。
我破例没有自己动手做饭。
而是在小区门口,吃了一份油条,一份豆浆。
然后就骑电动车向着医院奔去。
我说过,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进医院了。
但是那只是一时赌气。
身体健健康康,谁愿意去那破地方。
可是当你有了病的情况下,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去医院。
我之所以到医院来。
是想查查自己身体是不是真的有病。
在我老家,有个说法。
人的病分为内症和外症。
内症就是身体本身的病。
而外症则是单指鬼祟缠身。
如果我身上没有内症,那就说明我得了外症。那我就找一个法师,全力来对付这只缠在我身上的女鬼了。
我找到上一次给我奶奶看病的那个医生,他就给我开了好几张化验检查的单子。
我也顾得不花多少钱了。
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钱就是一个屁。
所有的检查一个上午全部做完,下午三点出结果。
走出医院,我什么都看开了,决定对自己好一点儿。
我来到一个小酒馆里。
点了两个自己喜欢的荤菜,要了两瓶冰镇啤酒。
一个人一口气坐到了两点半。
下午结果出来了,令我高兴的是,所有的指标,全部正常。
那就是说,只有一种可能,我是得了外症。
我之所以整日里昏昏沉沉,四肢无力,全是那个女鬼在作祟。
我心里骂道,丫的,你以为老子好欺负是不是,咱们走着瞧,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到哪里找驱鬼的法师呢。
从前我对这行,可谓是一窍不通,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
走出医院大门,我正一个人寻思,该到哪里找到一个法师。
就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喊我。
“王阳——王阳——”
我很是纳闷,谁会喊我呢。
我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不善交际,圈子很小,认识的人不多,当然,认识我的人也不会多。
“王阳——王阳——”
还是这声音在喊我。
我巡声望去,就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一个男人在向我招手。
看这男人的年龄,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我忽然间觉得他有点儿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我只好穿过马路,来到他身边。
这人哈哈笑道:“王阳啊,王阳,你大学毕业,有了好工作,怎么连老同学都不认识了。”
我很是不好意思。
毕竟认不出别人还没有什么可说,不认识老同学,可真的说不过去。
于是老同学就自报家门:“我叫吕大贵,咱们高中一个班的。这下你想起来了吧。”
我还是有点想不起来。
吕大贵直接说:“想不起吕大贵就算了,驴打滚儿,你应该记得的。”
一句话提醒了我。
上学的时候,班里真的有一个外号叫驴打滚儿的同学。
上学时候,这家伙什么都不会,一天到晚趴在桌子上睡觉,每次考试各科都是不及格。
闲来无事,驴打滚最爱在女生跟前献殷勤。
记得那时候,小一点儿的男生,都喊他驴哥儿。
那个时候,我因为一心要考大学,对别的事情一概不放心上。
全身心放在学习上,就跟小绵羊似的,因此就有了这个“小绵羊”的绰号。
而班里的几个女生,干脆更进一步,管我叫“喜洋洋。”’
于是喜洋洋也就成为了我的别称。
见到老同学,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只是自言自语说,还是上学的时候好啊。
驴打滚说:“可不是吗,那个时候光知道玩儿,不知道学习,现在想起来,真后悔啊。”
“后悔什么呢,干什么不吃一碗饭啊。”
“可不一样啊,如果我当初好好学习,说不定俺也考上大学了。老同学,你现在何处高就,你考上了大学,肯定有好工作。”
驴打滚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一时无话可说。
说什么好呢,说自己在民营公司工作,刚刚被裁掉,而且还被女鬼缠身,得了一身的病。
我只好搪塞:“什么好工作不好工作的,只不过早九晚六,给人打打工罢了,这年头儿,工作不好找啊。”
怕驴打鬼儿继续问着问那,我急忙转移话题。
“驴哥,你在哪里高就啊。”
驴打滚儿苦笑一下,自嘲说道:“高就个屁,我特么不学无术,身无一技之长,混口饭吃就不错了。这不,摆了一个地摊儿,还开了一个门市。”
我这才注意到,驴打滚的脚边,地上铺着一个摊子,是一张大红布,红布上画着大大的一个八卦图。
在旁边的地上,是一个竹筒,里面是一个算卦的竹签,还有一副扑克牌,扇面一样摆在那里。
这情景我见多了,街头算卦的都是这一副行头道具。
卧槽,原来驴打滚儿干起了阴阳这一行啊。
我蓦然一喜。
心想,我正发愁找不到阴阳师。
没有想到一出医院的大门就遇到了,而且还是我的同学。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