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突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内,眼神满是惊恐,汗水浸透了背脊和衣领,他努力平复心神,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说:“你醒了,小子,怎么样?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
白朝循声看去。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满脸胡渣,小麦肤色,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脸上生着几道横肉,一看就是位练家子!腰间别着一把已经收拢的精美的刀更说明了这一点。
不仅如此,白朝还看见了他身上的红色灵雾,知道了他是修炼者。
请问我在哪?前辈又是谁??
男子轻笑道:“老子叫苏历!是巡检司的一品御卫,是我救了你。”
白朝起身感到有些迷糊,晃了晃脑袋拱手道:“多谢前辈相救。”
“只是顺手罢了。”苏历起身拿出一块金令牌递给白朝说:“这是你的!”
“你应该就是陛下说的那个要给亲爹查案的白朝吧!”
白朝接过令牌,发现是皇帝给的那块,顿时心神一凛。问:
“前辈是陛下派来救我的吗?”
“当然不是!我刚才说了是顺手。一个时辰前是老李也就是博物馆馆长李城关发了电报给我,说是博物馆出现了歹人,我就第一时间刚过来了。”苏历回答。
是这样啊……白朝听后瞬时想起那口血鼎,赶忙询问:“前辈,那口红色的鼎去哪了?还有李前辈他还好吗?”
苏历一只手塔在白朝的肩膀说道:“放心,老李他没事,至于那红色的鼎,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
呼,太好了。
白朝听完放下心来,坐在马车内,耳边突地响起的叫卖声,他拨开帘子发现自己果然身处闹市之中。
苏历见此说道:“我们现在要去巡检司,你还记得和陛下说要去查案的事情吗?”
“我爹的案子吗?”
苏历点头。
白朝突然想起今天是和那两位巡检司大哥接头的日子。
他问道:“今天说好会和我碰面的那两个人呢?”
“哦,你说他们啊。”苏历说:“张道和陈刀他们……他们估计还在你说的地方等你呢。正好你来了,顺便把他们一起带回去。”
白朝指了路到达老胡辣汤店,看见张道和陈刀两人正静静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个个只剩下油渍的碗。
在厨桌前的老胡正焦急,惶恐地看着他们。
白朝还没走过去,老胡就一路小跑过来,神情央求道:
“公子,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怎么了老胡!”白朝扶住他快要跪下的身子问道。
“他们……他们吃东西不给钱啊!”
“啊?不会吧?”白朝扶起老胡,“你没问他们要么?”
白朝有些疑惑,他不太相信皇帝身边的侍卫会吃饭不给钱。而且老胡身上也没有被打的痕迹。
老胡说:“他们带着刀,一看就是当官的,他们不先给我哪敢去要?”
白朝有些无语,觉得里面有什么误会。而站在一旁的苏历没有发声,脸上有些许怒色。
“老胡,你先站在这,我去问问。”
白朝安抚好老胡,快步走了过去。
来到两人面前,白朝还没来及开口。张道率先问:“那个,你有钱吗?”
“啊?”白朝懵了一会,说:“你们没带钱?”
两个人双双点头。
“那你们早说啊。”白朝很无奈,“你们看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我还以为你们要砸了他的店。”
“我们何时说要砸店了?!我们是想等你来。”
“算了。我付钱,跟我走。”
白朝把他们带了过去,多给了老胡一些钱并说:“老胡,他们只是没带钱,没有想生事,拿了钱就回去吧。”
在老胡谢过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三人进了马车,苏历眼神锐利的盯着张道和陈刀二人。
他们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碜,看着眼前的人,干笑道:
“苏老大,怎么了,我们做错了什么还请明示。”
“你们吃霸王餐,还不给钱,还tm想仗着修炼者和官府的身份欺负一个平头百姓!你还问我怎么了?”苏历语气愤怒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两人都赶紧否认。
他们看向一旁的白朝,神情渴望着有人为他们洗清冤屈。
哎嘿——
白朝没有说话,以微笑面对他们的眼神。
两人无可奈何,只能一个劲的抛来冤屈的目光,在苏历面前大气不敢喘。
不是吧?你们就这么怕他……白朝忍住笑意,走上前解释道:
“前辈,这件事是一个误会。老胡他生性胆小,他们没带钱老胡又不敢上前要……当然,这也怪他们没直接解释清楚。”
苏历听完气消了大半,“如果真是这样,那是我误会了。”
然后坐在里面一路上一言不发,四人尴尬坐在车内,为一件小乌龙事件闹得不愉快。
白朝静静看着他们觉得很有意思,无形间对三人有了些好印象。
马车走到目的地后,白朝下车看见地方是一处巨大别院。
跟随苏历的脚步白朝一行人来到大殿,里面不少人来往,有搬箱子的,有帮拿卷轴的,也有讨论某个案子的。此时李城关这与一位带着眼镜的长发,青罗裙,面容端庄典雅的女子交流着什么。
他手里拿着一个白气团,正是其中一个匪徒的灵体,但是有些黯淡无光。
苏历抬手招呼道:“嗨!老李你这么快就来了。也不在家休息几日,当心身上的旧伤复发。”
“哈哈……老苏你又来了,我的身子骨我清楚不用你操心。”李城关说:“我是来交付那歹人灵体的,待会就走。”
李城关看见白朝拱手作揖:“白大人,我们又见面了,不知大人经过之前的事身子可安好?”
突如其来的慰问让白朝受宠若惊,连忙回礼:
“多谢李前辈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李城关得复后继续问起眼前的女子。
“林珊姑娘,你看这灵体你还能从中查出什么吗?”
那名叫林珊的女子推了下眼镜,精致的五官,飘逸的黑色长发像一位从水墨画中走出的冰美人。他黑色漂亮的清眸略微闪动,随后又沉寂,她摇了摇头回应:
“抱歉前辈,这灵体受损严重,晚辈就算用‘灵魂追忆术’也不一定有用,只能尽力而为。”
苏历等一众人走了过去。
白朝听见他们谈话,于是问道:“李前辈,怎么你只有一个灵体?之前不是有七八个吗?其他的灵体呢?”
李城关回答:“大人,其他的灵体早已被四象青铜鼎给吸走灵性消散了,我尽全力也是只保住这一个,可这个也貌似快撑不住了。”
“哎,可惜啊,好不容易才逮住一点线索,却又要断了!”苏历叹息道。
“那可不一定,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林珊说着拿出一个小青花瓶。
李城关手上的灵体像化成一缕白烟钻入青花瓶中。
装好后林珊向另一侧走去,离开时她不禁意间偷偷瞄了白朝几眼。
觉醒后的白朝感知力大大加强,自然感受到林珊的目光,但他并未在意,继续跟着苏历走。
苏历独自领着白朝来到一处小院,跟着进到殿室。周围是摆满的书架,最上面是一套书桌和笔墨用具,殿室中央正放着一个开着棺材,里面躺着一名雪白长发的英俊男子。
苏历说:“你爹就躺在那里。陛下说了要封存,还是火化,抑或是想查案都由你来定。我现在要去处理那鼎了,如果有问题就拿着你的令牌按照原路去大殿,自会有人愿意助你。”
说完苏历转身离去。
白朝先往周围转一圈后才来到白之夜身边,看着对方安静得躺在里面。
他发现白之夜脸上没有血色,但却有种他像是睡着的感觉。
白朝看着这位dna意义上的父亲有种说不出的悲伤,他开启‘灵觉者’确定了他的身上没有灵雾,这意味着他灵体已经消散,真正是死亡了。
白朝突然想起白术,相联系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联络他的手段。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一叹息方式呼出。
白朝仰头时看见了一缕灰白雾气,他兴奋转过头寻找雾气飘散的源头。
这时一个青花瓷映入眼帘,上面雕纹精致的青竹像真的一样。
白朝正伸手去触摸,余光看见自己的灵雾被抽走了一缕与青瓷的雾产生某种共鸣,正在‘嗡嗡嗡’颤抖。
这时书桌后的墙壁突然开启一个四方暗格。
白朝眉头微皱意识到情况不简单,他缓缓走近,从暗格里翻出一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黑色菱形的奇怪碎片。
突然,他背后的寒毛竖起,像是有人在用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向身上每个穴位里。
他惊恐的回头看去,发现只有那具躺在棺材的尸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白朝确定注视绝不是来自房间内,更不是那位已经逝去的父亲。
白朝心跳加速,血液跟随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喷流涌动。
他冲向外面感受到的注视愈来愈强,他紧握手中的碎片,寻找偷窥者。
到底是谁?
他想做什么?
我现在该怎么办?
突然注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