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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怒意,似乎让酒馆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大哥?”路西亚此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朝烈古洛斯笑道:”这小子居然能无视莱茵菲尔的灵魂诱导认出你来,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他并没有识破我的灵魂诱导。”莱茵菲尔淡淡道:“应该是有特殊的家族羁绊在,他并没有发现我们。”
路西亚恍然,却听烈古洛斯道:“我一直都是这样,何必大惊小怪。”
那名为拉尔的少年闻言,怒意更甚,“你不是投身军队,接受帝国管辖了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改过自新,还想在家族替你说话,让你可以回归家族怀抱!”
“是吗?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巴德纳姆家族不可能再接纳我,所以你也没必要冒着被训斥的风险做这种事。”烈古洛斯语气平淡而柔和。
“大哥!”拉尔怒目一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在这里,那你父亲想必也在吧?”烈古洛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话锋一转,“圣廷居然派叔父来搅合兽神祭典,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拉尔神色一变,“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这小朋友好耿直啊。”路西亚双手枕在脑后,摇头晃脑的道:“烈古洛斯的叔父,是那个十圣之一的‘圣诫之剑’?叫什么名字来着?”
“洛克伐尔.巴德纳姆。”莱茵菲尔道:“据说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他的魂念过来了……“烈古洛斯目光微阖,身形忽然化作一缕烟雾,倏忽间消失不见,”为了避免你们行迹败露,我去见一见他。”
在烈古洛斯消失的同时,那少年也被烟雾一卷,而后他只觉身周的景物好像在飞速流转一般,大脑无比清醒,但意识却又浑浑噩噩,仿佛沉睡在梦中一般,诡异至极。
待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一处精致的庭院中。
这庭院鸟语花香,楼阁华美圣洁,浑然不似在兽人族的领地。
但这里确实还在角牙城中,因为这里是圣廷驻地,以庞大的法阵维持着别样的生态。
院落中央,一方石桌雕花琢剑,棱角锋锐,气息凌厉,那是圣廷独有的风格,代表着生命与惩戒。
石桌前,一个身着金边白袍的男子静坐,指间轻捻着茶杯精致的杯柄,轻啜了一口红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那男子星眉剑目,面容俊美,看起来似乎不过三十的年纪,金色长发柔顺如瀑,中分两侧,显是经过了细心的打理。
其容貌,与烈古洛斯竟是有七分相似,他正是烈古洛斯的至亲叔父,位列十圣之一的‘圣诫之剑’洛克伐尔.巴德纳姆!
“好久不见了,烈古洛斯。”他目光微敛,眼中金光浮动,带着几分凌厉,“光影化身……你居然用这种血祭恶法,未免太不自爱了些。”
他语气听似平淡,实际上却暗含威压,涌向烈古洛斯。
拉尔听得此言,神色震惊无比,难以置信。
血祭之法,是整个人类族群都严令禁止的,烈古洛斯身为帝国中将居然敢使用,那是随时会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的重罪!
“久违了,小叔。”烈古洛斯淡淡一笑,对他言语间施加的威压似乎浑然不觉,“光影化身是军方首肯的,就不劳小叔担心了。”
“不可能!”拉尔大声道:军方怎么会……”
洛克伐尔轻轻抬手,拉尔登时闭上了嘴,他对自己这个父亲无比崇敬,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就当是吧,你来角牙城做什么?”洛克伐尔缓缓问着,眸中金光渐转深邃,仿佛要将烈古洛斯看透一般。
烈古洛斯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笑意,身上烟雾微敛,同样深邃无垠,“军方的安排,恕我不能透露。”
洛克伐尔脸色微变,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看透烈古洛斯,根本无法用圣魔导术的灵魂波动探查他是否在说谎!
区区一个光影化身,居然能他这个十圣面前遮掩气息到如此程度?
“好一个化身!”洛克伐尔声音微沉,“不管军方要你做什么,这几日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们也可以好好叙叙旧。”
“抱歉,我们无旧可叙。”烈古洛斯仍是笑着,但笑意已带着几分冷意,“确切的说,我没有兴趣听小叔和我父亲那些龌龊的旧事。”
面对烈古洛斯如此赤裸裸的嘲讽,洛克伐尔并没有动怒,只是轻轻放下了茶杯,长声一叹,“烈古洛斯,你本是我们巴德纳姆家族的希望,真正的人中之杰,天之骄子……如果你不那么叛逆,以你的天赋,假以时日就算是圣教庭裁判长的位置,也极有可能获得……”
“是吗?”烈古洛斯不以为然,“那我真幸运,在那天听到了我那位父亲在神像前的话语,让我对于你们的所谓信仰有了新的认识。”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还是个理想主义者吗?”洛克伐尔道:“我以为在军队的这些年至少能让你清楚的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运转的。”
“没有明白的是你们吧?”烈古洛斯嗤笑一声,“自以为看到了污浊,便以为举世皆浊,而心安理得的选择同流合污?”
“那你呢?”洛克伐尔目光一敛,“置身烟暗,就以为能抓住光明吗?”
“我只求无愧于心。”烈古洛斯淡然道:“总好过你们随波逐流。”
“无愧于心……随波逐流……”洛克伐尔唇角微扬,笑意中有不屑,“烈古洛斯,你还是太天真了,你需要一场真正的训诫,让你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
他双眸一张,金光乍现,整个庭院光纹流转,凌厉气息暴涨,仿佛惩戒刑场一般。
烈古洛斯身上的烟雾仿佛被无数剑光穿刺,倏忽间凌乱激荡,弱去了几分。
“圣诫领域……”烈古洛斯扫了周围一眼,“小叔这一招,倒是比当年要强了许多。”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里没有人能冲破我的领域,更没有人能进来多管闲事。”洛克伐尔轻啜了一杯茶,悠悠道:“你是要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烈古洛斯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被唬到,就在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茶闻起来挺香,不给我来一杯吗?”
洛克伐尔一直清冷的神色陡然剧变,显得有些难看起来。
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忽然坐在了自己对面。
“万道之手?!”
圣诫领域神光大作,无数光剑浮现而出,剑尖直指那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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