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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相见
    果不出陆惟清所料,暗线打探出三日后襄祐帝便会动身前往桐城,陆惟清得知此事便派江夜前去寻找陶少珩的下落,怕他不知此消息而引来杀身之祸。

    而沈乐之得知陶少珩不在安州境内便让人去安都找寻,果不出所料陶少珩先就寄身在安都一不起眼的客栈中,但无人知晓他此行的目的,不知道他为何冒此等大险来安都。

    安都西市云江客栈,二楼最东面的屋中摆满书信卷宗的桌案前坐着一位高瘦清冷,气若嫡仙的男子,身穿一身庭芜绿衣袍,手持一把古方铁折扇,扇面描的是一枝珍贵的长柄金桂,衬托整个人如云朵怀抱的青峰。

    襄国太子陶少珩,襄国排行老三,自小便文武超群,十八立为太子,同年行冠礼,摄政权,是史上唯一一个十八岁摄政掌实权的太子。

    有扇一把,以扇为器,扇转一圈,一人亡,而扇不污。

    陶少珩双目紧盯手中的书信将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好似要拧成一股绳才肯罢休似的。

    半晌开口说话,清冷的嗓音让人十分悦耳,陶少珩不紧不慢的说道:“来的比我想象的倒是快些,既如此那也该见见故人了,也看看我担心的事情究竟是何种模样。”

    说罢拿笔写下:明日午时长轩阁。

    落笔从鸟笼中拿出信鸽将信笺绑好,放出信鸽,看着信鸽远飞思绪翻滚。

    九年前,安州芜卺县茶楼-竹墨馆

    说书先生义正言辞的说:“要说如今为何还能看到这盛世之景,还是得感谢当年灭了大仪的开辟新天地的三位先人啊,当年沈家先祖沈宥庆携手陆氏先祖言恒以及陶氏先祖陶新之灭了仪国之后,变为这谁当皇帝,谁来统领这天下犯了难,这三人中哪一个在那场战乱中没有战功,哪一个没有为那场仗留过血,所以等让起义军真的来选择时这属实让人犯难,便把这重要的抉择交给当时与他们同行的欧阳宇鹤,让他来抉择到底谁来主宰这天下,而他犹豫来犹豫去,想出一法,便是将五洲分两国,空余一洲一人掌,才有了如今局面,,要说感谢那三位的大义,倒不如感谢欧阳先生的义举啊,他们三人掌权倒不如让欧阳氏稳坐帝”

    还未等他说完,远处飞来两个茶杯,都是注了内力的将那人打出了将近一丈开外,那人倒地捂着胸口,抬起头望着前方。

    前方同时站起两人,向他的方向走去,他害怕向后退去,而那两人并没理会他,互相看了一眼,向对方亮了带有自己姓氏的玉佩,彼此明了。

    沈、陆、陶三家族的人,都有自己姓氏打造的玉佩,当年先祖创此物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自己人发生冲突,但此事也只有入了族谱的人才有权利知晓。

    二人同时回身向那人走去,那人被他们二人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陶少珩开口说道:“敢在安州沈氏的地界造谣,你的主子还真是不怕死,再者你也是个狠人啊。”

    陆惟清随之说道:“今日之事我二人只是小惩大诫,倘若再敢有损沈陆陶三氏清誉,下次飞过来的就不是茶杯了。”

    “而是匕首哦。”陶少珩戏谑的说道

    陶少珩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抽出两张扔给那人,转身与陆惟清扬长而去。

    陆惟清玩笑的说道:“让陶兄破费了啊。”

    陶少珩笑了笑打开折扇说道:“那吃饭去,你请。”

    “请。”陆惟清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醉客楼内,陆惟清正在帮陶少珩斟酒,举起酒杯说道:“敬陶兄一杯,我真是很久没有遇见如此相投之人了。”

    陶少珩闻言笑道:“我亦是。”

    二人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夜半小二前来告知打烊,但看见喝的酩酊大醉的两人不知如何下口,便叫来两个伙计,将二人抬到楼上仅剩的一间客房中。

    卯时大街上江夜与冷妟抵达醉客楼寻找陆惟清与陶少珩,小二引领他们到二人休息的客房,冷妟从怀中拿出钱袋掏出一锭银子给小二,小二道谢后,二人转身推门而入,看到的却是二人相拥而眠的样子,二人尴尬的看了对方一眼,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去叫醒自家主子。

    昨晚这二人进入房间后,又是吟诗作赋,又是把酒言欢的,到最后竟直接聊起人生,现在回想起来怕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俩人被叫醒后,视线重叠那一刻,顿时觉得尴尬无比啊。

    喝了醒酒汤之后,换了衣物,陶少珩下楼之时陆惟清早就在楼下等候多时了。

    等人走到身边,陆惟清率先开口说道:“陆惟清,辰国二子。”

    陶少珩领意,但却为直接回答与他,而是挑逗的问道:“陆兄难道没有心知肚明我是何人吗?”

    陆惟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虽警惕,但能让我真的心甘情愿想成为朋友的人,我决计不会查。”

    “就不怕那人会害你?”

    “若真是这样,我也认。”

    二人相视一笑,陶少珩回道:“陶少珩,襄国三子。”

    陶少珩紧接着说道:“还有一事相求。”

    陆惟清闻言道:“少珩兄不必跟我如此客气,有何事但说无妨,不过我猜少珩兄所求之事是那欧阳家?”

    “知我者惟清也。”

    前任欧阳家主欧阳璋,野心虽大,但胆子也小,既不甘心屈居人后,但却没有那份翻天覆地的胆识,所以做的事行的路都是小人行经,不想让世人只记得沈、陆、陶三氏当年的所行,所以将欧阳氏当年之事夸大其词找人大肆宣传。

    但世人皆说他蠢而不自知,若三氏只是靠当年祖宗创造的光辉事迹被百姓称颂百年,那是绝无可能的,沈氏前前后后平定了不少祸事,陆氏自开国后更朝换代,迄今为止共六位皇帝,无论哪个皇帝都是为百姓做出过贡献让百姓安足的人,陶氏在开国的二百余年,虽说内乱不断,但从未苛刻过百姓,即便每个皇帝都心狠手辣,但于百姓而言这些人都是好皇帝。

    一阵敲门声把从前现在回忆里的陶少珩拉了回来,转身去开门,仔细的询问道:“何人?”

    门外那人回道:“主人,我是代芷。”

    陶少珩拉开房门让她进来,确认没有跟来任何人后关上门说道:“你来有人察觉到么?”

    代芷躬身回道:“殿下放心,属下极其小心并未让人跟来,陛下还有两日便要出发去往桐城,从襄都去往桐城最慢只要两日路程,而殿下从安都往回赶最快却要三日的脚程,还望殿下早作打算。”

    陶少珩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说道:“无妨,不必担心。”

    说完放下茶杯递给代芷一封信,命令道:“快马加鞭送到宫里交给大姐,你不宜出面,买通人务必保证送到了大姐手中。”

    代芷拱手回道:“是,代芷定将此信准确无误的送到大公主手中。”

    代芷走后他将桌案上的卷宗全部藏到柜中后,带上斗笠骑马赶往云城。

    戌时末沈乐之处理完手头的事,更衣就寝。

    熄灯后,沈乐之刚躺下不久便听见床尾的窗户吱吱作响,她往枕下摸索匕首,听见跳入房中的声音,感受那人脚步接近床尾的时候掏出匕首起身刺去。

    那人出手握住沈乐之的手腕摘下斗笠说道:“小乐儿是我!”

    沈乐之看清来人的模样一时间不敢相信,确定了后眼中早已布满泪水,缓缓放下手,陶少珩见状将匕首拿走放到一旁,沈乐之上前抱住陶少珩,声音哽咽的说道:“阿珩,真的是你么?”

    陶少珩回抱住她,双臂微微收紧,感受着她的体温,感受着他八年未曾见过的人,感受着他思了想了八年的人。

    “是,是我,是阿珩。”

    陶少珩一副失而复得的模样看着沈乐之,抬手捧着沈乐之被眼泪布满泪痕的脸,轻柔的拂去她流下的泪水。

    俩人互相看着对方,沈乐之的泪水无声的落下,陶少珩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安慰道:“好了,不哭了,来让哥哥好好看看你。”

    沈乐之擦了擦泪从陶少珩身上起来,看着他说道:“你别跟我用哥哥的身份自居。”

    陶少珩笑了笑道:“那用什么身份,夫君?”

    沈乐之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岁数越大越不正经了。”

    陶少珩起身坐到床榻上,试探性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全部恢复。”

    “什么意思?”

    “我是恢复了记忆,但是只恢复了八年前的,方城中发生了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陶少珩闻言神色不似得知恢复记忆那般凝重,思索久刚想开口却被沈乐之打断。

    “你知道当年的事?”

    沈乐之的眼神之中满满皆是想听到他说知道,他来告诉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可等来的是一句并不知。

    陶少珩注意到了沈乐之的情绪变化,便转移话题说道:“好了,别为难自己,你自回来可曾遇见奇怪的人?”

    “不曾,但奇怪的事倒是有。”

    “何事?”

    “恢复一半记忆啊。”

    “为何这么说?”

    沈乐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师父见你如此怕是会从棺材里起来打你一顿吧。”

    陶少珩一头雾水不解的看着沈乐之。

    “哎,记忆能只恢复一半,那肯定是锁忆丹,能让记忆一半一半的恢复,还能克锁忆丹药效的那便是舞香、龙檀香、魂香三香。”

    “不对,这三味香并不会与锁忆丹相克啊。”

    陶少珩忽然恍然大悟说道:“你的意思是,把这三味香中能安眠治疗梦魇的部分抛出再加上川乌、附子。”

    “还有南星。”

    沈乐之又言道:“你从进这屋开始没有闻到一股不浓不淡的香味么?我从不爱焚那种味浓的香,你就没感觉到奇怪吗?”

    “你知给你下药的是何人?”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焚。”

    说着就要起身去灭了香炉,沈乐之连忙拉住他拽着他坐下说道:“你别担心啊,听我说,虽说我不知道是何人,无论是想害我还是想帮我,现在都得谢谢他让我知道了我这个是锁忆丹,我就会有办法去破了,再者这个毒对我没有用,只是会给我制造一些梦魇而已。”

    “好了,别说我了,说说你,为和冒大险来辰国境内?”

    陶少珩刚要开口说,便听见门外沈清的脚步一点点靠近,他现在不宜现身,更不宜久留。

    陶少珩我这握着沈乐之的手说道:“明日午时我在安都长轩阁等你。”

    说完翻窗离去,沈清推门而入看到坐在床上的小姐和开着的后窗急忙走上,边关窗户边说着:“小姐,你身子还没大好,秋日里风本就寒,更别说晚上的风冷了。”

    关上窗户后沈清回头气的鼓着腮帮子,沈乐之看着沈清这幅样子噗嗤笑了出来。

    沈清更加生气的唤了声沈乐之:“小姐!”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嘲笑你了。”

    “那您快睡觉吧,身子本就不好还睡这么晚。”

    沈乐之躺下后说道:“小清,我明天要去安都一趟,你明早备好轿撵辰时便出发。”

    沈清应下后询问道:“小姐,需要调动长青卫么?”

    “不用,我只是听说都新开了一家很好吃的烧鸡店,前段时间阿娘还跟我说过想吃青城的那家烧鸡,想去买只,也想出去逛逛。”

    “那奴婢就将沈二大人叫上,可好。”

    “好,不晚了,去休息吧。”

    亥时一刻陆惟清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伸手拿起压在书下的字条,站起身走到烛火前烧掉了它,江夜从门外进来,陆惟清看着手中被火逐渐吞噬的纸条问道:“是少珩么?”

    “正是,另外我们的人说他今日申时一刻出了客栈直奔云城了。”

    陆惟清回身看着江夜说道:“沈氏?”

    “不出意外应该是,但我们的人无法在沈氏所在之处打探消息。”

    “无妨,不怪你们,沈氏所掌之处,尤其是沈乐之掌事若是能安插进人去那我反倒觉得奇怪呢。”

    江夜看着陆惟清提起沈乐之时的神态,竟有一丝愉悦,他也怕明日沈乐之也在长轩阁,怕他们相见他有些不安地询问道;“襄国太子既然约您相见了,又去看了沈小姐,这是为何?”

    “可能是因为他们许多年未曾相见了吧。”

    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惟清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说不出来。

    翌日清晨沈清正在为沈乐之梳洗,沈乐之询问道:“你可有告知母亲?”

    “并未,需要奴婢去告知主母么?”

    “不必,母亲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不能再让它为了府中事务操心了。”

    “那我们快去快回,应会很快。”

    “为了谨防万一,一会我亲笔书信一封,你拆人交到阿瑟手中,让她来料理。”

    “是。”

    巳时,陆伟清换上便装上了马车准备出发时,江夜突然从远处着急的跑来,跪地道:“陛下,您带着属下吧。”

    陆惟清手持一把正方形折扇将右侧车帘缓缓掀开,露出一半透着一股子阴沉的侧脸,声音压的极低,开口道:“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触碰我底线的事。”

    江夜先是一愣,抬头看这陆惟清,嘴唇蠕动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了个:是。

    长轩阁中,陶少珩以在包厢中静候二人乐了,右手拇指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左食指的扳指,面容深沉,慢慢的闭紧双眼,长叹一口气。

    午时一刻沈乐之抵达安都,她从车上下来,看着安都城,看着一路走来的百姓安泰,富足之景,她虽不知这辰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位好皇帝。

    沈乐之告知沈二与沈清她自己去长轩阁就可以,可他们二人那里放得下心,自从上次动用武力现在都没好全,实在不在敢拿她的安危冒险了。

    沈二略有些着急道:“小姐,让我跟着您吧,属下实在不放心您自己一人。”

    沈清也急忙应和。

    沈乐之安抚着他们说道:“你们且放宽心,吾决计不会有事,更何况这是安都皇城,谁敢在这与我动手。”

    此话一出二人的担心少了一半,但又岂能真的放心,沈乐之看这俩人都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打断了他们心里犯的嘀咕:“好了,不用担心,你们去东市买些东西吧,也顺便逛逛,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在此汇合就好,若一个时辰后,我未到此地你们再来寻我。”

    沈乐之交代完便动身向长轩阁走去,她今日身穿一身淡蓝色衣袍,再搭配上镶嵌了淡蓝宝石的流苏银冠,再配上她那张清冷的脸,称显整个人如蓝天一般清澈。

    她走在前面后面停下了一辆马车,陆惟清从车上下来,吩咐江夜:“你不必跟来了,一个时辰后我自会回到此地。”

    江夜无奈只能应下,从怀中将信号弹拿给陆惟清,陆惟清接过转身离去。

    江夜只希望此次别出差错,别想起一点事情就好。

    陆惟清看着前面蓝色衣裙的背影,心头一紧,暗道:“此感觉只见沈乐之有过,为何”

    他本想走向前去看看,但他看见一人将沈乐之撞到,沈乐之不查,被那人的力道撞的脚跟不稳,微微侧了侧身,就这一侧身让陆惟清看清了她的容貌。

    他嘴角微扬,是你啊。

    陆惟清一直放慢着脚步跟在沈乐之身后,大街上人来人往,再加上她以为安都脚下没人胆子那么大,所以警惕心并没有那么重,所以即便陆惟清‘跟踪’一道,她也没注意到。

    很快就到了长轩阁门口,沈乐之刚想进门便被一声落下了要迈进门的右脚。

    “沈小姐,也没有传闻中那般厉害啊!”

    沈乐之回头淡笑说道:“陆公子,也不像传闻那般如正人君子一般啊!”

    “沈小姐,何必对我冷嘲热讽。”

    “陆公子贵人多忘事,是您先对我冷嘲热讽的,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陆惟清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端详这沈乐之,看着这张几近完美的脸,很难让人不多看两眼,突然沈乐之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拽了进去,陆惟清被她这一动作整得发懵,却还是挑逗的说道:“沈小姐,这是芳心暗许,想要与吾……”

    而这一幕幕被从楼上观望的陶少珩看的一清二楚。

    还未等陆惟清说完,就被沈乐之打断,不耐烦地说道:“陆公子,我拽您进来是因为那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想为少珩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另外您自重。”

    陆惟清听沈乐之提起少珩,便不再玩笑,仔细地问道:“你看到周围有人了?”

    沈乐之神色略显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陆惟清明了,俩人不多做耽搁,各自回身看了看没有可疑的人便向楼上走去。

    沈乐之回身确定了身后无人,才上前敲门,一短一长一短,这是二人自小便特定的敲门声,这样根本无需陶少珩开口询问便知道是沈乐之了。

    陶少珩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但并未贸然开门,直到听见了那段有规律的敲门声,才上前去开门。

    沈乐之见许久未开门,刚想再敲门便打开了,三人进门后,二人盯着陶少珩,陶少珩被俩人盯得头皮发麻,轻磕咳俩声,打开折扇开口说道:“你们俩竟会同时前来,我这属实没想到哈。”

    还未等沈乐之开口,陆惟清便言道:“我也属实没想到你来此地一月竟未曾告知于我,自己独自冒险,可有当我是朋友?”

    陶少珩如何回复,抬头看这死盯着他的俩人,只想赶快避开这个话题,合上扇子,拿起筷子,说:“小乐儿,你尝尝这个鳜鱼,十分好吃,还有……”

    “你莫要转移话题,若不是襄都皇城有所动静,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来见我?”

    陶少珩听出了沈乐之语气有些生气,安抚道:“我没有,我只是不想把你们牵扯其中。”

    陆惟清听了此话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略有着急,声调高了些道:“陶公子,可真是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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