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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 檀玄若水
    次日早上,钰屏见到留白神色疲乏,好像未休息好般,又见到留白手上的擦伤,着实吓了一跳,忙帮留白包扎:“先生,怎么受伤了?”

    “无妨,不过是绊了一跤。”留白浅声说。

    “……先生摔了一跤?”钰屏有些不解,先生……竟会……

    “钰屏?”留白抬眸:“这季节,池塘里有蟾蜍麽?”

    “蟾蜍?”钰屏看了看窗外,先生正对着窗外出神:“因先生嫌吵,池塘里从不养这些。”

    恺彰端了温水进来:“先生,水温刚好。”

    留白洗漱之际,问向恺彰:“那檀玄五公主,可解了几局题?于渝幽峰上住的可好?”

    恺彰不想,留白竟知道五公主留宿渝幽峰,忙后退两步,弯腰说:“先生,昨日五公主解题专注,直至深夜,钰屏与我想着,若让她径直回去,有些不近情理,便做主让她暂时住下,想着……想着今日便遣她回去。”

    “解题专注?直至深夜?”留白睫毛微扬,目光锋利看向恺彰:“那……现下她可回去了?”留白浅声问到。

    “还……未。”恺彰犹豫着,很怕先生会不满:“那五公主,许是平日受宠,自会娇气些,现下还不曾起来。”

    “先生,那五公主,明明就解不出题,又不肯回去,依我看,她在这儿住着倒是舒服的很。”钰屏满嘴不满。

    “既如此,便随她吧,贸然将她赶回去,也会伤了檀玄和气。”留白洗手后,抬起玉手,翻掌向上,见恺彰不曾上前,看着手上水滴入盆,随即有些不满:“毛巾。”

    恺彰因留白一席话,不禁愣了神,忘了递上毛巾。

    “只不过,不许她来我这里,扰了我清净。”

    若水起来时,只觉阳光撒下,熙熙散散,又闻着周遭,有云雾的味道,只觉这一觉睡的极稳,她于檀玄,已经很久不曾如此平心过。

    昨日招待她的侍从恺彰端了一些吃食,若水直言感谢。

    “五公主,今日,您还预备解先生的题麽?”

    恺彰站于一旁说。

    “今日……昨日解那几题,着实有些辛苦,今日,可否休息休息?”若水试探着说。

    “也好,不过,五公主,这渝幽峰您可随意逛逛,只留白先生那里,您不可去。”恺彰眼神犀利,若水一时竟觉得有些冷。

    “知道,知道,就算你想让我去,我也不肯的,留白先生性情……不适合我的很,我不会去那里。”

    若水站在峰顶,面颊两侧秀发微扬,这里比檀玄好多了,随即若水撇嘴,或许于她而言,何处都比檀玄好,在檀玄她是一位极不受宠的六公主,若水有时不理解,难道只因她母妃不受宠,她便连带着不受待见?母妃于她而言,是檀玄顶好看顶温柔的女子,性格温顺,奏乐成章,可父皇竟不喜她?为何胥贵妃一双媚眼,一见便知充满阴谋,却深得父皇喜欢?连带着五姐姐,也凌驾于上。

    若水眼角分明带着一丝无奈,坐在一旁树下的留白看的真切,这五公主竟也有心事?

    留白昨夜睡的不好,今日想着在峰顶休憩一会,想不到竟又遇到这位五公主,真是不得清净。

    留白起身想走,听闻身后女子说话:“怎么你也在这里?”

    留白闻言转身,见女子白皙面颊下,眼角无半分刚刚的忧神,留白心里浅笑,五公主看来倒是个看的开的主,刚刚的阴霾一会便消散。

    “怎么我不能在这里?原本我就在这里。”留白难得回答。

    “如此说,你不是来解题的了?”若水来了兴致,上前看到留白的手已经被包扎好:“看来你这伤也大好了?原来你原本就在阜渠?”

    “是。”留白又看了看若水头顶那发簪,那金蟾刻的着实不像,拙劣了些。

    “那你定是知道留白先生的题了?”若水想着,若面前男子是阜渠内部人,自是知道这题如何解,不妨探听探听。

    “怎么?你想作弊?”留白一眼便能看出女子所想。

    “不……不,”若水心里撇嘴,阜渠果真个个精明,连一个小侍从也知道她心里所想:“只是,留白先生这题,着实太难了,我又学识浅薄,想着向您学习学习。”

    “难道你预备当下临时学了,再去解题?”留白心里讶异于竟有如此不知深浅之人,哪里有今日在他这里套了答案,明日又去解了他的题的道理?

    “莫非你也解不出?”若水一脸不屑:“看来你跟着留白先生,也没学会几招,与我不相上下。”

    随即若水又说:“可若我有你这等机遇,能时常伴于如留白先生这般聪慧之人左右,想必会学到些知识。”

    “檀玄难道没有教书先生麽?”留白难得提问。

    “有,还是花了重金呢,不过不会教我而已,算了,与你这小侍从说了许久,有些饿了,你吃饭了麽?一起?”若水真切看着男子,留白竟不知如何拒绝。

    “看你如此,定是不曾吃饭,听说留白先生难伺候的很,起床洗漱用餐,都是样样周全,如何有空让你们好好吃饭?”若水随即向峰下走,见男子不曾动,若水又说:“走呀,想抱怨就抱怨吧,如若你在留白先生身边做的舒适,定不会到这儿来小憩躲清净,有时心里不满,总应说出来心里才通畅,我不是阜渠的人,不会给你打小报告,阜渠我见到的能说上几句话的侍从只恺彰和你了,那恺彰迂腐的很,竟是半句话也不愿与我多说。”

    留白一时间愣了愣,他如何难伺候了?又如何不让手下好好吃饭了?

    “你叫什么名字?昨日匆忙,也不曾问过。”若水转身问道。

    留白正缓步跟上,不曾想若水会驻步转头,一不小心与若水撞到了一起,留白本就体弱,这一撞倒是觉得胸闷难受,咳了许久。

    “不好意思,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有意,你怎样了?”若水见状吓了一跳,这侍从也太不禁撞了,真是娇气。

    “如你这般,若在檀玄,被……被我姐姐捉弄,早就吃不消了。”若水边帮留白拍着背,边说。

    “轻些。”留白只觉若水拍的太重,咳的更凶了。

    “什么?”若水依旧自顾自说着话:“我姐姐捉弄人的本领,你不曾领教过……”

    “轻些。”留白目光看向若水,女子一时竟看愣了,墨发黑眸,眼尾如柳,立鼻薄唇,竟像画一般,原来,面前这侍从竟如此好看,若水轻咳一声,缓了手劲:“刚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们檀玄捉弄人的本领,你常被欺负麽?”留白幽幽说。

    许是若水不愿让面前男子知道,随即不屑说:“怎么会?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

    “你定是被欺负的那个。”留白一眼便看出若水的心思:“看来,你不但智商低,解不开题,情商也低,总被欺负。”

    “是……我总是最差的,如你愿了?”若水有些不开心。

    “钰屏。”留白薄唇轻启幽幽说。

    “什么?”若水被这句没来由的话弄的有些糊涂。

    “刚刚你问我叫什么,我叫钰屏。”留白不知缘何,不愿让面前女子知道他便是留白,许是因他在她心里印象着实不好,留白有些纳闷,她不曾见过自己,竟会有如此偏见?

    “玉瓶?这名字是留白先生给你起的麽?怎么娘里娘气?”若水扬头:“不都是女子才会用玉、璞这种字?”

    “不是璞玉的玉。”留白瞥了瞥女子,心里懊恼多嘴与她说这些。

    “那是……”

    “说了你也未必懂,有些饿了,去吃碗粥。”留白径直走去。

    “怎样?我就知道你定是不曾吃早饭。”

    留白与若水吃起了粥,今日乾贝粥做的竟很入味,许是留白平日总是自己吃饭,现下有个人能与他一同吃饭,竟吃出了与以往不同的味道,只是若水依旧嚷着能不能透些题,让留白颇不满意。

    留白被缠的不耐烦,向若水招招手,若水立马亦步亦趋走近,留白玉手至于嘴边浅声说道:“留白先生那题,于你而言都难的很。”

    “怎么你瞧不起我?”若水感觉受到了侮辱:“再不济我也是檀玄公主,总有一两项可拿的出手的技能,只不过,我会的你们留白先生不会,不以此做题。”

    “哦?说说?”留白摊手,依旧一副不屑模样,他竟有不会的题?

    “虽不能说如何厉害,但于音律,我倒是有些精通。”若水无奈,只不过她问了恺彰,恺彰说,留白先生这题里,正不曾有与音律相关之题。

    “若你真精通音律,大可去解了那道知更题。”留白倒有些不解,他明明设了道音律题,以他设好的乐器,奏一曲乐章,只需令树上那只知更鸟,肯从树上飞下来,便可。

    这知更鸟与他相伴许久,常常于渝幽峰上赏乐,听的久了,竟也学的刁钻起来,只有它喜欢的乐章,才能令它飞下树来。

    这题,倒是鲜有挑战者,因不熟识知更鸟的喜好,无法投其所好。

    “竟有这题?恺彰竟与我说,留白先生这里不曾设过音律题。”若水来了兴致:“如此倒好办了,这项我预备一试。”

    留白倒好奇,面前这位五公主,能奏出怎样的音乐。

    “钰屏,你真好,多谢你肯帮忙,来,来,多吃些,看你这样瘦,又体弱,定是留白先生平日里苛责你过多,你心绪不好,”若水忙向留白碗里填些粥:“平日里我若受了苛责,也心绪不好,可再不好,也不能亏待了自己,该吃吃,该喝喝,不可对不起自己。”

    留白看着满满一碗粥,一时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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