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一个人,有两种方法。
要么自己强大,无论力量还是技巧都胜人一筹,可以完败对手。
要么把别人搞弱,即使自己没有提高,但对方变弱了,也可胜之。
正如两国交战,自己军队强大了,在同等数量的情况下,可以击败敌军。但数量不及对方,那就难分伯仲了。秦国国土比晋国大了数倍,税赋、粮草、实力等自然也强了数倍。
在各方面不利的情况下,除了增加自己力量,还必须削弱对手的力量,如此,可以一战。
谢安正是基于这个思想,希望冯雁去往长安,想办法派人渗透进秦朝廷之中,无论官职大小,关键时刻也能发挥些许作用。当然了,这种思想是冯雁曾经说过的,谢安认为不错,自然能听进去。
但是,谢安却一再叮嘱冯雁,速去速回!
因为京口军营不能少了身有异术、处处惊艳的冯总教头。
路过建康东郊的少府时,谢安曾带人观摩了一番,听了老罗的讲解,看着新式武器的草图,谢安兴奋无比,又得知乃是冯雁所创,惊异之余,倒是平静了,也许是见怪不怪。
当时老罗见到谢安淡定的表情,心下暗自感佩,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谢安相信,先进武器的出现,对战局影响一定很大,除了冯雁,无人能有这般古怪的想法。
用现代语言表示:那就是创新能力、创新意识太强了。
谢安认为冯雁就是那种,千军不可易之的宝物!因此,百般嘱咐,速去速回。
看完蹴鞠之练兵法,谢安等人早已没有任何矜持,皆大声叫好。
除了被球砸到的谢琰。
夜间,与谢琰畅饮,不止抱怨了三次晦气,但转眼,却要求冯雁教习蹴鞠。二人趁夜,在练兵场踢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这才尽兴。
次日,谢安等人即将辞行,欲往广陵视察。
“贤侄,切记!速去速回!”
“记住了,请叔父放心。”
“有任何动向,派人秘密送信回来。,不可少于十日之期限。”
“太频繁了吧!”
“招打!”
“好吧,侄儿领命!”
……
絮絮叨叨了一炷香的时间,谢安这才放心离去,而军营上下,早已沸沸扬扬,没想到总教头与当朝臣相竟如此黏糊。
“咱教头的关系可真不一般!”士卒们皆为感叹。
谢玄听到议论,只是苦笑摇头,不过,心中却暗自腹诽:
“冯无始难道与叔父共修仙法?”
谢安走了,冯雁却忙了起来。
士卒们发现,最近的训练突然变得异常密集,一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在训练,就连演习也搞了好几次。
士卒们虽感新鲜,但身体太累,连逗笑的话都懒得说了。唯有蹴鞠的时候兴奋一些,但,并不是所有人每日都能嬉戏,场地就那么大,只能轮流玩蹴鞠之戏。
一时间,蹴鞠竟成了一种奢望,天天盼日日想,希望能轮到自己。
就连军主、幢主等头领也开始怀念这种寓教于乐的蹴鞠游戏。
正是这种奢望,日后成为众人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麴瞻作为司号员小领队,得知将与师傅共赴长安,更是抓紧了司号练习。
一个小孩子,每日手提大棒教训练习吹奏军号的兵卒,就连学习听号令的头领也没放过,照样抡起棒子狠揍,这些头领恼怒之余更感脸上无光,只得绞尽脑汁地记住这些军号声。
众人是敢怒敢言,但不敢动手。
谁让这家伙背后有总教头撑腰!
看着地下的小黑屋,想想就不寒而栗,只能铁青着脸卖力学习。
数十日时间一晃而过,伴随着天气愈加寒冷,很快到了来年初春。
此时的南方并不像后世的南方,阴历二月已经是春暖花开之际,可南方的天气依旧寒风刺骨,整个华夏大地都在一片酷寒之中。
冯雁先是去往广陵与孙老大、王桂等人交代了一番,接着带领二百五十名“特务”与麴瞻抵达了晋陵邬堡。
“老赵,意思都明白了?赶紧扩大邬堡作坊,制造房产需要的玻璃、器皿、家具、桌椅、床榻、隔断、书桌、茶几、衣柜等物,既然买了房屋,自然需要这些东西。这些图样便是全部家居的设计图,家居分别放置于客厅、卧室等……”
冯雁语速飞快地说着,而老赵、老段等人忙不迭地点头,连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待冯雁说完,众工匠迷茫地看向冯董事长兼首席设计师。
冯雁连头也没抬就知道结果是这样,于是拿出一叠纸张说道:
“具体详情我都写在纸张上了,依计行事便可。”
冯雁交代完毕记,临行之际又一次嘱咐老赵:
“记得将布帛、钱银送至建康城交给谢琰,修建房屋所耗巨大。”
老赵哭丧着脸看向冯雁嘟囔道:
“二当家为何要将今年的利润也要提前分了去?”
“盖房子很费钱!”
“二当家不是小股东吗?怎要得了如此多钱银?”
“地皮不要钱吗?”冯雁没好气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快派人装船,多多益善!记住,长安比之建康还要阔绰,所售之物必是建康城的两倍不止!只需半年,就可将一万万钱银给你拉回来。眼皮子别这么浅!”冯雁一脸鄙夷。
“嘿嘿,此话倒是在理。”老赵满脸铜臭味。
三艘商船,满载货物与人员、马匹,沿着大江开往长安而去。
站定船头,冯雁颇为感慨,没想到竟然沿水路去往长安,记得有一次乘坐大鸟只需两个多小时就可到达。
“哎,大鸟上还有美丽的空姐相陪,多么惬意!记得有个陕北妹子……”冯雁暗自回忆。
“嘿嘿,二当家,谢大将军知道你我熟络,特意委派小人驾驶商船,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人。”丁三水乐呵呵道。
收起回忆,看了看身旁的丁三水,冯雁没好气问道:
“听说你晋升从五品先锋长了?”
“承蒙二当家引荐,如果没有二当家,小人怎能有此机遇。”丁三水恭敬地说道。“哎,比老子都高一头,什么世道!”冯雁酸溜溜地说着。
“二当家遇见过老神仙,得神人点化哪会在意世间俗事?说不定哪天便驾鹤西去……哎哟!小人说错了?”丁三水冷不丁,后脑挨了一记。
“驾鹤西去是指小命不保,你小子咒我死呢?”冯雁本来就酸溜溜的,听到这么不着调的话,顿时来气。
“那该如何表述?小子不知道啊。”丁三水满脸委屈。
“真是不学无术,你就是说举宅飞升、踏云而去或者八仙过海都比驾鹤西去好听。”
“小人知错,二当家定会八仙过海……”
丁三水越说越乱……
水路去往长安需经过大江、沔水、金水、夹水、灞河等水系。
经过京口,郭二傻、张二黑、张大壮、刘季武等众兄弟都赶了过来,包括谢玄也来到了岸边。
“无始,此番为朝廷办事甚是危险,定要明哲保身早日归来。”谢玄叮嘱道。
“多谢兄长,小弟定会谨慎行事。”看着谢玄泛红的双眼,冯雁深施一礼。
“老十三,你小子简直就是一条大鱼,活奔乱跳、四处游弋,这回竟要去往长安!”张大壮感叹道。
“为了朝廷安危,为了晋国百姓,为了众兄弟,我不得不走一趟啊。”
冯雁也感叹不已。
“大事都让你忙去了,也不知朝廷那帮人干什么吃的!总要咱兄弟们涉险!”郭飞不满道。
谢玄听到此话,脸色微红,转身走到了别处。冯雁知道郭二傻说话没心没肺,急忙劝诫道:
“二傻子,不可胡言乱语,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我作为晋朝将士,怎能不为朝廷百姓分忧,即是赴汤蹈火也无不可。”冯雁故意抬高嗓门慷慨激昂道。
二黑子张和嘿嘿一笑,压低嗓子揶揄道:
“我看你小子是想春苗了。”
“胡说!”冯雁脸红道。
“别说是你,咱兄弟们也甚是想念那小妮子,也不知长成哪般模样了?”郭飞盯着江水愣神道。
“要不我劝劝春苗,让她嫁给你如何?”冯雁调笑说道。
“哼!哪能轮到我?”郭飞表情讪讪。
“二傻子,看你样子很有想法啊!本想介绍美娇娘于你,未曾迎娶又作他想?”张和一脸嫌弃道。
郭飞缩了缩脖子,低声喃喃:
“此等美事,当然是多多益善!”
“登徒子!”
“哈哈……”
众人淫笑一处。
……
经过建康,谢琰早已得信,带着王恭几人也前来相送。
“贤弟,要不为兄随你同往?”谢琰依依不舍道。
“瑗度兄,过几日钱银便会送来,你赶紧找寻工匠建造房屋。另外整体建造图纸可有取来?”
谢琰将厚厚的图纸取出递了过来。
冯雁粗略看了一眼说道:
“待我细细观看一番,如有不妥会派人告之兄台。”
“写信亦可。”
“两国敌对如何写信?定会被歹人截走,还是派人专门跑一趟稳妥。”冯雁好笑。
“哟,为兄疏忽了。不知贤弟何日返回,为兄定来迎接。”谢琰脸红。
“到了长安,安排妥当便会回来。具体时日不好说。”
“嗯,贤弟早去早回。”
“一定。孝伯兄钱银可有凑齐?”冯雁笑着问向王恭。
“哈哈,放心吧,王某自有妙计。”王恭自信满满。
“那就好,建造房屋之事就拜托二位了。待开工之后,在门口先建造一间雅致的售楼处,再建造一个整体模型出来,另外选一处临水地带,先行建造一间样板间,里面陈设邬堡制作的精品家具,安装上玻璃,如此,可吸引购屋者先行预付定金。”
冯雁尽量细细讲着,无奈二人干瞪眼,根本不理解冯雁的意思。
同样,冯雁早有预知,将几张纸取出,上面详细记载了这些新名词的意义。
二人拿在手中仔细观详,不禁蹙眉疑问:
“贤弟纸张所写之字大部均可看懂,只是个别字迹看着简洁无比,甚是古怪。不知贤弟从何处习得?”
“某日做梦所得。”冯雁敷衍道。
“嘿嘿,怪哉。”