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味道如何?”身后一位老者与留白并肩向前,长须苍戟,若水心想这位许是养蜂人了,倒不像留白所说,那般不好相与。
“不是不让你乱动麽?”留白上前,擦过若水嘴角蜂蜜。
“养蜂达人生气了麽?实在是这百花蜜色泽诱人,闻则甘甜,一时忍不住……”若水辩解着,又看着养蜂人说。
“无妨,既是你请来的,我自会赏几分薄面。”养蜂人拍拍留白肩膀,又抚了抚长须,意味深长看了看若水和留白,直看得留白面颊微红,随即请他们坐下说:“你们先生鲜少来此处。”
“为何?”若水一时不曾注意,养蜂人所言先生,正是指坐在他面前的留白。
“因他不喜蝴蝶,我这里百花成海,自是蜂蝶成群。”养蜂人看着留白不禁笑起来。
“竟是如此?”若水兴致勃勃:“钰屏,原来留白先生与你一样,也不喜蝴蝶?”
“钰屏?”养蜂人见留白执盏呛了口水,不住急咳,心里不禁思量起来,只浅笑觉有趣。
若水忙上前拍着留白后背:“怎么又咳了,养蜂达人,钰屏平日里忙着照顾留白先生,空空累得如此体弱,您与先生是好友,您也劝劝留白老先生,平日里对侍从好一些。”若水一副担心留白的表情,倒让养蜂人不禁觉得有趣。
若水言辞恳切,养蜂人一副动容神情:“是呀,”看着留白面颊泛红,抚着长须摇头说:“留白这脾气,是应改改,你说是不是,钰屏?”养蜂人说“钰屏”二字时,单单加重语气,更加惹得留白面颊红润。
“以前只绛澄将军能得你们先生浅言缓语,现下,绛澄将军征战,你们先生性格秉气倒是越发差了些。”养蜂人不禁啧啧叹气。
“绛澄?”若水看着留白问道:“能得留白先生青睐,必是有出众之处。”
“绛澄是先生至交,又是西戈名将,精通行兵作仗,可称得上豪杰。”留白浅声对若水说。
“看来养蜂人不像你说的那般不好相与,我看很平易近人,比起留白先生,和蔼许多。”若水凑近留白浅声说。
“他说我哪般?”养蜂人看上去年岁很大,听力倒是很好,若水的话竟听的真切。
“就是……”不待若水说完,留白忙止住话题:“别闲话了,老人家一会还会忙,说说你来此处是干嘛。”
“养蜂达人,我想……想盛一勺你的百花蜜……用来……用来……补补内力。”
“哦?我这百花蜜从不可凭白盛,我倒想看看你的礼金。”
“这您放心,我带了,不过我虽是位公主,可到底不受宠,因此也不是如何金钗玉簪,”若水有些不好意思:“想必养蜂达人也不会喜欢那般铜臭之物,空空污了您这蜂房。”随即若水便拿出一珪玉雕刻四叶草,置于桌上:“这玉虽不是如何好的玉,可这四叶草是我亲手所刻,”说毕又向前推了推:“传言四叶草寓意幸运,难摘的很,您又喜欢养花,想必会喜欢,一叶平安,一叶喜乐,一叶甘甜,一叶释然。”
养蜂人看了许久,看得若水心里战战兢兢,只能看向留白。这四叶草,也是雍筑琴师提的意见,也不知这琴师是否知道养蜂人的喜好脾气。
“为了你的心上人,你倒真舍得,于他便是珪玉四叶草,于我不过是一个木瓶,那木瓶上那样一颗小碎玉,怕不是这四叶草刻下来的渣吧?公主。”留白语气里显然酸涩不满。
“不是,不是,这是我在檀玄刻的,本想着……”若水犹豫着说。
“别说了,聒噪。”留白很怕若水说这是曌檐哥哥的礼物,不愿意听。
“怎么,你有心上人了?”养蜂人问向若水,又看向留白,留白只饮水,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不,不是,那不过是……”
若水一时不知如何说好,看来这说辞倒是不太合适。
“无妨,我这百花蜜,专门适合心上人饮。”养蜂人意犹未尽看向留白,留白面颊泛白,置下水盏,颇不满意,养蜂人不禁展颜浅笑:“这水凉了,我帮你们再续一盏。”
趁养蜂人回去之际,若水瞥着留白:“何时我说过曌檐哥哥是我的心上人了?你怎么能乱讲。”
“不是你说你心悦于他麽?”留白一时也有些气闷。
“那不一样。”若水见留白那副模样,更加不满,随即用甜糕沾了一层百花蜜,凑到留白嘴边:“多吃些蜜,甜甜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