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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 心系如许
    留白只觉心里明快许多,近日那团愁闷在侧颜转眸之际烟消如许。

    只若水不出言愣愣看着留白,让他有些烦扰,随即留白伫立侧目问道:“见了我,你怎么不开心?”

    若水见留白莽然伫立,走至留白面前,从额头直至发梢细细端详一番,随即启唇:“能得恺彰称先生,原来,您竟是……”

    “阜渠……留白。”

    留白本一口气屏住,看若水微微点头,随即长出一口气:“是不是……不像你想的那样……庸俗年迈又不好相处?”

    “我早应想到,你是先生。”随即若水抽出被留白拉着的衣袖,忙作揖说:“以往一切,请先生莫记恨若水。”

    留白闻言不禁玉手握拳置于嘴边急咳起来,若水见状,忙上前抚住留白,却被留白甩开。

    “怎么?因我是……留白,你便不肯做回……阜渠时候的若水了麽?”

    “先生……”若水搓着手:“不是说想喝粥麽?我知道一家粥店,乾贝粥做的最好……”

    “也好,”随即留白扬手:“站了许久,确实累了,你扶扶我。”

    若水上前抚住留白衣袖,却被留白牵住,玉手相扣,若水面颊绯红。

    若水小心翼翼盛了碗粥,毕恭毕敬放置于留白面前:“先生……”

    “不肯称呼我做留白麽?”留白展睫抬眸:“称呼先生,不免显得生疏些。”留白只觉,刚刚初见若水那股块感,全然被若水这般恭敬打破,原本鲜有人会不介意他是留白,让他能够放下阜渠第一谋士的身份,现下,倒是失望了许多。

    “可以麽?”若水抬头:“若父王知道,我这般无理,又……又于先生处胡闹,必会……”

    “那便不让他知道,”留白玉手置于桌上,指肚摩挲着桌沿:“如此,你写与钰屏的信,是否作数?”

    “那……便不作数了吧,那时……我不知道您便是先生。更何况,您已经明确拒绝过我了,您说过,不过是我喜欢做梦,梦做久了,便当真了。”若水看着面前乾贝粥幽幽说。

    “那话是钰屏所说,我不曾说过。”留白见若水这般局促,不禁说道:“自坐下起,你便一直盯着这粥,可有数出粥里有几颗乾贝?”随即,留白盛了勺粥,尝了尝说:“原来到了檀玄,你便高傲到目光都不愿放到我身上了?”

    “不是……”若水抬眸,见面前少年唇尾上扬,好整以暇看着她,又不禁看着粥碗。

    “不错,”留白放下汤勺:“阜渠留白,精通天文地理经略行兵,权术制衡文采斐然,”随即理了理衣领:“又傲世憍气,繁文缛节,难伺候的很……不喜苦味,不愿饮汤药。”

    “先生也不是那般难伺候……”若水很怕留白会因她之前一番说辞生气。

    “可为了见你倒是无论多苦涩汤药,心甘情愿饮下。”见若水总算看向他,留白又摆摆手继续说道:“平日里衣食用度颇讲究,”随即留白执起粥碗:“饮粥必得熬的入味取琉璃碗配玉勺相盛,”随即留白放下粥碗,抚了抚被风吹到面颊的发梢,又说:“夜晚从不坐在窗沿下吹风,月上柳梢时必休养睡下。”

    若水看了看乾贝粥,晚风吹的若水睫毛微扬,若水又随留白目光抬头看了看皓月当空,不禁心里出了汗,又听留白说:“从不愿下了渝幽峰,更不愿出了阜渠,”随即留白向前握住若水一直搓着的手:“这些,留白都为你做了,如此,你那写于钰屏的信,依旧不作数麽?”

    “若你不是……不是留白先生,那还可作数,可……留白先生何等尊贵?”

    留白凑近定定看向若水:“先生也不过如你所说,有困苦过去,不过想有人陪着喝碗粥,谈谈心话。”

    留白所言自是夸张了些,可见若水放下些许芥蒂,随即继续说道:“渝幽峰多冷,下人们背后编排我不好相与,莫大夫见我体弱,不肯尽心熬药,竟连一勺蜜汁都不愿放到那苦涩的药里,养蜂人知我不喜蝴蝶,便种了百花整日招蜂引蝶惹我厌烦。”留白向后靠到椅背上:“师傅向来严厉,文经韬略奇胄遁甲日日看夜夜背,我梦里都在排兵布阵,世人有了难题便来问我,解不完答不尽的难题,”留白深深看向若水问:“如此,你是否依旧觉得留白先生如何高不可攀?”

    “真的麽?”若水握住留白玉手,沁凉微冷。

    “你平时里喝粥真的用琉璃碗?”

    留白闻言不禁伫嘴急咳:“说了这许多,你果真只记得这句。”

    随即留白嘴角有些怒意:“若如此,你果真无意,便取了你那金蟾簪子,心系君兮,让我看了凭白这番多心,阜渠留白又如何,不过空付了情有了意。这簪子在我发簪上带了许久,或许吸取了我的智慧,你带上正可取长补短,否则也不至于看不出,我亦心系卿兮。”

    若水凑上前细看了看留白头顶发簪,竟真是她那木簪。

    看了留白许久,若水红唇张启:“留白……”若水浅声一语,留白不禁屏气看着若水,眉目上挑,又见若水眼尾含着笑,红唇微启:“留白。”

    “若水。”

    若水与留白一同相视一笑,湛空夜虹慢慢散去,恺彰在别桌,捂着钰屏的嘴,不住浅言:“回去我与你说明,你别扰了先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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