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瑶在一旁听得脸色大变，眼珠子错都不敢错一下的看着唐夫人，又求救的看着自个大嫂，嘴角翕翕，欲言又止。

    颜小月回头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放缓了语气，“夫人，我一开始就说了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其实您也是大妇，相公纳妾原也没什么，不过是个玩意儿，侍侯男人罢了。如果不满意，打死、卖了又能怎么样？后院里想要让一个妾室消失并不是件难事，您说是吗？只是二妹性子柔，又看重妹夫，这样一来反倒是束手束脚，只能苦了自己，急了我们这些做兄嫂姐妹的。后果严重一点的，只怕还会伤了我们两家的情份。”

    唐夫人微微动容，眼神不断转换。颜小月看着松了一口气，唐家虽说是大家族，却只不过是传承得久了些，家里有些底蕴，依靠河运赚了些钱，在衍中能排得上号，可放在皇城却不算什么了，在仕途上对唐海峰的帮助更是不大。

    可以这样说，蒋思瑶能下嫁给唐海峰，对唐家而言是一件天降的喜事，尚书令的嫡亲孙女，这个身份足够压倒他们整个唐家了，否则做为长房长媳，也不会让他们小夫妻夫拘无束的待在皇城里了。

    “夫人想要子嗣，思瑶已经给身边的丫鬟开了脸，说不定明年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反正夫人只是想要这样一个结果，那么，这孩子出自谁的肚子有那么重要吗？反正最终还是会抱在二妹妹名下，夫人又何必要去辱怠了自个的侄女呢？”

    说到这里，颜小月才收了口，这种事情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唐夫人和表小姐的态度。现如今她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那唐夫人还会为了子嗣的事硬要唐海峰纳了表小姐吗？那个表小姐还真的愿意当一个无足轻重的妾吗？

    唐夫人努力扯出一丝笑意，“郡主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在慧儿身上去了呢，慧儿可是我亲侄女，原想着陪我这个舅母来皇城小住一段时日，怎么就扯到妾的身上去了？就算我有这个心，我那爱女如命的弟弟也不答应呀。”

    表小姐趁机娇声叫了一句：“姑母。”

    颜小月先是脸上露出一丝讶丝，然后才不好意思道：“哎呀，原来都是我会错了意，那真是该死，唐夫人，表小姐，你们可千万别见怪呀，我这都是被蒋思琪给气了的，见到家里有莫生的女子总爱往坏处了想。哦，蒋思琪即是我二叔子又是我妹夫，现在已经纳了两个妾了，我还没时间去找他算帐呢。”

    唐夫人也听儿子说起过，最先纳第一妾时闹的动静还挺大的，那祝家都没办法在皇城立足了，而这些都是出自眼前这一位的手笔，想来她所说的算帐不会虚言了。

    “蒋府家大业大，自然希望人多一些。”

    “夫人，您和表小姐好不容易来一次皇城，还没去过我府中，不如选个日子去我府里玩玩，或者去护国寺看看红梅然后在府里落脚歇歇，您来了一趟皇城，怎么也得让我这个晚辈尽尽心意是不是？刚好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与表小姐也好做伴。”

    唐夫人有些推迟，“这寒冬腊月的，就不麻烦郡主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等明天我那里准备好了，派人来给您和表小姐下贴子，先安排人去护国寺打招呼，然后在郡主府歇着。好不容易夫人卸了担子来皇城了，就放心去好好儿玩玩。说不定心情一舒畅，府中的好事也就近了呢。”

    唐夫人被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心动了，往年在老家，一到过年就上上下下的打点，忙得不可开交，如今这么一闲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天天待在家里就爱胡思乱想，说不定出去走走真就好了呢，便点头应承下来。

    颜小月回去后就将此事交给了杜若，丢开不再管了，吃喝玩乐了两天，感情倒是增近了不少，送唐夫人三女出郡主府时，后头还跟了一马车，全是送给唐夫人和表小姐的，到目前为止，表小姐的事算是揭过去了。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蒋思言异常的沉默起来，就是抱着小团子也常常发起了呆。

    颜小月叹了一口气，大年近在眉睫，容不得她再躲下去了。

    “相公，明天您带着小团子去府里过年吧，初一一大早还要祭祖呢。”

    蒋思言神色沉重的看着颜小月，“月儿，我们一起去好不好，祭了祖就回来。”

    颜小月垂下眼帘，不想去看蒋思言的神情，怕自己一个不忍应了下来，却又让自己不痛快了。

    蒋思言叹了一口气，“那我明天下午再回去好了，小团子今年要上族谱，必须做些准备。”

    颜小月点点头，心里空落落的。

    到了二十九下午，用过午膳，蒋思言就抱着小团子，带着来氏，碧儿和一群丫鬟架着三辆马车往城内驶去。颜小月躺要床上翻来翻去，每日养成的午睡习惯，今日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空寂下来了房间，心里一度后悔，不该答应蒋思言让他们就这样走了的，一想到要有两天的时间见不到小团子，颜小月更是心酸得很，怎么办，他们还没进城，她就想得不行了。

    颜小月没有折腾多久，杜若就进来禀报，“郡主，蒋老爷子来了。”

    颜小月讶异之色怎么也藏不住，忙起身梳妆，急急去了迎了出去，“祖父，您怎么来了？”

    蒋老爷子点头示意了一下，颜小月忙把人迎到厅堂的上首坐下，亲自端了茶，“祖父，相公和小团子已经回府去了。”

    蒋老爷子看了看左右，颜小月挥手让人退下。

    “你怎么没跟着回去？”

    颜小月顿了顿，“我如今身子不便，怕颠着，就没过去了。”

    “你不敢去蒋府，却有精力去唐府，去护国寺玩耍？”

    颜小月找了个下首的位置坐下，“祖父明知道原因又何必非要逼问孙媳呢？”

    蒋忠贤眼睛微眯，“你还在记恨你祖母，在你已经知道她为何这样做的原因之下，还不打算揭过此事吗？还是你打算一直带着天恩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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